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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青楼填词去,醉卧美人膝。你的孤独,虽败犹荣,有人能懂!

 小飞学长 2020-08-22

一提到柳永,众人都说他是浪漫、风流、洒脱的化身。最重要的是,他是众多文人中,唯一一个以“寻花问柳”而著称的词人。

说他常常寻花问柳不假,但要是把他等同于那些不学无术、贪图安逸的花花公子,那可就实在是有些牵强了。看看他的家世以及成长背景,你就该明白了。 柳永出身官宦世家。祖父柳崇,曾为沙县县丞,有威信,家训甚严。父亲柳宜,官至工部侍郎。几个叔父,皆有科第功名。大哥二哥,同样是进士出身。 

稍微捋一下就会发现,柳永出身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他,自然也就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算他的长辈们不说,他也会去做的。 一个好的家庭氛围,足以影响到孩子的一生。孩子的一切行为,大多是来自于小时候对于周围的感受及模仿。 然而,在农村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很多家长被迫外出务工,把刚出生不久或者才几岁的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亲戚照看。 毕竟,和与父母在一起长大的孩子比起来,始终还是不一样。孩子小小的心灵会敏感地感受到,“自己是寄人篱下的”。 这样的孩子,一直在渴求安全感。长大后,他们那种比较小心翼翼的性格就开始越发明显。格外比较敏感,甚至可能还会被一些人称为“神经质”。 本该在可以撒娇卖萌的时候,却没有自己最信任的人陪在身边。由此把自己给封闭起来,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比较容易藏住心事。 虽然柳永的少年都是跟随父母在一起,但也却常常因为父亲的职位调动而不得不经常性的搬家。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需要有一段“实习”的时间。 因此,柳永是一个敏感、感性、心事也比较多的人。 

在《雨霖铃·寒蝉凄切》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外表看似无坚不摧的风流才子,内心却是温柔而孤单。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面对仕途的不得意、家人的指责、官场的失意,作为一个男人,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在《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中,柳永把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其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历来被人们当成怀念意中人和意中事的经典独白。 

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曾提到人生三重境界: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柳永自己写下了第二重境界,那他是否有达到第三重境界呢? 没有。 上天似乎比较喜欢开玩笑,有意考验一番比较中意的人。博学多识的柳永并没有一下子就能高中进士,就像诗人孟郊笔下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相反,他三考三败,但对试举仍抱希望。不过可以想想看,会试每三年一次,长达十年的时间,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在这过程中,有一句世人皆知的话就出自考试期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可是,世间似乎总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永的这句牢骚话,被嫉妒小人传到皇帝的耳边。 仁宗皇帝看完《鹤冲天·黄金榜上》说:“既然想要‘浅斟低唱’,何必在意虚名”,并回复“且去填词”遂刻意划去柳永之名。 

人世间处处有失意,且把那功名,换了浅斟低唱,从此烟花巷陌多了一位才子词人、白衣卿相,自号“奉旨填词柳三变”。  “学而优则仕”,在他脑海中早已根深蒂固。长期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柳永,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正是自己这句牢骚话,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如果就此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官二代,也可以不愁吃喝,更何况自己的大家族都是当官的。不过,如果是那样,且不是行尸走肉,那人生的意义何在? 柳永是上进的、幸运的、亦是无奈的。他走向民间,写市井男女、都市风光。生活在底层,成了柳永唯一的选择。于是朝廷少了一个艳词的高手,百姓多了一个自己的词人,歌女有了一个体己的“情人”。 困顿不堪的柳永,以为妓女填词为生,并在词中以“白衣卿相”自诩。表面上看,柳永对功名利禄不无鄙视,但骨子里还是忘不了功名,希望走上一条通达于仕途的道路。 

然而,仕途上的不幸,反倒使他的艺术天赋在词的创作领域得到充分的发挥。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柳永的诗,雅俗共赏。因此也受到了众多名妓的青睐,陈师师、赵香香、谢玉英等一个个冰雪聪明,色艺双绝的绝色佳人,独把柳永当知交。 人们称,“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据说,柳永死后,还是妓女们凑钱为他安葬。 柳永的一生,没有世俗的成功,却写下了太多脍炙人口的诗篇,以另一种方式流传后世。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而柳永的孤独,虽败犹荣,有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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