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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到兰州，住在农垦宾馆。 晚将近1点，住进一个女孩，看样子刚下火车。 打扰了？不好意思，请尝尝家乡的特产---酸梨子。 女孩从包里捧出一大堆青皮梨。 盛情难却，勉强吃了一个，又酸又涩，略微还发点苦，实在难以下咽。 怎么？不好吃？是你没吃习惯，习惯了就好吃了。 盘腿而坐，一连吃了几个，我由不住咂咂舌。 你出差？我点点头，还是你们好。 你呢？我？出来打工。打工？你一人？你吃惊啥？打工妹，我是四川绵阳人，只怨我们那个村子太穷了，我不喜欢干农活，15岁了，啥农活也不会干，呆在家里没意思。从小就听说城里人生活好，住的是楼房，出门坐的是轿车，逛大楼的人都是站在会爬的梯子上楼，有多少山里的女孩进城打工不久之后就找上了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那一年整15岁，离家出走到深圳开始做打工妹。 这么小能干啥？嗨，刷盘子洗碗，啥都干啦，这几年要存钱的话，也许有了好几万了，都花光了。我就喜欢玩，花光就花光了，无所谓了，女孩子嘛，存钱有啥用？不象男孩子讨老婆要花很多钱的，在广州挣大钱很容易的。为什么？必须得有一技之长呀？ 她笑了，很多女孩子都做妓婆了。什么妓婆？我瞪大眼睛不解地问。妓婆就是野鸡了，我的一个朋友，挣了十几万，染上了吸毒，知道自己不行了，哭着…喊着，一把火全烧了。 啊？后悔了，为什么不留给自己的亲人呢？你想想啦，她做那种事，好意思见自己的父母吗？好多女孩都这样啦。 我陷入了一种迷惘之中… 我长得不漂亮了啦，又没文化。如果在广州，你有文化，也可以找到好工作，写字楼.电脑打字都不错了。我也做过写字楼，因没文化，羞的自己做不下去啦。现在恨父母，为什么要把我生在这个世上，恨自己为什么没好好上学，小学都没学完… 她不说了，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我，好象我能给她答案似的。 我也在望着她，她长得的确不漂亮，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但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再配上一头飘逸的秀发，令她充满野性的美。 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嫁给了一个香港佬，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我问她：满足吗？你猜她咋说：钱上很满足，精神上空虚的很，拼命地玩麻将，一输一千多。 她嫁给香港老板，人家在那头已经有妻室儿女，能行吗？你别认为香港人都有钱，都是老板，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象我们大陆人一样，买不起房子，熬到四十多岁了，讨大陆姑娘做老婆。 等我赚够了钱，我也去香港游玩一下。我的一个朋友，嫁给了香港人，可以办探亲证。 你想过也嫁一个香港人吗？我不想那样，钱，有多少无所谓，只觉得好玩就行。不过去香港要好几万呢，不然过去洗盘子有啥意思呢？ 我现在就是好玩，到处流浪到处玩。今天在杭州，明天在苏州，那才好玩呢。 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逃婚，我不喜欢村里的那个男孩。如果结了婚，一辈子呆在农村，不就完了吗？ 可母亲不答应，村里象我这么大的女孩都结婚了，答应吧，对不起自己，不答应吧，对不起父母，苦闷极了，干脆一走了之。 看，我们家全家照，我爸~我妈~我哥~我嫂，我都有侄子了，长得可爱极了。哎，出家久了，也怪想他们的。 离开农村那个土窝窝里，哎，再也不想回去了，有命，能嫁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就满足了。 你现在到哪去呢？ 乌海，听说过吗？内蒙，我的男朋友在那，自己开了一个玻璃厂，让我去帮忙。你自己敢去吗？ 敢呀，记住，出门在外，胆子要大，胆大欺天下，因路远，票不好买，男朋友的父亲来接我。 沉默了一会，扑楞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我，又说道：哎，在外面也很苦闷，外面的男朋友不可靠，万一被骗卖了呢？哎~不想那么多了，那儿好玩我就上那去。 说着，说着，竞已昏昏入睡了。累了，太累了，不然昏昏入睡时还说道：出门千千好，不如在家点点好。 望着沉睡的她，我不知该怎么说，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在农村也老大不小了，此时，她的心已憔悴了。 农村，男人挣钱养家，女人种地持家，普普通通的农家生活，田地里红公鸡绿尾巴撒欢地刨食，柴狗汪汪汪追逐鸡。一到黄昏，袅袅炊烟里，弥满着幸福的滋味。 望着桌子上斑斑痕痕的青皮梨子，由不住拿了一个，放在手心，揉…揉…揉…… 长熟了，会是什么样呢？ 2017年11月9日韵芳 作者简介 韵芳 原名马芳 、回族、宁夏吴忠市人、系吴忠市文学协会会员。其作品发表于诸多微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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