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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特辑 | 寒烟:清明祭父

 九天揽月v6ruyz 2020-08-24

陆水湖畔

清明祭父
文/寒烟

清明祭父敬燃香,

洒泪寒烟着素妆。

犹记生前频教导,

寸心难报诉哀肠。

                       ---<祭父>

        清明时节雨纷纷...

       天似乎晓得人的心意,变得阴沉  、寂寥。如此不经意就将对逝去亲人的思念渲染成了断肠,失去亲人的滋味,只有我们各自知晓有着怎样的难过,怎样的不舍,再多的温暖都不能抵挡痛失亲人的悲痛。它是那样肝肠寸断。这样的悲伤和疼痛,我从来没有淡化过。生命的脆弱、无奈在心底盘根错节,却不得不面对每一个思念的日子,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湿润的空气压着被雨水浇得零乱的杜鹃,蔫蔫耷耷。我们兄妹几个在这样的时日这样的情境下不约而同从各自驻地于清明节启程去父亲的祖籍地看望我们的至爱父亲...

       父亲,我来看您了。如今,风虽狂,花却开。您在这里过得可好?住得可舒适?您可知道小囡的想念?看着父亲的照片您的笑脸,笑脸真实的浮现眼前,父亲那慈祥的面容仿佛从未曾离开,我的眼睛有些润湿...

      快四年了,回过头去,不敢想象自己当初是怎么一天天捱过来的,但自己确实一天天捱过来了。人总是无可奈何且忍辱负重的承受生命里本来承受不了的灾难,当初的那几个月所承受的或许是我一辈子灾难的总和。

  如果人死后真有魂灵的话,那么你看见了吗?痛失慈父,我们是怎样的肝肠寸断,怎样的悲痛欲绝。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恍惚的觉得他没有离开,我吃饭的时候,我走路的时候,甚至我做梦的时候,他都笑容可掬的陪伴在身边,就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我。那目光温暖的让人想哭,让我一次又一次产生幻觉,他还活着,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和父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着他的身影,弥漫着他的气息。我常常独自一人待在他曾经住过的房子一坐就是小半天,抚摸着他老人家用过的被套枕巾、茶杯、老花镜,书本等,寻觅着那些温情的过往,回忆着他留给我的点滴,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泪流满面。我知道,他是彻底离开我了,不管我有多么不舍,有多么疼痛,他都不会再回来...

  记得一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冬日,远远看见对面蓝岛超市走过一个老人,那走路的姿态和身形像极了他,一瞬间恍惚起来,以为他出远门现在终于回家了。一直痴望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走进了公路段的大院。才终回过神来,返身假装没事快速跑回家趴到电脑桌上痛哭起来...

  回想父亲的一生是那样地勤劳、辛苦、又是那样的睿智和幽默。母亲去世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照顾着我。多少个夜晚睡在迷蒙中的我看见父亲一针一线为我笨拙地缝补衣扣,夏天怕我被蚊虫叮咬,冬天怕我着凉感冒,总是半夜起来查看我房间的蚊香熄灭没有,我是否登了被子,他老人家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闲暇时带我去打猎,钓鱼,旅游。开心时我们一起抽烟、豪饮、畅聊,我们既是父女,又像兄妹,像哥们,更像闺蜜嬉戏打闹无话不谈。犹记当初订婚之后,老爸每天开心地为我准备嫁妆忙前忙后的情景,特别是出嫁那天,老爸送我上婚车不舍女儿时热泪盈眶的模样,历历在目。我心里从来没有觉得他离开我了,觉得他和我还是和原来那样在一起,只是他不再说话,不再带我出去打猎游玩,不再为我做饭洗衣,但是他慈爱的眼光一直在,一直在。他看着我乐,看着我出门工作,也看着我打扮应酬,开心地和我调侃着,笑咪咪地看着我做任何事情...

  红尘旧梦,恨不能忘,人生最无力的事是无法留住逝去的岁月,换回离去的亲人。只能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寄予一段哀思, 徒呼一声奈何。我慈爱的父亲,您的爱如夏草一样葱茏;您的爱如圆月一样丰满,它不会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凋零,它不会随着时日而亏损。我慈爱的父亲,您的爱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一样地平常,却又同陈年酒酿一样愈久愈醇香。那些注入心中的情与爱怎会随时间的远去而遗忘,它将永远寄存在我的心房、脑海...

       由于我婚姻的变故父亲的晚年被接到他的原籍由大姐照顾着,这以后的年月我只能节假日前去看望他老人家。“子欲孝,而亲不待,”这是怎样的一种遗憾,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的父母含辛茹苦抚养我们长大成人,自己舍不得穿好的,吃好的,等到我们一个个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他们却老了,我们虽然做不到如孟宗哭竹生笋,丁兰刻木事亲,如黄香扇枕温衾,但是我们可以做到常回家看看,陪老人说说话,谈谈心,唠唠嗑。可是就连这些老人们最基本的要求,我都满足不了。我总借口忙,走不开。扪心自问,我真的有这么忙吗?想起来真的是惭愧。时光一去不会复返,遗憾和悔恨将伴我一生... 

       荒冢前,焚化着为父亲带来的纸帛,泪莹于睫,未语语凝咽。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浦之情,而今女儿仅能燃清香一柱,薄酒数杯,还有他老生前爱吃的鲜果熟食以及女儿亲手叠的金元宝来凭吊祭祀,我父若泉下有知,来品、来尝!

       点燃一束清香、蜡烛及冥币,青烟袅袅悠悠飘向彼岸天堂。再将鲜花供放在父亲面前,冥币随风飘扬着,就像飞舞的蝶,闪着迷离的光泽,随着风儿穿透坟茔。当噼里啪啦的鞭炮在上空回响,空气里也充盈着浓浓的馨香和深深的缅怀。我悉心地清理那些疯长的野草,这里是我们割舍不断的根。跪在父亲身边感觉自己离他老近了,感觉心离牵挂也近了,心踏实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前几日,梦到他回了,是父亲想女儿了,还是不放心女儿,回来看我了,梦中父亲的眼神是那么的忧郁,不言不语,就那样痴痴的看着我,任凭我怎样呼唤,他老就是一言不发,我亲爱的慈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这心愿是不是如我心般的孤寂,空落?

       在您故去的日子里,女儿对您的思念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去,而是愈来愈强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您对我的爱更桓古不变。如今,女儿只能以祭奠来略表孝心,化悲为思,化痛为念,此生继承您的遗德,克已恭人,于人怀有感恩之心,遇事不怨天尤人。以告慰我父在天之灵,若得轮回,来世还做您的贴心小棉袄,愿我父长笑安息!

      女儿虔诚跪拜,隔山隔世的念想。亲情,如这四季的颜色交替着,随着岁月易老变得越来越难以割舍。我亲爱的老爸啊,在天堂可否知晓?可否听见女儿的声声呼唤?女儿虔诚为你整理好的家,还满意么?听到我们三作揖的心愿了么?山坡上,映山红似血,团团簇簇,朵朵盛开,微雨里,我采撷一束,用真心用诚意供奉花落如雨的思念,希望父亲在天有灵,护佑我们这个胡家大家庭所有人的幸福安康... 

       此刻我任泪狂泻,何管风已悄然离去... 只有冢旁的杜鹃静静地伴着我、悠悠地开放着,开在浅浅的时光里开在深深的岁月中...

作者:寒烟

编辑:九天

作者简介

寒烟,本名胡小虎,现居赤壁市。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咸宁作家协会会员,赤壁市女子作协副主席。在全国多家刊物发表作品,喜欢阅读、码字、古乐、旅游。在纤纤红尘中细品、感悟人生!

陆水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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