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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陶建鑫 图文编辑：阿拉善未来文化艺术传媒 红 色 太 阳 前提：故事来自道听途说，我只负责添油加醋地叙述。前段时间，一个朋友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他认为我至少应该觉得惶恐。我不想明其所以，于是我告诉他：“应该”这两个字，在我看来是一个简短的笑话。 …… 声音从教室里的喇叭中发出来。一些学生在说话，一些学生在打闹。 “经校方多位领导及校长本人亲自鉴定，高三学生伍杰已经不具备在校学习能力，不满足我校对学生素养的基本要求。我校最终决定，对伍杰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几天前，伍杰还在教室里看着黑板发昏，心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早上的升旗仪式。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领导总是信誓旦旦。在每一个仪式上都会有的演讲词被说完后，一个衬衫紧绷的大肚子男人用坚定的声音说：“同学们，校方存在的任何问题，大家都可以积极反映。我们一定会做出相应整改。或者你们可以直接向教育局的领导举报，网址就在公告栏……” 伍杰以为这句话不像官话，所以也不应该像假话。他信以为真。 吃过午饭后，伍杰躺在宿舍高低床的上铺，心里盘算着关于举报的种种。在他看来，老师们占用休息日加课是不规矩的，他这样认为。他想过找教导主任理论，得来的却是一句：“成绩是在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自己努力而得来的，你不想上课不要误了别人。” 他被正义所折服了。 于是他又想起校长，然而偌大的学校里，竟无人知道校长所在。伍杰在茫茫人海里突然失去方向了，他发觉自己被忙碌的人群孤立着。 于是伍杰在孤单的几个小时里变得大义凛然。不规矩便不正义，不正义便不值得提倡，总得有人发声。他这样想，越想越深，逐渐说服自己。 当他打定主意而拿起手机时，便觉得眼前一片眩晕。良久之后，伍杰发现自己站在厕所隔间，手里湿漉漉的手机传来振动。手机屏幕上显出一行字：“您已举报成功！我们会积极采纳您的意见，祝您生活愉快。” 他看见眼前出现一片黑色慢慢散开，当黑色褪去之后，驼背的教导主任出现在他眼前。 “你为什么举报？” “……” “说话！” “……” “老师给你讲课，给你传授知识，到头来还是是老师的错？你这是什么道理！” “可规矩是你们定的。” 在漫长的呆滞和沉默之后，伍杰终于说话了。虽然这沉默只有短短几秒，但在这种情况下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了。 “规矩是死的，你总是活的吧？” “规矩是你们定的。” 教导主任也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训斥他了。伍杰也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因为在沉默里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你是住校生吧，你怎么举报的？”沉默还是在质问里被打破了。 “用手机。”伍杰知道他的意图了。 “手机？你都高中生了还有脸有手机？”驼背的瘦男人满脸通红，他把脸贴近伍杰。 “交出来！”他暴跳如雷了。 于是伍杰眼看着自己的手机在这个嘴角渗出口水的红脸男人手里变成一团糟糕。他来回掰扯着手机，眼里是愤怒的轻蔑。 伍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于是在教导主任的眼里，伍杰是不为所动，这是更大的侮辱。 在驼背男人还在不停翻折手机的时候，一团杂乱的手机竟毫无征兆的喷出一束火舌，在他的手上留下一圈青黑色。 在他的惨叫之后，伍杰再一次面对沉默。 “小刘，可以了。”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主任身后，他捂住手立刻恢复平静了。伍杰看见紧绷的衬衫，他是校长。 校长看见地上还在燃烧的手机。 “伍杰同学，你的损失我们会如数赔付的。还有你对于加课的意见我们会开会讨论，你先回家去吧，之后的事我们会通知你。”校长的笑意盈盈，让伍杰寒毛耸立。 又是一阵恍惚，村庄的灰色大道便出现在伍杰眼前。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似乎是飘荡着，他到家了。 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父母扛着农具的背影独自发呆。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并坐下的，他一片混沌。他记得自己应该还在上课，眼前的黑板却变成长途汽车的车窗，而放满书的课桌变成现在自己两条单薄的双腿。他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渐渐想起最近的事，像一堆拼图的初露端倪。 直到他记起自己是在等待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然而关于他被开除的记忆，还处在断层。阳光穿过云层，伍杰看见周围和自己都变成了血红色。他惊愕着，茫然无措。站起身却是一阵眩晕，刺痛从喉咙传出来，他便转身进屋，把头伸进水缸。当他再一次站在台阶前是，他看见台阶上有一个潮湿的屁股的轮廓。 周围开始传来说话的声音，他站在院子里看见父母迎面走来。周围的红色变得浓稠。 他蓦然回头，红色的太阳散出耀眼的光芒。他打了个浑身的冷颤，被冻得涕泗横流。 作 者 简 介 陶建鑫，男，2001年7月出生于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现就读于阿盟一中高三14班，喜欢听音乐，健身。坚信穷则思变，差则思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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