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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地 ‖815】散文 · 甘肃庄浪 杜红艳——《​又是一年二月二》

 六盘山诗文 2020-08-26





      



又是一年二月二
 ‖甘肃庄浪  杜红艳 




对于二月二,有种别样的情结,这种情结,源于小时候。
那时候家里还不富裕,爸妈每年刚过完年都要去打工,走的时候用装粮食的大尼龙袋子装着被子扛在肩上,和村里几个人搭伴去坐车,去到我梦寐以求的山那边吃苦受累。“二月春风似剪刀”,像极了家乡小时候的春风,正是那冷冰冰的春风,吹干我和妈妈脸上不舍分离的泪水。然而,小孩子的情绪转换起来很快,虽然刚过完年,但对下一个年又有新的期待。期待快过年时,爸妈扛着肩上的被子回来,最期待的莫过于爸妈包裹里新增的一包糖果和一套新衣服。爸妈走后,爷爷会带我去舅爷爷家,因为舅爷爷家孩子多,可以一起玩。
于是,闲不住的舅奶奶总是想办法给我们做点好吃的,那时候的好吃的最多就是手工炒豆豆。数着手指头盼到二月二,舅奶奶先用碗把豆子从布满补丁的袋子里端出来,接着小心翼翼的淘洗干净,然后锅底下放把火,豆子便开始噼里啪啦手舞足蹈,我们几个孩子早就巡着浓浓的豆香味在厨房门口争先恐后探着小脑袋。舅奶奶看到我们会说:“去,都先过去,一会给你们分”。边说边用手指着我们几个,还假装出生气的架势。因为几个孩子除了我,都是调皮的哥哥弟弟,不生气是赶不远他们的。我们几个假装走了,静悄悄的藏在厨房窗子底下,等待着舅奶奶的一声令下:“都过来”。这个过程无比漫长,舅奶奶要用她那饱经风霜的手颤巍巍的给每个小孩子一人一勺豆子,分的时候生怕多一颗少一颗都会引起不必要的“内战”。当然,我们几个领到自己的豆子不会先吃,而是先看看别人与自己的是否一样多。紧接着,会有一系列的哭闹与抱怨,舅奶奶见状会立马解释并调整。终于平息下来,看着孩子们吃着香喷喷的豆子,舅奶奶脸上也会露出喜悦的微笑。可我们谁都没发现,岁月已然将人生的印记刻在舅奶奶原本清俊的脸上。
二月二,每年都有,分豆子的舅奶奶却再也回不来了。善良,贤惠一辈子,辛苦操劳一辈子,最后安安稳稳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常想,善良的人应该在晚年会享点福,但舅奶奶却没有。因为牙齿脱落半截不能装假牙,吃什么都没有香味。所以舅奶奶常说:“我吃东西是一种浪费。”一句让子女听到多么心痛的感叹啊。儿孙们日子刚刚好过了点,刚刚准备好好孝顺老人家,舅奶奶却不辞而别了,“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是人间最大的遗憾吧!
而今,爸妈不用去山那边打工了,争着分豆子吃的小孩子都成家立业了,但是,身边的长辈却越来越少了,晚辈陪长辈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生命轮回,自然规律,尽孝行善,不留遗憾。愿我们都能与阳光一起温暖世界!



杜红艳,女。甘肃庄浪人。现任教于隆德县夏坡小学,二级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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