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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19日 总第221期 小编划重点 俗话说，打喷嚏是鼻子痒的，做梦是心里想的。本文纯粹记梦，权当娱乐。若有冒犯，纯属巧合。请诸君切勿对号入座。更勿无端联想——当然，有端的，不在此列。 《西游记》第某回写道：一日，泼猴烦躁，寻一青石，卧而假寐。不期悠悠入梦。恍惚之际，忽见地狱二使者，俗称索命小鬼的，手持铁链飘忽而来。近前，问曰，你是孙悟空？泼猴颔首。索命小鬼挥手撒链，将个泼猴锁个正着。而后，牵着他踉踉跄跄，往地府冥王城而去…… 时即冬月，天气微寒。傍晚时分，乡村悠闲祥和。红日西坠时分，霞光满天。那日轮，恍若注水一般，红的透亮、可人，盈盈地斜嵌在华山尖尖上。发小故旧知道我回来了，都到我妈家来找我玩儿。首先来的是一个叫宋江的故交，这家伙20年前曾经跟我一起在某通讯社工作，其时，他被领导交代给我带着实习，俺俩的关系从此就亦师亦友亦兄弟，好得除了媳妇娃儿之外，不分你我。十几年前，我赴京师北漂，他到另外一个省城发展，如今已经是《人民报》的记者站元老。他斜挎着一个公文包，包上有“人民报”几个苍劲的字，一步一晃地进来了。 宋江人未进门，话已先至。自然是热情备至，嘘寒问暖。末了，他说：火鸡，今晚村委会放电影，露天的，我们去看！”见我迟疑，宋江又说：“村里新修了一个好处去，发展旅游，叫冥王府，值得一看。里面有好多景点、典故，需要你去给我讲讲，走吧！”话音未落，手已伸出来拉我。我对露天电影没甚怀念的，但是，冥王府打动了我，于是见坡下驴，跟着宋江兄弟走了。 此时，天色已暗，暮色苍茫。北方农村的冬月，黑夜从大地升起，弥漫天空，笼罩四野。天空就点亮了一朵一朵灯盏，闪闪烁烁，亮亮晶晶。大队部院子里，人影稀落，地上的各种板凳却不少，俨然列队已毕，等待各自主人的尊臀光临。我俩在此未敢逗留，直接向冥王府而去。 图片来自酆都鬼城 冥王府在一个深谷大壑的最深处。从村委会出来，望西北，迤逦而行，约二、三里地，即到深沟边上。寻着一条尺许宽窄的小道，沿路蜿蜒而下，愈走愈幽深，愈走愈难走。道半，感觉冷飕飕、凉森森的风从谷底鼓荡而上，吹得人心旌摇曳，空落落不知所以，迷惘惘惧意顿生，不由得脚下就放慢了脚步。恍然间想起此处我并不陌生，少时尝来此沟砍柴割草。这一条宽大沟壑，深且险怪，自南而北几十里，直达塬下的黄河岸边。沟深约三、四里，宽窄不一，宽处约十数里，窄处仅一、二里。从天空俯瞰，宛若大地上开裂的一条触目惊心的地缝。 沟底平坦处，缘壁立的陡坡开凿进去，是一深黑的洞窟。窟有门，宛如景区大门。入洞窟，黑幽幽，凉飕飕，灯光昏暗、闪烁、变幻，人的意识越发昏乱、模糊，而恐惧却愈益强烈。行约数百米，豁然开阔，原来是一个地下城堡，冥王城的牌匾赫然在目，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城门洞开，人来人往。我俩随游人进入冥王城。放眼城里，殿宇森然，廊庑华美。灯光迷离，人头攒动。在这里，我不仅发现了很多神话传说中的人物雕塑，佛经典籍中的典故遗迹，而且还邂逅了许多发小。譬如那个长着雀斑的女孩，塌鼻梁，小眼睛，薄嘴唇。她是我小学五年级时候的同桌，我俩干过架。大概是我写作业时，不小心弄翻了她的墨水瓶吧。这小女人的九阴白骨爪十分了得，一把下来，满脸开花。那次干架她把我打哭了。我俩从次结下梁子，老死不相往来。咋就在这里碰到她呢？ 小女人显然看见我俩了。她跟宋江略略招呼，眼睛却望着我这边笑眯眯的。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赔情道歉，说小时候不懂事儿，太刁蛮，然后仰脸望着我咯咯地笑着。她一笑，脸上的雀斑一如秤星子一样闪闪发光。她还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小巧的脸，灵巧的身材。她说这冥王城实在吓人，殿宇里面雕塑的妖魔鬼怪，牛头马面，看也看不懂。我给他略略解说。言语之间，猛抬头，发现身边不知啥时候悄然围拢了一群人，细细看去，都是旧时相识。这伙人跟我打趣、叙旧，还问了许多问题。 图片来自酆都鬼城 宋江附在我耳边说，似乎有人要给我钱。什么理由呢？我似乎没弄明白，可是，一把一把的钱却真切地从这些人手里塞过来，三千五千，万儿八千，最多的一个塞过来五万。我不要，可是，不行啊，这些人说请我给他们办什么事儿，一定要给我钱。我纳闷，我能办什么事儿呢？可是不由我说话，宋江已经开始收钱了，眨眼之间，他背的那个日人民报社的工作包已经鼓鼓囊囊了。他给我做了一个手势，大意是有十几万块钱。 我有些惶恐，有些愧疚。我说我真的办不了什么事儿啊！虽然大家分别几十年，互不了解，其实我就是一个写文章讨饭吃的草民啊！雀斑说，甭推辞了，都知道你混陡了，光姨太太都娶了三房！然后，是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宋江出来打圆场，他拍着鼓鼓的包说：谁也不会找你办啥事儿，大家几十年不见了，现在都有钱了，在这里遇见了，表示一下心意而已，你尽管放心！话音未了，有人叫着“把你的姨太太弄出来，让我们瞅瞅！”有人用眼光扫着雀斑说：“有她的屁股大么？”又是一片笑声，还有人拍巴掌。 此时有一阵犬吠声由远而近，愈来愈清晰，狂躁，急促。我思忖：是杨戬二郎神来了么？抬头望，一隙天光射进来，在空间内放大。四壁雪白，空寂。耳边犬吠依然，我却在雪白的虚空中看到了莲花吊灯，尔后是壁柜，葡萄紫的落地窗帘拉着，只留下寸许缝隙透进光来。这是夏天的午后，我在午睡中懵懵懂懂地醒来，茫茫然望着天花板发呆。 躺了么那一会儿之后，我明白，我是做了一个游地府的梦。心情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活着是多么好，生活是多惬意。 于是乎，起来。抽烟。喝茶。记梦。 2018年夏月某日 午睡后草就 据说，去游览酆都鬼城的人，出来之后都要买一颗鸡头吃掉，以趋利避害、逢凶化吉。送上一只雄赳赳大公鸡，为各位读者报吉利唤幸福。雄鸡一唱天下白，诸君财源滚滚来…… 编辑部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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