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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31篇:也谈语文阅读教学的起点

 豫北闲人原创馆 2020-08-27

2020年第31篇:也谈语文阅读教学的起点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王荣生教授提出过一个阅读教学的基本模式:“依体式,定终点;缘学情,明起点;中间搭2—3个台阶。”具体的教学步骤是:(1)依据文本体式确定教学目标,即教学的终点。(2)然后根据学生学情,明确教学起点。(3)中间设计2—3个教学环节,主要环节用时15—20分钟。(4)还要考虑与教学相一致的课前预习以及相关后续活动的设计,即课前预习,与课堂教学直接相关;课后作业,是课堂教学的延续。这个设计中,所谓的“终点”指的是一节课的教学目标,所谓的“起点”,是学生的实际阅读经验与水平,所谓的“2-3个台阶”,就是我喜欢用的“支架”术语。也就是说,在王荣生教授看来,阅读教学的起点应该是学情。这个判断是否准确呢?

今天,我在《语文建设》2020年第1期上读到了一篇论文《从终点发轫,设定阅读教学的起点》。这篇论文先认定了阅读教学的“终点”,根据《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提到的“语文课程应致力于学生语文素养的形成与发展”,作者认为阅读教学的“终点”有四个,分别是阅读方法、人文情怀、思想感情和思维能力。这样的分析,基本上遵循了“语文学科素养”的板块与脉络,应该是比较中肯的。进而,作者认为当前阅读教学的“起点”设定存在着一些问题:一是“起点”的设定,具有教师强烈的主观色彩,体现了教师的“意志”,忽视了文本作者的思想和编者的意图;二是“起点”的设定,只重视“人文主题”,忽略了“语文要素”;三是“起点”的设定,忽略了学生学习主体的知识建构,忽视了学生的质疑与生成。在此基础之上,教师认为恰切设定阅读教学的“起点”的策略有两个,一是从教材和文本中寻找阅读教学的“起点”,例如单元导语和课前提示语、意蕴丰富的文章标题、文中反复出现的词语;二是从教师对文本的研读和学生对文本的质疑中寻找阅读教学的“起点”,例如教师对文本的“独到”发现,学生的质疑和生成等。

这篇论文从教学经验提炼与总结的角度看,是非常精彩的。不过由于作者对“终点”和“起点”的概念缺少必要的界定和说明,导致文章在学理上存在着一些不充足之处。

首先,“起点”究竟是什么?从哲学上看,“起点”一般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时间方面的起点,即在时间上最先出现的东西,另一种是原因上的起点,即在逻辑上经过无穷后推之后的出现的东西,例如西方哲学家所说的“逻各斯”和“上帝”。很多情况下,时间方面的起点也就是原因上的起点。那么,阅读教学的“起点”究竟是什么呢?是从时间流程的意义上认定的“最早”的教学环节,还是从因果角度上讲的“逻辑起点”?这两种起点有时候是重合的,有时候也不重合。例如有的老师上课的“最早”的教学环节是“介绍作者和写作背景”,但这个环节未必是整节课的“逻辑起点”。

其次,作者所说的阅读教学的“起点”,究竟是作为宏观意义上的语文阅读教学的起点,还是教材上一篇课文的阅读教学起点?从论文呈现的内容上看,应该指的是后者。其实,作者说的“起点”,就是一篇课文的教学起点。我们一般也会将教材课文的教学等同于阅读教学,从概念的通行意义上讲,这也无可厚非。我们再来看王荣生教授所说的“缘学情,明起点”,我过去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阅读教学的起点就是学情”,实际上不能这样简单理解。既然是“缘学情,明起点”,至少说明“学情”不能等同于“起点”,而是说要在把握学情的基础之上确定一节课的教学起点,学情只是起点确定的依据。那么,这个起点究竟是什么呢?王荣生教授也没有具体指出。那么,依据“起点”的两层含义,我们是不是可以说,阅读教学的“起点”,指的就是在时间上最早、在逻辑上最先的教学环节或教学切入点。那么按照这样的界定,教材内容本身便不是教学的起点,只有将教材内容与一定的教学行为联系起来,才算是确定了阅读教学的“起点”。

那么按照这样的界定,我们其实区分了“阅读的起点”和“阅读教学的起点”的不同含义。前者指的是从哪里开始阅读,后者指的是从哪里开始教学,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人说,我们当然是从课文的第一句话开始阅读的,这也不太准确。因为阅读一篇“原生文本”和阅读一篇“教材文本”是有差异的。例如教材上的一篇课文,按照教材的设定顺序,应该先读“单元导语”,明确本单元的学习重点,然后读课文标题和作者,甚至会先看课下注释,然后再看“预习提示”,然后才进入对教材文本的阅读。因此,我认为教材的“单元导语和课前提示语”“文章标题”可以是阅读的起点,也可以在此基础之上确定教学的起点,但“文章反复出现的词语”,那肯定不会是阅读的起点。或者说,我们可以在“阅读起点”的基础之上设定“教学起点”,也可以不在“阅读起点”的基础上确定“教学起点”,两者不是重合、同步的。

那么,教师对文本的研读和学生对文本的质疑,是不是阅读教学的起点?我认为是可以的。作者举的一个例子是教师解读《老王》时发现,第一段话中的“我常坐老王的三轮。他蹬,我坐,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中的“他蹬,我坐”重复啰嗦,难不成还是“我蹬,他坐”?关键是作者为什么要在此处强调“蹬”和“坐”的差异?在此基础之上,教师提出了一个问题:“把第一段中的‘他蹬,我坐’删去,意思也不会发生变化,但作者为什么这样强调,其用意是什么”,这当然是一个非常精妙的教学环节,问题是这是本节阅读课的教学起点吗?反倒是作者举的几个“学生质疑”的例子,可以作为阅读教学的起点。例如《芦花荡》一课的教学中,有学生说“不喜欢老头子”;《故乡》的教学中学生填写的“阅读学情问卷”中的一些问题。当然,对于这个问题,我思考得也不是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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