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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元源

 天文苑 2020-08-25

牛郎织女的故事历来被大家传颂,其故事美丽动人、扣人心弦,历史上的文人为其写下了许多动人的诗篇。

例如宋朝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牛郎织女的故事流传虽然很广,尽人皆知,但却很难说清楚他的起源。按历史文献记载,大致起源于汉朝,然而真正构成故事情节梗概的文献,却要到南北朝时。

《古诗十九首》说: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首古诗可以算是正式将牛郎织女联系起来,构成一个恋爱故事。不过只写出被分隔在天河的南北不得相见,则没有更详细的故事内容,读了这首古诗,人们不禁想起《诗经·小雅·大东》:“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皖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jiù)天毕,载施之行。”然而,《诗经·小雅·大东》是对周王朝的怨刺诗,举天上的牵牛,织女,北斗,启明,长庚等星,只是为了比兴,还不能认为已将织女星和牛郎星组成一个故事。

首次记载牛郎织女的故事则是南北朝梁殷芸的《小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责令归河东,但使一年一度相会。"

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早先故事中牛郎织女的婚姻是天帝许配的,只是织女婚后废织而受到处罚,天帝才令其一年相会一次,这跟后世流传的故事情节相去甚远。

今天我们广为传颂的则是,织女和众仙女从天下上下凡到人间游戏,在河里洗澡,老牛劝牛郎藏起织女的衣服,于是织女便留在人间,做了牛郎的妻子。他们男耕女织生下了一对儿女,生活过得美满幸福。老牛知道天地绝不会放过此事,一定会将织女押回天庭,在临死前,嘱咐牛郎剥下他的皮,披在身上便能上天寻织女。

后来不幸的事果然发生了,天帝查明织女私自下凡。便派王母娘娘将织女押回天庭,牛郎披上牛皮,挑着一对儿女随后追赶,王母娘娘为了防止牛郎追上,便用金簪凌空一划,立刻在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天河,于是夫妻双双只能对天河饮泣。这件事,终于感动了天帝,许他们每年77日这天,由乌鹊架桥在天河相会。这便是今天流传的故事。

然而牛郎织女星一年一相会,那只是人们虚构出来的神话,它反映出人们同情牛郎织女遭遇的善良愿望。从牛郎和织女两颗星来说是不可能相会的,关于这一点唐代诗人杜甫早就指出。他在《牵牛织女》诗中说:牵牛出西河,织女处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

牛郎星是二十八宿的牛宿,在赤道之南10余度处,位于银河的东岸。织女,位于赤道北约40°处,位于银河的西边,与河东的牛郎星遥遥相对。

牛宿(牛郎星)在中国历史上有作为日月五星起点的说法,故《易传》云“日月五星起于牵牛。”即是说,日月五星的运动,皆从牵牛开始起算。《尔雅·释天》曰:“星纪,,牵牛也。”星纪为中国赤道带上十二星次的第一个星次。从字面含文来看,星即是指星,纪就是指纪录,纪始。其含义为以二十八宿为坐标,作为标记日月五星距离和行度的起始点,含有用星来计量之义。陈遵妫《中国天文学史》说:“星纪的中央,相当于冬至点。中国天文学对天体位置和行度的测量和计算方法,都是从冬至点即星纪开始计算的。

关于牛郎星历史也有两种说法,一是牛宿即为牛郎星,另一说法说是河鼓。河鼓二为1等大星,也是全天第十一亮星,在牛宿的北面,隔着银河又与河东北的织女星遥遥相对。《史记》索隐引《尔雅》云:“河鼓谓之牵牛。”又引孙炎云“成名河鼓为牵牛也”。故牵牛有为河鼓和牛宿两种说法。后世的中国天文文献都说牛宿的北面为河鼓,牛宿即牵牛,河鼓即军鼓。但《尔雅》等文献却说河鼓为牵牛。

《黄帝占》日:“河鼓,一名天鼓”郗萌曰:“河鼓星,主军鼓,主斧钺,主外关州,又主军喜怒。”石氏曰:“河鼓旗扬面舒者,大将出,不可逆,当随旗之指而击之,大胜。”这就表明了河鼓星名的含义,河鼓又名天鼓,主管军鼓。军鼓显示出军队的动向,故推而广之,河鼓三星又与主将有关。左右旗是河鼓星的附座,左旗九星在河鼓左上方,右九星在右下方。军鼓与军旗是相辅相成、互相配套的。鼓旗出场的方向,预示着军队将出行的方向。《晋书·天文志》进一步指出:“旗即天鼓之旗,所以为旌表也。左旗九星,在鼓左旁。鼓欲正直而明,色黄光泽,将吉:不正,为兵忧也;星怒,为马贵;动则兵起:曲则将失计夺势;旗星差戾,乱相陵。旗端四星,南北列,曰天桴,鼓桴也。”所以军鼓和军旗的状态是军队优劣状态的标志,星占家通过对鼓,旗状态的观察,便能判断出军事状态的好坏。《晋书·天文志》称旗端四星曰桴,桴即敲打军鼓的鼓槌。《晋书·天文志》所言旗端的方向不明。实际上,天桴星在河鼓的正下方,介于离珠和右旗之间。

《史记·天官书》日:“牵牛为牺牲,其北河鼓。河鼓大星,上将,左右,左右将。婺女,其北织女,织女,天女孙也。”在这里,《天官书》明确地将牛宿,女宿与织女,河鼓区分开了。织女、河鼓在牛宿、女宿的北面,《天官书》将女宿称为婺女,又将牛宿称为牵牛星。这就是说,《天官书》只将牛宿看作牵牛星,而民间将河鼓称为作牵牛星的说法,在《天官书》中没有得到反映。在《晋书·天文志》及其它天文文献中,也很少认为河鼓为牵牛。

至女宿与织女的区别,则是明确的,织女为天孙,又曰为天子女,即织女为天帝的女儿,其有贵族血统,而女宿即婺女,即民间贱妾之称,是为妇女中的卑贱者,索隐又引《雅》云:“须女谓之务女。”务女为女之同音异写。当理解为需要作劳务的女性,即贱妾,故正义:“须女,贱妾之称,妇职之卑者,主布帛裁制嫁取。”即这种妇女负责织布、裁衣、制衣,及侍侯有身份男女的嫁娶事务。

女宿四星,在牛宿的东北部,赤道之南。

《晋书·天文志》曰:“离珠五星,在须女北,须女之藏府,女子之星也。”石氏对离珠星的含义和功用作了进一步的阐述:“离珠星者,御后宫离褂衣也;环珠,后夫人之盛饰也。主进王后之衣服也。”由此可知,离珠的直接含义为女子出嫁时的衣服和成串的珠子。其广义为为王室妇女制作的名贵衣服和饰物。它为婺女对王室必需承担的劳务。由此推而广之,使得古语为离珠明则后宫安,不明则官人不安。

织女,河鼓,左右旗和天津星织女三星,位于赤道北约40°处,银河的西边,与河东的牛郎星遥遥相对。织女星的东面为辇道和天津星,其西南为天市垣。织女一为全天第五亮星,0等星。就北天众星而言,仅比大角星略暗一点,为北天第二亮星,《荆州占》曰:“织女,一名天女,天子之女也,在牵牛西北。鼎足居,星足向牵牛,扶筐,牵牛,扶筐星亦常向织女之足。”故织女三星呈三角形,鼎足而居,其二、三小星,似织女之足,一颗向牵牛,一颗向扶筐,当织女中天之时,两足正对着东方,故《夏小正》有七月“初昏织女正东乡”,东乡,就是“东向”,织女星对向东方的意思。

银河从河鼓星的右面向东北斜向继续北上,在河鼓正北的不远处,有天津星9颗。津为渡口之义。天津即天上的银河渡口。天津星是一个明亮而且著名的星座,其中天津四为1等星,为全天第十九亮星。它横跨银河,象天上的一座桥梁,天神从京都或紫微垣出发,沿看辇道,直通银河边,再越过天津,便可到达银河的彼岸。我们可以设想,银河东岸农丈人生产的粮食,瓜果,婺女制作的离珠等,正是由这条通道送达紫宫的。东征的军队,军旗蔽日,鼓声震天,也正由这个通

道到达彼岸。在天律桥旁,不仅辇道可以抵达,银河中也可由天船运输。在天津的左上方,有车府七星,那里是对车辆进行保养管理的地方、其右上方有奚仲四星,正在制作车辆。相传奚仲是车辆的发明者,又为夏代的车正,故在星空世界中也保留有他的位置。

在河鼓星的东面,牛宿、女宿的北方,有瓠瓜和败瓜星各5颗。它与牛、女二宿正南方的天田四星遥遥相对。瓠瓜即葫芦,其嫩者可以食用,老了之后又可以作杓使用。败瓜即腐败之后的瓜,它与弧瓜相连,且在其下,当为瓠瓜所生。

又织女下足有渐台四星。渐台就是古代的天文台,主管晷漏律历之事。它与明堂西的灵台是有所区别的,灵台主要负责观候,而渐台负责责律历。军情紧急,在军队中也要使用晷漏计时。大约正是这个原因,天文学家将渐台星置于河鼓和左右的旁边。

自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牛郎星都是位于织女星之东的。然而二十八宿中牛女的排列却是牛宿在西,女宿在东,它们与牛郎、织女的排列方向正好相反。其中的原因是由于天体位移导致的,大约在3000年前是牛东女西。

七夕最早的起源跟牛郎织女没有太大的关系。七夕原非定在七月七日,在道教七夕属于祭祀的节日,七夕所祭祀的对象是北斗七星,自七月朔日起就开始供奉北斗七星。《帝京岁时纪胜》说"七月朔至七夕,各道院立坛祀星,名日七星斗坛,盖祭斗七星也。天坛之南北廊及斗母官尤胜。”

七夕在七月七日,并不是一个原定时间,只是后人为了方便才将此定位七月七月,就如我们之前所说的二月二龙抬头一样。

七夕节供奉北斗七星,决非仅仅是为宗教上的迷信,而是与天文学有关。北斗七星是中国古代定季节的传统标志,所谓十二斗建,即是指此而言。我们熟知的就有:“北斗东指天下皆春,北斗南指天下皆夏,北斗西指天下皆秋,北斗北指天下皆冬。”故将此作为祭祀对象来对待也属于正常的现象,在道教的祭祀中是将北斗七星作为特定的天象来祭祀的。

七夕与牛郎织女的故事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牛郎织女的故事,却改变了人们对七夕原本含义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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