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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4月23日 总第197期  看到一篇关于女人的文章，读罢，掩卷而思，想起许多往事。 我们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走入谈恋爱的季节，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的事情了。那个年代我们谈恋爱，既是自由的、浪漫的，又是保守的。不过，已不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恋爱的成功与否，主要是被命运与缘分所主宰，所以我们这一代人还是挺幸运的，当然多少还是会受到一些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影响。 一 那个叫鸿雁的女孩，自然要第一个追思一下了，她应该是我真正的初恋。她来自农村，人和名字一样朴实，算不上美女，由于是父亲的学生又寄宿在我家，是她让我读懂了，这样一句不知在那里听来的词:“女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那时，我正逢高考落榜，有些空虚和颓废，读初三的她，借故让我帮她看一些数理化方面的题目，委婉地鼓励我好好复习，来年继续拼搏。我没有姐妹，她的到来，让我呆在家里有了一种磁力，渐渐地，我发现她比初来时变美了，这种美来自于内心的关怀与温柔，一个别人无法察觉的眼神，对我而言，早已心领神会。 慢慢的，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向她靠近，她也用偷偷帮我洗衣服等细微的关心，表达了对我的好感。特别是她挽着母亲的手，一同去买菜的背影，更打动了我的孝心，于是，我就猜想，母亲可能已看出我们彼此的那份好感。 又到一年高考季，在高考等通知的那段煎熬日子里，我们便偷偷用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要么她先出去，要么我先出去，等候在一个转弯处，便相邀着找到一个避静处，公园或军分区操场的河边，开始了幽会。 后来，鸿雁的父亲从乡下来到家里，入夜，吃过晚饭，突然停电。用手电筒去找蜡烛的时候，我有点忘乎所以，故意用电光扫了一下鸿雁的脸，我的内心虽然获得了一丝快感，但是这一举动，仿佛都被大人们看在了眼里。 后来，我凭直觉发现，大人们的眼神和话语有些反常。再一次偷偷的约会中，鸿雁告诉我，她要离开我家了，说这话时，我和她都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空气有些窒息。他父亲给她和妹妹租了房子，我惊呀地追问她，为什么？她不说，但眼里含满泪花。 鸿雁离开我们家后，我不好向父亲打听她的去处，心里空落落。后来，我终于跟踪上鸿雁的妹妹，找到双树湾她们租住的房屋。我的突然出现，好象鸿雁和她的妹妹都不太欢迎，在门口她的妹妹挡了我一下，还是让我进了屋，鸿雁听到我进屋，穿着衣服跳上床，用被子把整个人从头到脚盖起，根本就不理我，一头雾水中，我只好没趣地离开了。一路上，我郁闷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硬着头皮，我又去鸿雁的住处几次，总想找出一个缘由。终于，有一次，鸿雁不在，她妹妹告诉了我一些情况，她说，我爸妈知道你们相好后，担心在一起久了会出乱子，就搬走了。她还说，她姐是喜欢我的，有人来提亲，都被她姐拒绝了。于是，她爸还很被动地与我父母商谈过这件事，我母亲没反对，但父亲有些迂腐，说怕别人说他，培养一个学生当儿媳。 若干年后，鸿雁嫁人了，我也结了婚。一次我想起鸿雁，就缠着母亲追问，当年我和鸿雁，家里为什么反对，母亲说，当时你们都还在读书，怕影响学业，就由你父亲找借口拒绝了这段姻缘，没想，这么多年了，你还埋怨自己的父亲。 如今我想，当年虽然父母是为自己好，但是他们那里知道，他们摧残掉的，是我最纯真最刻骨铭心的初恋，如今，只能收藏为一段美好的记忆了，有时内心还会隐隐的疼痛。 这个叫鸿雁的女孩，在我心空留下的岁月划痕，最终把我的初恋，终止在她奉献给我的初吻记忆里。 二 高中阶段，步入青春期的自己，是有过一段虚无飘渺的暗恋经历的。这段往事，只与自己的情感经历有关，而与那个叫惠兰的女孩，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它只是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死结。 这个叫惠兰的女孩，玩皮中透出一丝傲气，在与她相好的几个女同学中，我就喜欢她那独特的个性，人长得还可以，身材也匀称，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是一种直朴的率真。 我偷偷喜欢上她，是同窗三年日夜垒积起来的一种纯洁心思，她的一些言语和神情，常常被我想起和放大。比如，有一次放学路上，从毕节四中返家的黄泥小路上，我走着走着，听见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笑声，忽然，惠兰从身后拉了一下我的书包带，我回头的刹那间，惠兰冲我玩皮地一笑:"走这么快干什么？一起走呀！″我脸红得无地自容，就羞涩地一溜烟跑了，当身后的笑声远去，我才停下了脚步，心狂跳不停。 从那以后，我见到惠兰就有了一些不自然，故作镇定，反而越来越别扭，那时，其实就是一种想见又怕见的感觉。仿佛惠兰的一些话语，都透出一些隐含的喻意，总觉得惠兰对我是有意思的，而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有作好谈恋爱的准备，加之，也摸不准她的那些话里，是不是真的就隐藏一种暗示，就更无法证实了。 本来这件事，随着高中毕业就算过去了。然而，毕业后的几次同学聚会，她对我的一些别样态度与方式，好象又在故意刺激我的神经，比如，在她家的那次聚会，她就故意不发香烟给我，让我很是尴尬，就像惩罚我不明白她的暗示一样。 多年后，当我真正想恋爱的时候，我不知怎么的，第一个闪念，想到的就是她。不过，毕竟多年没接触了，也就只当一个念想而已。之后有一天，在人民剧场看宣判大会，宣判结束，我骑着自行车在散场的人群中穿梭，猛然看见了惠兰，一阵兴奋中，我骑着自行车走走停停，尾随惠兰的背影，从人民剧场，过南关桥、百花影院路段，到解放路和箱子街，最后，望着她久违的背影，消失在天河路，我才返身骑车离去。 许多同学朋友谈上恋爱对象后，我又想起了惠兰，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很长的情书，从读书时期写到参加工作，从暗恋写到不敢与她说话，从心理活动写到赌咒发誓，信装在身上，无处投递，又不便向其他同学打听，最后，几经周折并鼓足勇气，请一个叫敏的女同学，帮我鸿雁传书。 那时，写情书是最好的方式，可找人传情书，则是最傻的事情。因为，不知道看情书人的表情，更不知道她看完情书后的真实想法，于是，大多数情况只能石沉大海，这就是我的暗恋经历。 几十年后，一次怀旧同学聚会中，敏当着惠兰和许多男女同学，把我对惠兰的暗恋之情，调侃地泄露了出来，惹起一阵喧闹，一些男同学也借机说，当年他也暗恋某某。如今，儿大女成人的我们，常在一起聚餐，我也会和其他女同学玩笑，唯独不敢开玩笑的对象就是惠兰，至今，仍想在惠兰的面前，表现出谦谦君子的样子。 三 "不要在五月里，就挥霍了属于自己的夏季！"这是舒婷的一句诗。对于爱玲，我可以毫不隐晦的说，自己是真心的，从一开始追求她，就甚至想到了结婚的事情。于是，我对爱玲，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一开始就懂得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在交往中培养着感情，增进着友谊，并希望将友情逐渐升华成为一种纯真的爱情，为夯实婚姻打下坚实基础。 我和爱玲是在毕节一中补习班认识的，爱玲是补习班开班一段时间后来的。一天晚上，教数学的邓老师上完一节课，让休息15分钟，同学都上走廓透气去了，唯独一个女孩，坐在我的前排不动，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她的秀发垂在肩上，着一身黑色的上衣，圆圆的脸泛着红光，不知怎么了，就那么一眼，我就把她与袁鹰笔下的东方女性形象，给联系在一起了。如今回想，还真有一见钟情的味道。 她记忆力很好，上课老师提问，她总积极举手抢答，而且往往是一字不差。那天下课，我讨好地对她说，你的答题太好了，她甜甜一笑，就算我们正式认识了。有一天晚上，放学有点早，走出校门，回头看见爱玲和一个女孩走在后面，我便假装弯下身体去系鞋带，并用余光见她们走近，就站起身体，简单搭讪一下，我们一同前行，送她们到住处，就算名正言顺，开启追求她的恋爱序曲。 我们的交往正常化后，大家在一起学习，一起规划着未来，但这种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因为，每次在一起，她都有一位闺蜜在场，致使我们的关系始终没能越雷池半步。有一次，她舅舅去了外地，在她舅舅的家里，我们在一起聊到深夜，那伴女也没有走的意思，熬到午夜三时，我只好没趣中离去。 午夜的毕节水井坡，已经很安静，走出小屋，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飞在我的眼镜上，模糊着视线。出门离去时，我机械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爱玲，声音有些酸楚地说"我走了！″脚有些不情愿向前，心却故作洒脱地大步离去，隐约中听到爱玲抛出一句"你就这样走了！"我感觉她吐出这几个字时，眼中含着泪水。 一路上，我就这样想，就算我自作多情了，何必还要这般缠绵，试想，如果人家也有意思，为何不创造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今晚应该就是很好的机会，为何那打酱油的人，就不懂知趣地找借口离去，想到这些，我的心更加心灰意冷。 迷迷糊糊中回到家，蒙头就睡去，但内心始终有些不甘心的滋味。后来连续几天，我干脆没去补习班上课了，情绪有些低落。临近又一年高考了，去补习班的人渐渐少了，一天，我调整好情绪后，又想去补习班看看，不去还好，再去我就更加落魄了。从此，到当年高考结束，我就再没有见过爱玲了。 过了很久，我终于碰到和爱玲玩得较好的一位叫方芳的闺蜜，她对我说，爱玲就在你们最后见面那晚后，就去六盘水那边参加高考了，说那边是经济特区，高考取分线比毕节这边低，是她在毕节大修厂当领导的父母托人帮忙办的。不过，她告诉我的一个信息，却让我后悔了一辈子，她说爱玲是知道我心思的，怕影响我参加高考，估意用一些假相骗我。 后来，再见到爱玲，时光又过去几年，她专门来我家找到我，记得是一个八月十五之夜，我们从毕节五小，沿清毕南北路、大小横街，过天河路绕环北路，来到毕节四中的路段，一路上说了许多让人感动的真心话，也知道她进入水钢工作，而且就要结婚了。 那天夜上，走到环北路快到大修厂她家时，有一个喝醉酒的人，蹲在路边的阴影下，突然站起来，吓了爱玲一跳，爱玲条件反射地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成就了我们难忘的一个拥抱。依依不舍中，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辞别了，目送她进了大修厂的大门，我有些懊恼的返回了家里。 这次最后的相处，我们彼此都说了很多打动人心的话，最让我感动的是，她说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可惜今生，我们只能是有情无缘分了。随后，我从毕节毛纺厂买了一床羊毛被，托人捎给爱玲，并祝她新婚幸福。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至今是好友，也可以说是红颜知己。虽相隔两个城市，但彼此偶有来往，现在还常在微信里分享一些文章和人生感悟的内容，她已退休，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众，心更加善良和慈悲了。 四 我一生活泼开朗，对人诚恳，按一些女人的话来说，我算一个好人，也有一点才情，所以，一生中还是有许多女人缘的，除了鸿雁、惠兰和爱玲这三个女人，我还有许多女同学、女同事，她们都是我生活和工作中较好的女朋友，我们彼此坦城相待、情同兄妹，她们在我内心都留下了很深的印痕，只不过没有参杂情爱这些元素。相反，在一生的相处中，更加的潇洒自如、光明磊落和游刃有余，有些似挚友、有些似闺蜜、有些似红颜知己。芳华已去，就当留一点念想而已，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作者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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