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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常说：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
至于为什么好？估计很少有人去认真想过，面对质问，大多数人可能会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因为孩子是自己生养的，和自己血脉相连。老婆是别人的好，因为别人的老婆有距离，距离产生美，自然就感觉别人老婆好了。
这几年。但凡是国人，无论贫富贵贱，凑在一起，中心话题就是：你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上重点中学，能不能考上清华、北大……当然，笔者也不能免俗，也在为儿子能否考上好大学而忧心忡忡。特别是当我们听说或看到某某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优异，读重点高中，上名牌大学，出国留洋读博士，不由自主地感到失落，感到沮丧，感到很没面子。心想：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表现得那么好呢？为什么我的孩子表现得不尽如人意呢？
曾几何时，坊间流行一种所谓“遗传基因”说，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如果某人抱怨自己的孩子学习不好，就会有人反驳他：你也不看你自己是什么基因，遗传给孩子的又是什么呢？言下之意：你自己混了大半辈子都没混出个人样来，你儿子、女儿继承了你的智商、情商，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然而，很多时候，这种“遗传基因”说也不一定牢靠。笔者一位远房亲戚的故事就足可以推翻这个理论。
那天，我去菜市场买菜，一个蹲在马路牙子上衣着破烂神形萎缩的中年人突然喊了一声我的乳名，我回头打量良久，才想起来这人是我一远房亲戚。寒暄过后，我俩就聊起了家常。这位亲戚说，前些年，儿子来城里上中学，他为了照顾儿子，就来城里收破烂，儿子很争气，在班里门门功课都很好，而且还得了好多这奖哪奖的。后来，儿子考上了大学，在西安上学。孩子知道家里穷，下课后、寒暑假也不闲着，收破烂给自己挣学费。今年五一期间，儿子回来说，他考上了研究生，将来还有可能出国。他在向我说自己儿子时，一脸的灿烂，10分钟以前那种卑微、萎缩的神情不见了，连眉毛、皱纹里都写满了自豪。我愕然，眼前这个人真是我小时候经常“嘲笑”的那个弯腰驼背，走路像鸭子，说话吭吭哧哧，两口子大字不识一个的远房亲戚吗？他们的儿子竟然上了大学，而且还是研究生，还要出国……？百思不解的我在使劲夸奖他儿子是天才的时候，对眼前这位“收破烂”的驼背男人也不由得刮目相看。恍惚间，竟然没有管住自己的臭 嘴，稀里糊涂冒出了一句：他是你儿子吗？
孩子是自己的好？孩子是别人的好？
实话实说，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我为儿子健康成长感到欣慰。一方面，我又为他俩将来能否如愿考上重点大学而着急上火。虽然嘴上说着“儿子上不上大学无所谓”，可心里却梦想着“有朝一日儿子考上北大，领着他老爸去未名湖畔转一圈，了却我多年夙愿！”
而且，更要命的是，每次和别的家长闲谈说起儿女，听到人家的孩子要么是读研，要么是读博，要么是出国留学，我很羡慕，也很眼红。回到家，免不了给儿子教导一番，免不了拿儿子学习成绩说事。甚至有时候一着急，还忍不住对孩子来点“家庭暴力”。
尽管，我明白“人比人活不成！”
尽管，我也知道：王侯将相本无种。
尽管，我的父母原是文盲、半文盲。再联系到近年来媒体、公众争论激烈的“家教、补课”话题，以及每年高考状元里人数众多的“寒门学子”，才发现原来我们比起那个收破烂的亲戚以及他靠收破烂供自己上大学的儿子，显得更为肤浅、无知。他的儿子肯定没有请过家教，肯定没有自认为有文化的父母在旁边不停地督促，也肯定没有复读机，没有……
他曾说，由于自己衣着破烂，神形萎缩，他都没有去给儿子开过家长会。他的儿子能有今天这样的大出息，这位父亲一定在以自己的方式影响和教育儿子走成才之路。他或许会对儿子说，“娃呀，你要当个老实人，听老师话，好好念书，不要跟别人比这比那，你爸你妈不如人，等你将来有了出息，就不用跟着你爸你妈受穷了！”听来很简单朴素的追求，也许是他们一家人最美好的愿望。收破烂的亲戚不知道书本上写的都是什么，不知道上大学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什么叫研究生、博士生。这一辈子，除了家乡的小城，他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大。所以，他不会向儿子提出高出自己可以想象的要求，而是尽好自己的义务，把孩子拉扯成人。
因为在他眼里心里：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好！不管他将来是干什么的，现在学习成绩好坏，这都不是他很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儿子能不能学好，不走歪路，让他省心。
也许，当看到自己孩子学习一般，智商、情商一般时，失望失落的我们，有时候会自我安慰一下：全中国有那么多孩子，不可能每个孩子都去上重点中学，上清华，上北大，不可能每个孩子将来都能当CEO、市长、县长。破烂也要人收，菜也要人卖，马路更要人来清扫……一句话，七十二行，行行都要人来做。好高骛远的父母，无法代替儿女去行走未来的人生路途。
可我们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就不能上重点读名校呢？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就不能做CEO或者这长那长呢？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就不能是坐轿的呢？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就要一定要去抬轿呢？
孩子是自己的好！这个不用怀疑。
孩子是别人的好！这个很是憋气。 作者简介 秦玉龙，号半瓶子，笔名花满楼，头条号原创作者，甘肃平凉日报社《平凉周刊》主编，网络名博、专栏作者。从业20余载，坚持说人话，写人事，做一个有人情味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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