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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52】 
自酿苦果 陕西西安 邹宝平 爱看热闹的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心理，那就是事越大越好，看热闹不怕事大。华志平是典型的这种心理。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华志平有个最大的嗜好，那就是爱看热闹。但凡有热闹，他是必看不可，不看就像丢了魂一样。他爱看热闹都到了着迷的程度，只要知道那里有热闹，他只要是在家闲着，那一准要追着去看，大有要把热闹看他个天翻地覆的劲头，有时连回家吃饭都不顾了。他看热闹还喜欢咋咋呼呼，在一旁还要加油加添火。
一次，他去超市买东西，刚出超市，就见到两人正在吵架，他好一阵兴奋，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在一旁观看。看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挡着了他的视线，他就又往前边挤点，非要有个全景观看的位置。这时有人解劝吵架的二人，他一看戏要终场，就大声喊叫那两个人，“哎，都别怂呀，谁认怂可就是个软蛋……”他的喊声招来了不少白眼，但是他可不管这些，依然我行我素。好么，热闹看的挺来劲，可把买的东西全忘了，回到家才才想起老伴还等着买的东西烧菜，老伴见他空手而回，一问才知道是这么档子事，便好一通把他责怪奚落。为这个爱看热闹，老婆没少和他拌嘴，说他一把年龄了还是这个没正行，可他毫不在乎，依旧是有热闹必看，不看的话饭都吃不香，觉都睡不好。这一天，华志平没上班在家休假，吃过午饭他收拾好厨房后，就悠悠哒哒的上街闲逛。快到街心花园时，远远望见不少人围着在看什么，还不时有起哄的声音，凭着他自身看客的经验，那里肯定正在上演好戏。他三步并做两步加快了步伐，甚至都要小跑起来，生怕耽误了观看热闹。他气喘吁吁得赶到了人群跟前，往人群中间一看，好吗，两个中年妇女正吵的来劲。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人在起哄，华志平自然也少不了加入起哄的行列，咋咋呼呼开了，他力压群雄，就属他的音高声大。正在吵架那个红色衣的女人，下意识向四周起哄的人群扫视了一下，眼光一下就落在了咋呼声最大的华志平身上，鄙视的瞪了华志平一眼。
华志平也感到了那女人是在瞪自己，但他全然不理会这些，你瞪你的，我该咋呼还要咋呼，起哄看热闹就是华志平的乐子，哪还顾得管这些。华志平依旧还是大呼小叫的乱起哄。“老是斗嘴有啥意思，没劲，打呀，看谁打过谁，那才来来劲呐。”华志平的喊叫声赢来了一些附和的声音“对，对，就是的。”华志平听到一些附和赞许声，更是一脸的得意，就好像中了奖一般的兴奋激动。不知是受看热闹人们起哄的影响，还是情绪失控，两个女人很快就从吵嘴仗升级到了动起了拳脚，红衣服女人的头发，被那个穿花格女人的手死死抓住，红衣女人也不示弱，两只手就向对方的脸上挠去。不一会，两人竟扭打到了一起，在地上来回的翻滚，时而你在上面，一会他又翻身在了上面，场面有了血惺意味。这下可把个华志平看得热血沸腾，兴奋不已，脑袋不住的来回摆动，眼睛不停的转动，他就像是个球迷在看一场精彩的球赛。但很快华志平爱看的“戏”终场了，110接到报警已赶到了现场，两个女人被带走解情况解决处理事件。那个红衣女人刚好又华志平从身边走过，走近时，红衣女人又一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哼”了一声，他一脸满不在乎的看看了那女人，还微微冲着那红衣女人笑了一笑。他看着警察把两人带走，好像有一种失落，感到这场“戏”精彩刚刚开始就落下的帷幕，让人扫兴，很是意犹未尽。没了戏看，华志平只好哼着小曲，又晃晃悠悠向街上走去。他还在四周寻找有啥热闹可看的，所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竖起两只耳朵，慢悠悠的走着。华志平转一会歇一会，在街上晃悠了好几个小时，快到晚饭的时候，他才又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迈步进了家门。他一进家门，老伴就迎着他，开口埋怨说：“你都半大老头了，一点也没有个稳重劲，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饿了才知道回家呀。”老伴把一杯水递给他接着说道：“有个事等你回来商量那，你老是不见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做主了。”华志平急切的问是啥事，老伴说，儿子的女女朋友中午来了，说她父母同意下周六两家见面，把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华志平听了，满心的欢喜，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露着微笑。他又激动又高兴地对老伴说：“这太好了，儿子都快三十了，再不结婚我们都急死了。”老两口商量了好半天，终于确定了见面的安排，下周六在哪家饭店吃饭，喝什么酒，菜怎么点，话咋样说，都说那些那些，买什么礼物给女方父母等等，他两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细节，毕竟是头一次见面，又是确定婚事，一定要“高大尚”高规格，大方大气，时尚不俗。一切都想的周周全全，但是华志平还是担心哪里没有想全面，又把各项梳理了一遍，这才满意的和老伴坐到餐桌前吃起饭来。这一顿饭华志平感到吃的很香，很香……
一大早，华志平就睡不着了，翻身起来，老伴说起的也太早了，他说，要早点，今天可不要有什么纰漏，还是早点起来在准备一下，省得到了饭店出岔子。已是深秋时节，房子里还是有点冷，华志平连罩衣也没顾穿，就忙这忙那，把今天要带的东西有整理了一遍，这才给老伴把早饭做好，等着两人一起吃饭。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华志平这几天心里都是喜滋滋的，身轻气爽，今天那更是喜的心里美美的，嘴里不停的哼着曲子。儿子看到老爸这个高兴的劲头，也是满心欢喜，心想着今天这个见面一定是很愉快成功的。十点半还不到，华志平就携妻带子早早到了饭店，在这里恭候女方家人的来到。包间里，华志平拿着菜谱细细的翻看，又不停的问儿子，女孩父母都喜欢吃什么菜，都是什么口味，儿子一一告诉了华志平，华志平便认真的点着符合人家口味的菜品。点完菜后，华志平嘱咐服务生说，一定要到点把菜给上齐整，服务生说没有问题。华志平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服务生说等会客人来了，就把茶水泡上，服务生点头应着，看没别的吩咐就转身走出了包间。快十一点半时，儿子的电话铃响起来，是女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他们马上就到。接完电话，儿子出了包间下楼去接准岳父母一家人了。华志平对老伴说，见面还真有点紧张，不知先讲点啥后讲点啥，老伴白了他一眼说：“咱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你还担个啥心，看你这狗肉上不了席的样子，把你那好看热闹的劲头拿出来。”就是呀，听了老伴的话，华志平有振作了精神站起来，点上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就听到杂乱脚步声响，他猜应该是女孩一家人到了。他很快就往门口迎去。女孩的父亲笑盈盈的迈步进来，随后是女孩小姨和姨父带着孩子进来，最后面是女孩和华志平的儿子手拉手进来。华志平笑着迎接每一位，儿子给他一一介绍，都介绍完了，却没见女孩的妈妈，华志平心里在画魂，莫不是女孩的父母离异了，这样的家庭我不看好。他的心思女孩的父亲看出来了，就笑这对华志平说：“哦，是这样，一个车没坐下，不敢超员，现在车查得很严。我叫孩子他妈坐孩子老姑的车来，我先开车过来，她一会就到。”华志平微微一笑“哦哦”的点着头，心里很满意，他拿香烟递给女孩的父亲和小姨父，他们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华志平转过脸，告诉儿子去楼下迎接女孩的母亲。儿子下楼了。不多一会，包间的门了，女孩的妈和老姑走了进来，华志平的老伴赶紧上前拉拉手，亲热的说起话来。
“服务员，上菜！”华志平很兴奋的喊着，门口的服务员听到了答应了一声“好的。”华志平见开始上菜，就走到了女孩母亲的跟前，要和这个准亲家母打个招呼。他热情的伸出宽大的手掌，嘴里亲切的招呼女孩的妈妈。女孩的妈妈这才赶紧转过脸，笑盈盈的对着华志平，当两人四目相对，双方都惊愕了，马上都认出了对方。“啊，是你，你……”女孩的妈像是触电一样，浑身一抖。而后愤怒的站了起来，走到女儿跟前，一把拉起女儿说：“走，走，走！”这突发的一幕，把大家都搞蒙了，真是始料不及，都不知所措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当然，这只有女孩的母亲——就是那天瞪华志平的那个红衣女人和华志平心知肚明了。女孩的母亲没有二话，拉着女儿，要告诉自己家的人们走人。华志平的老伴赶紧得追上去想问个明白，儿子更是一直撵着，想问一下是怎么了，可是人家连头也不回，不予理睬。那女孩还想和华志平得儿子说啥话，可是无奈老妈拉着脱不了身，只是用手指指手机，儿子明白这是告诉回头电话联系再说。客人走完了，热热闹闹的场景嘎然而止。华志平一下瘫软在了椅子上。老伴和儿子是蒙的，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华志平。这一切只有华志平心里明白，可是这又咋好对他们说呀。凡事都有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现在，华志平只有无奈的，面对老伴和儿子的指责，无奈地默默吞下这个自酿的苦果了。 投稿须原创首发，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