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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水听潮||胡不归:枇杷熟了

 九天揽月v6ruyz 2020-08-24

枇杷熟了




枇杷熟了


      外婆打电话来说,家里的枇杷熟了,叫我回去吃枇杷。

      外婆家在一个寂静的小山村里,门前种了一棵枇杷树,每当果子成熟时,那里总是格外热闹。“皮猴儿”总喜欢爬上果树,觅食最甜最大的果子。树干随着“皮猴儿”的动作在空中摇晃,发出愉悦的声音。每当这时候,外婆总是守在果树下,时而抬起头紧张的盯着树上的“皮猴儿”,微微张开那双被生活打磨过的手,随时防止树上的“皮猴儿”有闪失,嘴里叨叨着:小心点,小心点......时而躬下身挑拣着篓子里摘好的果子碎碎念:皮肉伤了的要扔掉,有虫眼的要挑出来,不然影响好果子。而枇杷树在“皮猴儿”的一路折腾下来,早已被摧残得不像样子,只剩一树光秃秃的枝干,来年却又是果实累累。

击碎珊瑚小作珠,铸成金弹蜜相扶

——方岳《枇杷》

      后来“皮猴儿”长大了,果树也长大了。果树挺拔的身姿守护着老屋,宽大的叶子为外婆遮阳,黄橙橙的果子装满了思念,让人老远看到它,就能心生雀跃。同样的时节,同一棵果树,同样黄澄澄的果子,当年的“皮猴儿”踩在外婆搬来的梯子上摘着果子,阳光透过叶子亲吻着老人。时光荏苒,外婆的头发白了,背弯了,老年斑悄悄诉说着她的故事;“皮猴儿”摘果时没有了当年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鸟儿告诉她,最甜的枇杷早已被它品尝过了,叶子说不要担心太阳,我现在可以为你遮阳了,黄橙橙的果子说,这满树的思念,你要慢慢来摘。

卢橘垂黄雨满枝,山禽饱啄已多时。

——陈颢《题枇杷山鸟图》

      凝望枇杷树下那苍老的身影,那双手在树下张开,微微抖动,浑浊的瞳孔里黄橙橙一片。

      撕开黄色的果皮,露出饱满的果肉,尝一口那沉甸甸的想念:枇杷熟了,快回家吃枇杷。

90后的归途者,不归不归,

何日是归途,归途是何处。

——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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