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里 你独美 ——献给天堂的马丽华 文/章瑜 你我素昧平生，本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出于对文学的痴爱，相识于冥冥之中，一座友谊的桥梁拉近了咱俩之间的距离。记得那天，阅读你的文章，那朴素的语言，真挚的感情，对生活的追求，宽泛的写作面，以及那舒缓的平民化的感情基调，一下子就吸引了我，你和《穆斯林葬礼》中的韩新月一样也是一位穆斯林，是一位清纯，优秀，素雅如清水出芙蓉般的才情女子，焕发着的是鲜活蓬勃的生命气息。 山河终有尽，生命总无常。你不经意间走完了你短暂而精彩的一生，于2013年5月10日，眷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从此便阴阳两隔了。你走的太早了，你这朵正在盛开着的花，在颜色正鲜，香气正浓的时候就凋谢了，时年只有39岁。这时我才知道你我都于1992年毕业于平凉师范，九二级总共六个班，我在九二二班，你在九二六班，我们原来曾经见过，但没说过一句话。顷刻间，遗憾和悲痛，惋惜牢牢地套住了我的心。我是泾汭之水滋润浇灌出的一朵莲花，感情丰富而脆弱，内心孤傲而敏感，为你这位同学，我打心底敬佩的朋友悲痛不已，伤心落泪。“姗姗雁去明春归，丽华早谢如流水。此去经年情更悲，睹文思人心欲碎。只道此生应不悔，只是欠谁落花泪。未话悲凉泪先滴，打湿双眸难成句。”就是当时悲惋心情的真实写照。 每每翻看你的诗篇，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与我促膝畅谈。惊喜你生命的花儿并未陨落，因为你总向我扬起美丽的笑靥，是多么地感人。眼前一幅幅真切的画面不停地翻转：时而是你被朋友的关切的问候感动，时而是你因梦难圆眼角有泪滑落。读着你的文字，正欲和你走近，才知道你已经随风而逝。那噩耗咯得我心生疼，有一段时间我悲伤地不忍提起你。亦或是你为受到家长好评感动的泪湿枕巾，或是你亲人的许多的“不能够”愧疚痛恨，或是你默默地祈祷着亲人平安，还是你为桃花的败落无奈地黯然神伤，还是你为“花开能有几日红”独自遗憾…… 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我在用心体会你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悲情把午夜渲染，忧伤在冷风中冰冻成霜。在清冷的夜色中，我似乎触摸到了，流过你心上的不仅是撕心裂肺的疼，还有细水长流的痛。仿佛看见，随着悠然伤感的音乐，你把叹息揉进文字，在笔下谱成音律，在寒风中轻舞飞扬。仿佛看见你对黑夜诉说着自己的无奈，痛苦，悲怆，凄凉，仿佛看见你隐藏在阳光的表象下的，是对生命的无限留恋和对病魔那种莫大的憎恶和无奈。我能听见你的诉说，你一直都在告诫自己要无限坚强，对别人你扬起的总是那张美丽的笑脸。 每次从文字中读到你面上的笑靥，热泪总在我心中流淌。你的坚韧，在我心中，美好无比，你散发出的是泪在眼里打转还能微笑的美。我知道，你我的心中都有一个世界，那是梦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世界。那里有你的梦想，有你的憧憬，更有你对生活的感悟和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留下的滋味，也包容着你关于视听的一切感受。无数个月夜，我独倚窗前，仰望星空，仔细找寻星星和你明眸的相似与不同之处。对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你都用心去思考，对一朵花开的声音，你都去倾听，用一粒微思想去沉淀。 无论时隔多久，你总走不出我的心田，脱不开我的视野，你的笑脸依然在我眼前闪现，你的馨香依然轻抚我面，你的气息仍旧清晰可感。那些似乎远去的美好又重回到脑海里来，仍旧清晰。我的阅读生活继续，你的精彩在继续演绎。我细细聆听你的低语，任思绪飞出好远。此时，我真不知要以何种心境盛下这饱满而又空旷的心之歌，梦之语。 除夕之夜，除旧迎新，家人团聚，预示着一个四季轮回的结束，新一年春去冬来的开启。在欢笑声中，在炮竹光下，我又想起了你，思绪如海，我的心里流淌着莫名的孤寂和忧伤，终究在岁月的轮回里定格成为一种无人能懂的思念。我站在北风凛冽的门口，仰望着天际，寻找着你的星位。任凭寒风吹尽身上的余温。能冻僵的只能是我的身体，却无法冻住我对你的回忆。举目仰望，月亮隐去，一层漆黑的幕布，嫁给了天空做背景，上面缀满无数的宝石，密密匝匝，如烟花般璀璨，那是星光在闪耀。想那风花雪月的交替，一如匆匆的过往，我的脑海里亦如你的文字里，独留的是你一张无法屏蔽的美丽笑脸。在原来的家里，缺少了你，你一定在天上，依然是那张美丽的笑脸。一颗，两颗，三颗，噢，我看见了，那颗拖着长长的尾巴，转瞬即逝，划过天际的流星不就是你吗？你的辉煌在夜空中眨眼，倾诉着你对生活的热爱、眷恋和不舍，你的梦是最闪亮的星光，你骄傲地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你曾经来过。你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那是你用生命证明，什么是永恒，什么是坚强和真正的美丽。我能欣赏到你的美，虽然是瞬间的美，但是独特的，华丽的，珍贵的，是一种极致的美。虽然短暂的如昙花一现，但却释放出了激情与生命，蓬勃与奔放。也许上天总是有意或无意的把许多美好的东西毁灭给我们看，而当这种美以生命和尊严作为代价时，就显得弥足珍贵，格外能打动人心—因为它不仅创造了瞬间的震撼，它也创造了永恒的记忆。 元宵佳节，天气晴好，月光如水，洒下一地银辉，普照着世间万物。皎洁的月亮，温润美好，中间是圆圆的金色玉盘，外面镶嵌了一圈黄晕。没有一颗星星，不，月亮周围红彤彤的一闪一闪的那不是星星吗？还有正在冉冉升起的，不是，那是一个个红灯笼，是一个个许愿灯。大小不等，高的，低的，飘飘悠悠，飞满天空，汇成红色的海。今夜无眠，泾州广场，火树银花，社火烟花，人声鼎沸，喜逐颜开。我久久地伫立，深情地凝望着月亮。常言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可我觉得今夕的月儿分外丰满，它预示着花好月圆，家家人团圆。可今夜，你的家因为缺少了你而难以圆满。去年的今天你也和母亲，爱人，女儿在闹元宵。可今年寂寞的你在哪里呢？月光微醉的眼睛一眨一眨，我隐约看见了你，看见了天上的街市，看见了牛郎织女手牵着手在逛街市，旁边跟着他们的一双儿女，还有那头会说话的老牛。你也挑着一只红灯笼，这正是我刚才送给你的那只许愿灯，它带着我对你的祝福，我的祈祷来陪你过元宵。此刻，欣喜的你似乎飞起来了，衣带飘飘，缓缓穿梭于月亮和云朵之间，扬起你美丽的笑脸，安静，素雅，袅娜前行，摇曳生姿。此刻，在月亮上，那棵桂花树下横放一架古琴，你柔指拨弦，该是怎样的清脆，怎样的美妙呢？是否，吴刚也会抱来一坛桂花酒细细品味，寂寞嫦娥舒展长袖随之起舞，世间的我抬头仰望，云儿花儿都会在夜色里扬起脸庞，风儿也会为你鼓掌，这弹奏出优美旋律的恬静，温润，独美的女子便是你。 流年似水，岁月沧桑，红尘陌上，日里想你，夜里你便闯进我的梦里来。那是正月十六晚上，清清楚楚地梦见，我正在屋里侍弄一盆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忽然一道七彩的光照进了窗户。“快来看，有彩虹了”不知谁喊了一句，我紧忙跑出门。只见天空的北边，一弯美丽的长虹横跨天际，贯通东西，色彩绚丽。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光环交相辉映，弥漫在天际，投射到我身上，有一股梦幻般的神秘感觉。瞬间，我还没来得及眨眼，彩虹的怀抱里，一座高楼腾空而起，又一座，还有一座，是海市蜃楼嘛。只见楼身被翻卷的金色祥云徐徐托起。等楼在半空中落定，我清楚地看见，这是一所学校的教学楼，西面二楼的一个教室里，一位俊美的女老师站在窗边的讲台上正在全神贯注地给学生讲课，悦耳的声音传出窗外，这不是马丽华老师吗？原来你的病早痊愈了，你又能和热爱你的学生朝夕相处了，脸上仍然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真美…… 一转眼，年华渐远。此生，与你相逢再无缘。曾经，被你感动，我那汪深情的湖水，一次次涨满秋池。每逢好梦初醒，心便怅然，悲痛难抑，不由地扼腕叹息。世界繁花似锦，你我都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内心都脆弱，都孤独，都有别人不知晓的情怀。我总会在茫然失措之时，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各自的使命优游于人间，是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信仰，或者仅仅只是为了一种简单的存在？还是为了一次次美丽的邂逅，阳光的你，用生命的华丽告诉了我答案。当我怯懦退缩时，当我迷惘痛苦时，当我轻言放弃时，当我厌烦工作时，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你的笑脸，会出现一朵生命不止，向上攀援不息的凌霄花，给我无穷的力量，鼓励我欢喜上进。 每一个经年，我都会虔诚的为你祈福，希望天堂的你，继续用思想耕耘，用精神滋润，用灵魂写作，收获美的遐想和丰收的希望。明明知道，又一个明媚的花季已经错过如期。明明知道你已消失在海之角天之涯，但是，我依然坚守在梦的边缘，望断山长水阔的天涯路，固执地凝望着你渐行渐远的脚步，感觉你永远就在身边，好美，好独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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