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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专辑:厌学记--那时记忆之一

 六不和尚 2020-08-27

和尚有话说

 

      六年前的夏天,我人在四川上学,暑假期间在一个地产公司上班。有段时间晚上住在公司,那个地方比较荒凉,新盖的楼盘坐落在荒郊野外,前临嘉陵江,后靠丘陵,每到晚上听江水奔流,感慨颇多。当时夏天酷热,我睡不着时候就看书打发时间。那时候还带着吉他,晚上没事就弹吉他自娱自乐。有天晚上突然怀念起以前。想起以前的种种情事,害怕以后忘记了,就一条条记录下来,形成六七篇小文章。

      我写文章不喜欢啰嗦,讲究精炼和简约。现在再看这些文字,虽稚嫩但是有趣,虽简约但是记忆丰富。在此发布出来,邀请朋友们一起怀旧。

      现在人在外地,重读这些文章倒也有趣。

厌学记--那时记忆之一

        关于文字我最早的记忆是我爸爸在瓦片上教我认字。在青色的瓦片上,爸爸用粉笔写着一个个字,我学着念。那时我还没上小学,我家还在街里没有搬出来。我只记得那些晚上昏黄的灯光。我经常从床的一头爬到另一头玩,这是我关于童年最早的印象。后来我妈妈给我算命说:我这辈子是靠笔杆子吃饭的,我不以为然,但是现在看来,我和文字有不解的情缘。

         没上小学前,常常跟姐姐去学校玩。一次和一个伙伴在教室里,我们俩都坐在桌子下面玩,后来不知为什么事情争吵起来,终于忍不住嚷出声来,我猛地站起,头“当”的撞上了桌子底面,教室变得一片寂静。后来和伙伴聊起这事都忍不住笑起来。

      上小学时候的某天,学校要翻修校舍,要求每个孩子都带一些材料,整砖或者可以当椽子的木料。我记得我拿的是一根很细的木棍,同伴的书包里塞了几块砖头。遇见别的同学,看到他们有的扛着木棍,有的抱着砖头。浩浩荡荡去学校,妈妈说我们像是去打狼一样。

        还有一次,学校修围墙,要学生们从家里带玻璃瓶子,说是打碎用玻璃渣子插在墙头防盗。我带了好多酒瓶,到学校一看操场上摆了一大堆,几个同学正用砖头砸碎。后来我对碎玻璃情有独钟,要是谁的开水瓶胆烂在地上,我肯定会在踩上几脚,那“咯咯嘣嘣”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夏天农忙,学校要帮农民除虫,规定每个同学都得带一些飞蛾回学校,说是这样人人抓飞蛾,棉铃虫就会绝种了。妈妈给我抓了好多,放在玻璃瓶里养着,第二天全都死了。我着急的在田地里开始抓,妈妈说:死的也行。我哭着不相信,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早晨的露水和在棉花丛里穿梭的着急心情。

      有一次起来上学晚了,我害怕老师批评就没敢去学校,先是在路上慢慢的走。然后又走到家旁边的土坡上玩,碰见一个邻居问我怎么还没去上学,我说:就去,就去。我心里害怕,还是没敢回学校,就在路旁的庄稼丛里坐了一早晨。放学铃声打过我都不敢回家,等好多同学走了之后,我才从田野回家。

      上小学时候,我坐在墙角下听在读高年级的姐姐和她的同学朗读《王二小放牛》,听得我都会背了,他们还是念个不停。

      没事的时候我就去邻居家玩,邻居姐姐教他弟弟背诗,我在一旁听。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是我会背的最早一首诗,知道现在一听到贺知章的名字,我都感到莫名的亲切。

       那时候还喜欢看连环画,《燕子李三》的内容记不得了,只记得里面李三“一拍胸脯说”“又一拍胸脯说”,还有《夜幕下的哈尔滨》这个只记得有个人叫王一民。

      有个好朋友家有个地下冷藏库,里面放的全是苹果,比我见过的还大还红。他说那是要卖的,不能吃。他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和哥哥爸爸一块生活,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个子不高的爸爸很憔悴,说话轻声轻气的。他有很多漫画,都是关于《圣斗士》的,我看过一本,对“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和“紫龙”记忆犹深。后来大学时候同学看动画片,我才知道那是关于“星矢”的故事,主角不是紫龙。

       有个比我大的哥们家里是开杂货店的,他有很多“葫芦娃”的书,什么“金刚葫芦娃”“葫芦兄弟”都有,一样看的是如痴如醉。后来那孩子学人家做鞭炮玩,但是他用自行车脚蹬子的钢管装上炸药,结果他被炸伤了,五个手指只剩下两个了。我去看他,模样很凄惨,手也很怪异。

      后来,初中时候我上课也做过鞭炮,但是我坚持用纸,不敢别的材料。那时候我和一个同桌上课无聊,他提议做鞭炮,他负责火药,我负责纸。我们正好挨着窗户坐,上课时他把白衬衫脱下来,窗户打开,衬衫挂在窗户上正好遮住老师一半的眼光。我们在下面鼓捣,把纸裁好,以铁条为轴卷成圆筒状,然后用木板来回的压着搓,直到变得坚实。他在炮筒里填上火药,口用泥糊住,然后装上引线。但是我们试了很多才会响一个。火药太潮了吧,我们想。

     小学快毕业时候吧,我和几个同学比较大胆,不上课,翻墙去外面的池塘玩。我们坐在柳树下,看着池塘,谈着一本叫做《薛刚反唐》的书。那是一本评书小说,说的是薛刚在推翻武则天之后的故事。这本书是一个朋友的,我那时候痴迷的很,天天在看,时时在看。有一次,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妈妈气急了,一把夺过来给我撕了。我气得大哭,最后也没有保留多少页。我们几个在池塘边谈着薛刚手下的四大猛将,他们用的都是锤,金银铜铁。我现在只记得有金锤薛葵,铜锤熊天庆,银锤白文豹。话说白文豹后来被薛刚的一个侄儿“一刀枭三首”,就是马头,锤头被一把宝刀砍了下来,让我们痛惜不已。我最喜欢白文豹,白盔白甲,白马银锤,应该是个美男子。

      那时候有个老师给我印象最深,年纪很轻,戴一副眼镜,长得很精神。他是语文老师,但是音乐体育他都教,他教我们舞蹈,可惜我怎么都学不会;他教我们唱歌“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和“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等等,后来一听到这些歌我都忍不住露出微笑。他给我们讲什么是二重唱,讲他有时候听到一首歌很喜欢,忍不住一边听一遍记简谱。他说过:不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把这句话写在语文课本的封面上。有一次他见我在写字,就俯下身来给我写了一首诗《江雪》,字体很好看,我把那个本保存了下来,后来不知怎么就丢失了。他脾气很火爆,一个同学惹到他了,被他一脚踹了好几步远,但更多时候是笑眯眯的。可惜这个老师没教我们多长时间就调走了,我只记得他姓赵,他和我一个同学一个村住。我去找那个同学玩,还打听过他的消息,但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个语文老师姓秦,她丈夫在初中教学。不讲课的时候,她爱坐在讲台上做针线活,纳鞋底什么的。她完全是个家庭妇女样,短发,有些胖,衣着朴素,声音也是有点沙哑。有一次上课时发现她脸上有抓痕,眼眶也红红的,后来听在初中的姐姐说,她丈夫也是脸上有抓痕,不过更多。我想是两口子打架了吧。几年后我在路上遇见她,跟她打招呼,她都记不得我的名字了。我却记得有一次我带着班上的钥匙,因为贪玩,不知怎么钥匙搞丢了。一班同学在外面进不了教室。她骑自行车带着我回我家和玩的地方去找,也没有找到。知道现在我都没有把钥匙再挂在腰带上,或许是那时候的阴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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