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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水比药苦
（一） 今日春风 阴云弥布，细雨飘飞 心，一次又一次地喊叫 今日春风，今日春风 该去为娘扫墓
凉风似愁，丝雨如泪 风雨满裹迷茫、失落的蛊毒 向一颗无奈无望的心 无休无止地压来 心，顿失所有喘息的机会 此时此刻，只想再看一眼 娘的坟头
细雨，仍在飘飞 心，仍在疼痛 而我，只能 尽力地控制情绪 因为我深深地明白 一个没娘的孩子 不得不学会独自忍受生活的苦与痛
凉风细雨渐落深渊 热泪纵流何处诉说心思？ 捧一串串伤心的泪珠 当做酒、当做茶 洒在地上 作为对娘的祭奠
（二） 清晨醒来时，就想将 这颗糜烂的心掏出来看看 为什么总是恶魔般地 折腾一颗无欲的灵魂以及 它单薄的肉体 可又怕 伤痕上至今还残留着的幽灵般的毒素 伤害了这个新洁的季节
午后的春雨 似在尽力地洗刷 岁月的尘埃与人性的肮脏 我无所顾忌地扒开护在胸口的一切 期待着一场圣洁的心雨 但无论如何，已无法觅见 原始的那条根以及它所攀附的泥土
天色渐暗，细雨飘飞 一俱失去了所有支撑的躯体 到底该不该 放弃半生可悲的历程 飞向另一个世界 落在属于自己的那块墓碑上 静听花开的声音 细品梦中的春香 ——2016年3月20日
（一） 烟雨朦胧，因为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泪流满面，因为 这又是一个伤感的日子
此刻，两鬓斑白的我 幽灵般地行进在 没有一丝阳光的山间小路上 灵魂如同身后的影子 似乎已经多余或者失效 它的存在与否 都已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望着身后一路的泥泞 扶一颗枯树，在风雨中 嚎啕大哭，此刻 也只能以这种方式 来跪拜、祭奠 自己留在昔日的身影和脚印
转身，面对 一颗不甘屈死的灵魂 焚香、祈祷 期盼面前的这片沼泽 不再食人 翻过前边的那座雪山 便是艳阳
（二） 清明时刻，我独入深谷 把自己的姓名用心刻在一块干净的青石上 随后，将它埋葬 采来几朵刚刚绽放的野花 插在坟头，算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一阵清风过后，我清晰地听见 山谷中清脆的鸟鸣 看见自己的那颗死去的灵魂 躺在墓地里，沐浴着清新和谐的阳光 野草与山风，正在树叶上续写着 我前世没有写完的诗文
——2016年3月30日 首发《朔方》2016年第9期
昨夜，我的心静静地坐在 娘曾经生活过的院子里 轻风吹来 墙角树影婆娑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 屋内偶尔传来的 父亲的咳嗽声和叹惜声
仰望夜空 一轮明月穿梭在云层间 忽明忽暗，恍惚间 我好像看见了娘回家的脚步 娘应该是乘着云儿的风车赶来的 否则，远在千里之外 腿脚时常酸痛，还怕晕车的她 怎能走得这么的快 我还是怕娘晕车 不停地祈祷: 让云车走的慢点、稳点 不要颠簸
一片灰云飘来，遮没了圆月 娘的脚步也随之消失 是娘迷路了吗 不，娘虽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妇 但绝不会忘记回家的那条路 我急忙起立，使劲地向娘远去的方向挥手 可，还是没有留住娘的脚步
一颗流血的心 顺着在夜空中挥动的手臂 从指尖冲出 奔向明月，去追赶 娘的脚步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 擦去我两行冰凉的泪水 虽没有留住娘的脚步 但我还能 紧紧地握着父亲的双手 ——2016.9.16（农历8月16日） 首发《罗山文苑》标题为《哀秋》
黄叶未尽，雪已飘飞 刺骨的寒风将无尽的思念赶聚到秦时边塞 作别时泪水湿透的衣衫还未晾干 离家亲人的魂魄已永久地融入荒漠 一位无助的女子以滴血的悲痛之声 将万里长城推开一个缺口 在原本洁净却又满布杀性的泥土中 寻找着亡夫的遗骨 狂野的寒风，无情地刺破十指 鲜血染红了冰封的山坡 随之，化作一朵朵三月的花朵 永远盛开在苍茫边塞之上 血一般地耀眼 十月初一，寒风怒号，云集雪落 一位失落异乡的亡魂被冻得不停地颤抖 她以纸代布，为他裁剪御寒的冬装 夜色下，两块石头的接连碰撞 点燃她这一生的悲伤与思念 在闪烁的火光里，将心焚化在长城之下 片片洁净的飞雪接通阴阳之路 一只青鸟驮起浓烟中纸做的新衣 飞向天堂，山坡上 冰凉的泪水缓缓汇入大江 年年岁岁在风雪中流淌 ——2016年10月31初稿，11月10修定
寒风将一年的思念 凝聚成一片片纷飞的雪花 急切地敲打着每一根回家的神经 我孤身站在异乡的路口 遥望，那个现在只能称之为故乡的村庄 昔日洒满山坡上的笑声 已被日子的尘埃淹没 层层大雪正在冰封着一颗心的呼唤
那个从“家”变为“故乡”的村庄 虽然只多了一个字 但已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叫娘的人 眼前的村子、院落、炕头与昨日没有丝毫的变化 仅因少了一个娘，就少了许多的思念 因为少了娘，那块曾经温暖的炕头已变得有些冰凉
站在回家的路口 脚，不由自主地徘徊 突然，一只断线的风筝 在寒风中摇摆着向我飘来 还有一颗颤抖的心 我顺势打开一壶老酒 与心、与失落对饮 独听秃枝上孤鸟悲鸣 饱含思念的酒壶醉倒在雪中 酒香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西下，一头银发在门口翘首张望 满脸火红的笑容赶走了我一身的疲惫与寒冷 丝丝浆水的香味直钻心底 醉意微醒，满天飞雪 一片枯叶对耳低语—— 有娘的地方才有家 有娘的家才是温暖的贴心的家
——2017.1.2 首发《固原日报》副刊
夜半梦中泣声起，
荒郊雪夜孤坟一； 仙母突现满目怒， 孩儿心痛枕下湿。 ——2016.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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