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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发 ★打麦场(外一篇)
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如期而至，人间一片欢腾的新气象。你看吧，机器喧嚣，金色的阳光下，风声吹动麦浪，好一派繁忙的丰收景象！ 看着麦田里的一部部联合收割机过后，成片成片的小麦瞬间粒糠分离，这就是很多年前所盼望的农业机械化吧！然而，倾刻间又留恋起，麦收时刻的打麦场景。 那年月，每个生产大队都有好几个生产小队，每个生产小队都有自己的打麦场。打麦场一般不种庄稼，是专门为村民们麦收提供的场所。每到麦收前，社员们都挑着水桶，去村东老湾挑水泼场，泼湿后再撒上一层去年留下的麦糠，麦糠的作用就是预防麦场裂纹。然后每两个人拉一个石滚子，转着圈碾压，石滚上拴根绳，绳上拴上树枝，是为了把麦糠拖均匀，一直到把麦场压的又硬又光滑了为止。 每当麦收时节，生产队找几名有经验的社员，管理场院。第一批麦子入场后，先由村里的妇女压麦桔、打苫子，预防大量麦子入场后下大雨，好用苫子盖。那年月，塑料纸是没有的。所谓的苫子，就是用麦梳子，把麦秸象梳头一样梳理整齐，然后把麦穗用镰刀割下来，用细绳子把麦桔一把一把联起来，任意打多长都行。每当下雨就把晒在麦场的麦粒，堆成一个个小山，然后用麦秸苫子，一圈圈转着圈盖起来，好像立在麦场的一个个“金字塔”。 那时候，打麦场更是村里孩子们的游乐场。一有麦子进场，看吧！麦场上孩子们围着麦堆转，玩追逐、捉迷藏，常常爬到麦垛上，惹得看场的老头追着喊、追着赶，他前面赶，后边的又爬上去了，那个乐啊，不比现在的游乐场逊色。特别是打了麦粒后的麦浪堆，更是孩子们的天堂，他们用剪子、包袱、锤，定输赢后，赢了得一个个钻到麦浪堆里，输了的那个用手捂着眼，直到大家都藏好了，他才在麦浪堆里到处找人，夜里玩到很晚。那种忘我精神，引来了父母声声入耳的呼唤，才恋恋不舍，不情愿地回家。 时过境迁，社会进步，那时的打麦场已变成粮田，不复存在了。可打麦场里的情景仍时常在梦中浮现，令我回味的何止是那时候的繁忙景象？
★思念老湾
在村东头曾有一个老湾，时过境迁，虽然现在消失了，但在记忆里，却对老湾的印象依然那样亲切，常常在梦里浮现它的影子。 让时光拉开序幕，走进那年那月的家乡。 回忆以前村里的路是略凹形的土道，一到雨天，大门外的水顺路一直流到东湾，下雨天就成了我们孩子的欢乐天地。大家纷纷用纸叠成一个个小船，放在门前的水洼里顺流而去，孩子们一路惊呼，一路奔跑，那种神态，仿佛战场上的勇士，精神百倍地炫耀着自己纸船的爆发力。大家一路跟踪，每当看到自己的纸船赛过同伴们的小船，第一个漂在湾心里的时候，那种自豪感，那种兴奋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那年那月，这个老湾，还是孩子们消夏的乐园。 每到最炎热的夏天，烈日酷暑，湾里的光腚孩子一片，大家不分什么时间，只要是路过这里，脱下衣服“扑通扑通”，就像青蛙一样，跳下去再爬上来再跳下去，那种娴熟的姿势，堪称正规军里的游泳健儿。更有的孩子，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藏很长时间。他们抖着头上的水滴，用手摸一把湿漉漉的脸颊，那种开心劲仿佛鸭子戏水。有的调皮鬼，干脆捞些水泥爬上湾边，故意抹在身上弄成泥孩子，再跳下去，丑态百出。大家在水里打水仗，比游泳……就像一群小鱼儿，小泥鳅，自由自在，无比快乐！ 最有趣的还有很多童年的风景。湾边有棵大柳树，树上的知了，常常引得好爬树的孩子光着腚上去捉，也有的光腚孩子抓着垂下的柳丝打秋千。大家无拘无束，那种淋漓酣畅的感觉，仿佛全世界就他们做主角！ 当然这只是小孩子的特惠，略大点的孩子就只有在湾边看的份了，因为那时村里人吃水要下沟去摇辘轳挑水喝，为省水，村妇们习惯了在湾边洗衣服，一看到大点的孩子光腚就打趣笑话：都这么大了还光腚，害不害羞？ 那年那月，清苦的岁月里，没有任何家用电器，也就别说收音机，电视机了。 夏天的夜里，屋内闷热，吃罢晚饭，乡邻们便提着马扎子，拿着蒲扇聚在湾边拉家常，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融融的月光下，听着蛤蟆咕呱叫，在大家心里，这就是最朴实无华的乡音乡情，更是最美的家乡味道。大家一边谈论着今年的庄稼，一边欣赏着家乡最美的夜景，真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意境之韵！年纪大的常说：蛤蟆打哇哇，呆着二十天喝咕咋，意思是今年的面早吃完了，二十天后就麦收了，有新面做咕咋喝了。 时光荏苒，由于新农村建设，老湾也被无情地填平了，可是对于老湾的留恋和思念，却永刻心间，对于童年的时光与伙伴，更有难以表述的怀念与亲切感！ 无论我走到何地何方，无论我看过多少人生风景，相信我永远魂绕梦牵，心系家乡的老湾，在老湾的童年乐趣永远挥之不去……
作者简介： 张明发，山东省青州市邵庄镇人，1964年生，喜欢读书，嗜爱老物件收藏，自费承建乡村记忆馆一处，受到社会高度赞扬，另喜欢诗词创作，多篇文章在各网络媒体刊发，现为青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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