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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诗体势十七种之诗解

 清风诗画 2020-08-28

律诗体势十七种之诗解


第一,直把入作势;

第二,都商量入作势;

第三,直树一句,第二句入作势;

第四,直树两句,第三句入作势;

第五,直树三句,第四句入作势;

第六,比兴入作势;

第七,谜比势;

第八,下句拂上句势;

第九,感兴势;

第十,含思落句势;

第十一,相分明势;

第十二,一句中分势;

第十三,一句直比势;

第十四,生杀回薄势;

第十五,理入景势;

第十六,景入理势;

第十七,心期落句势。

第一,直把入作势。

直把入作势者,若赋得一物,或自登山临水,有闲情作,或送别,但以题目为定;依所题目,入头便直把是也。皆有此例。昌龄《寄驩州》诗入头便云:“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又《见谴至伊水》诗云:“得罪由己招,本性易然诺。”又《题上人房》诗云:“通经彼上人,无迹任勤苦。”又《送别》诗云:“春江愁送君,蕙草生氛氲。”又《送别》诗云:“河口饯南客,进帆清江水。”又如高适云:“郑侯应栖遑,五十头尽白。”又如陆士衡云:“顾侯体明德,清风肃已迈。”

解语:此势于首句明确意向,若情语便直语相说,若景语以导向语引出。(引出描写解说的对象,或人、或物、或时、或地、或行为、或情感)。

题外语:之后如何承接之类的已非此势所论及的,此势仅仅是关乎起势。私以为,此势可以首联入作,亦可以首联出句入作。以首联入作自是紧密的,其意一体相连。若出句以情语入作,对句为景语时当以通性之景物相引,对句亦为情语时当连贯明朗;若出句以景语入作,对句为情语时当为解意之语,对句亦为景语时当为相谐之景物来对应。而后或承转合,或环环相扣而下直至尾联,这些就视所要表达的情感来写。

所思梅未开,在手月光杯。前度托风去,今宵携梦来。

寂寥瘦杨柳,冷落古妆台。无力灯昏处,且邀疏影回。

拙作五言以景语“所思梅未开”入作,是为思人。对句以不即不离之“月光杯”相照应,继以“托风去”“携梦来”这些似虚似实的意象来描述思念的情状,复以“瘦杨柳”“古妆台”缅怀,结以“灯昏”“疏影”来写一种情味。

若得清闲宜饮茶,试题一阙浣溪纱。且听春晓忆桃面,但见南山隐紫霞。

传语罗裙无百褶,寻思丰物有三巴。燃烟袅袅垂帘懒,午后停杯复插花。

七言以情语“若得清闲宜饮茶”入作,是为闲情。对句亦是情语,与出句并列深化闲情,于是“听春晓”“忆桃面”,进而望 “南山”“紫霞”,就在此时却听到有语曰:“罗裙无百褶”,如此怡心之时怎能不思及“三巴”之盛产“丰物”,如此盛景怎不令人舒心,最后回看温馨的居室,放下杯学着插花了。这里中二联是想象中的也是曾经的体验,然感触是即时的。(这应该是情感的积累吧)

第二,都商量入作势。

都商量入作势者,每咏一物,或赋赠答寄人,皆以入头两句平商量其道理,第三第四第五句入作是也。皆有其例。昌龄《上同州使君伯》诗言:“大贤奈孤立,有时起丝纶。伯父自天禀,元功载生人。”(是第三句入作)。又《上侍御七兄》诗云:“天人俟明略,益、稷分尧心。利器必先举,非贤安可任。吾兄执严宪,时佐能钩深。”(此是第五句入作势也)。

解语:首二句以情理之语作话头,是为引语,以引出所要彰显人或物事。以第三句入作,首二句其理须精当,这样可使论及的人或物事有了份量;以第四句入作,首二句亦须精当,第三句紧扣,随之第四句自然迎合上了;第五句入作,首二句若为泛理,三四句便得具象细微,这样第五句便有水自成渠之感,自是得体。

题外语:第三句入作后,第四句或递进或并列来渲染深化,若为并列,继之宜承,如此自可行健,最后以一种情态收尾;若为递进,继之宜转,若一味的承便觉的紧凑了,转了便有柳暗花明之感,这样结处便自如了,互为呼应。第四句入作后,或承或转皆宜,收尾自然也容易了。第五句入作后,因前四句尽显其理,第六句便以简约之意来体现,尾联却得不寻常之语了,不然便泛味得紧了。

相逢歌一首,紫陌里红颜。由是入深梦,忽而迷远山。

尘缘从此结,曲径为谁盘?有风轻过野,纤丝系两端。

若依原文“入头两句平商量其道理”,拙作似是与之不合,对句皆为景语。私以为,对于前人留下来的东西若只是一味地拘于其原意理解终是迂腐了些,只要将其中的要理融通了,如此方为明智。拙作五言首联出句记“相逢”,对句随之点明相逢之地之人,表象怀旧,实则深意为追寻一种“情境”(是为情理语),由是深梦,忽而远山,纵是尘缘已结,然那曲径却又是为谁盘绕回环?至此几将情态道尽,于是借“风”回笔,以双关语“纤丝”系结。

由来饮者发清狂,紫燕徘徊王谢堂。我在醉中而晓岸,子从陌上复荷塘。

心灵共舞长回荡,文字相撞每激扬。便向高楼抬望眼,一杯映月溢清光。

七言首联出句言明饮者之形态,对句以化入典故的景物作解语:发清狂是因为逝去的繁华。而走出繁华之后的我在醉中而晓岸,子从陌上复荷塘,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迷恋于曾经的繁华而辗转追寻?非也!原来是因为我与子“心灵共舞”“文字相撞”而使然,于是登楼望远,此时已是夜晚了,自是看不到什么,即便是白昼呢?依然是看不到的,此时唯有坐对杯酒,月光投入杯中溢着清光,今晚无眠!

第三,直树一句,第二句入作势。

直树一句者,题目外直树一句景物当时者,第二句始言题目意是也。昌龄《登城怀古》诗入头便云:“林薮寒苍茫,登城遂怀古。”又《客舍秋霖呈席姨夫》诗云:“黄叶乱秋雨,空斋愁暮心。”又:“孤烟曳长林,春水聊一望。”又《送鄢贲觐省江东》诗云:“枫桥延海岸,客帆归富春。”又《宴南亭》诗云:“寒江映村林,亭上纳高洁。”(此是直树一句,第二句入作势。)

解语:首句为景语,是为比兴之语,第二句以意相承,其意是为入题。第二句情语景语皆可,为情语是为兴意,为景语是为由此及彼。此起势极宜引人遐思。

题外语:第二句入作后与直把入作势同。

南岸雾笼树,痴情多少年。存真长对月,迷幻每祈天。

心底风波动,眼中芳草连。楼台烟景里,独坐水涟涟。

拙作五言以“南岸雾笼树”造迷离之景起兴,第二句兴意:有此迷离之痴情大多是少年。而后以颔联之“外向”形态、颈联之“内含”心理来渲染描述情感起伏(是为立体式描绘)。最后皆付与楼台烟景里,独坐看着涟涟的流水,任心随之涟涟。

一树庭前已失魂,风情前度问何存。疏枝雪落成新梦,去路冰封觅旧痕。

弦月楼空眸底涩,玉杯酒冷掌中温。垂帘无语犹相对,埋没星辰灯愈昏。

七言起句以“树”“失魂”相赋,第二句以“风情”“何存”会意,接着以“成新梦”“觅旧痕”比照着延伸,继以主观感受“眸底涩”“掌中温”来解心中之迷惑,可惜的是终究不能,面对着“垂帘”看着星辰被埋没,灯渐渐地昏暗了。谁可与我相语?

第四,直树两句,第三句入作势。

直树两句,第三句入作势者,亦题目外直树两句景物,第三句始入作题目意是也。昌龄《留别》诗云:“桑林映陂水,雨过宛城西。留醉楚山别,阴云暮凄凄。”(此是第三句入作势也。)

解语: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第三句入作几相近,故不赘言。

题外语:首联作景物语,是为话头,第三句兴意而接,四句迎合,与后二联一体,作为内容的主体。当然入作后亦可环环相扣直至尾联,亦是视起伏而成的。

天际车流涌,斜晖一抹中。经年心景似,是处感怀同。

痴念知难尽,真情信不穷。持杯唯独饮,梦复入星空。

拙作五言首以“车流”“斜晖”相互映衬,第三句道出心景与之相似,接以“感怀同”,这样大致明了此时的心迹,正是这“经年”“是处”而有了“痴念”,因而真情不老!到此思绪似是停了下来,举杯饮尽,入梦遨游于星空之中了。

风正轻吹白玉盘,一枝花影越栏杆。如期心事漫过岸,应景春光移入阑。

幽处相传唐句意,闲时解说汉衣冠。了无趣味旧诗卷,随手翻开走马看。

七言以风轻吹、花影越这些意象营造一个幽景,引出第三句之“如期心事”,“应景春光”自然也来了,此时怎能没有诗意呢?如此闲淡亦可说些汉服什么的,而随后却说“了无趣味”了,散漫地翻看着旧诗卷,是欲寻找些什么还是心不在此呢?不得而知……从开始于景中可看出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不说出正好,其间隐然,这正是拙作七言想要表达的。

第五,直树三句,第四句入作势。

直树三句,第四句入作势者,亦有题目外直树景物三句,然后即入其意,亦有第四第五句直树景物,后入其意,然恐烂不佳也。昌龄《代扶风主人答》云:“杀气凝不流,风悲日彩寒,浮埃起四远,游子弥不欢。”(此是第四句入作势。)又《旅次至周至过韩七别业》诗云:“春烟桑柘林,落日隐荒墅,泱漭平原夕,清吟久延伫。故人家於兹,招我渔樵所。”(此是第五句入作势。)

解语: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第四句入作相近,此势直树三句皆为妆景语。这里首先得处理好首二句与第三句的衔合,使得其如行云流水,自然无痕,其次第四句须得紧承前三句意,若与前三句意相违,使辛苦经营付之一炬,无异是焚琴煮鹤。

题外语:因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四句入作势相近,故不赘言。

烟绕空林子,人家隐约间。河流沿岸去,消息使心牵。

山远白云驻,檐低紫燕还。须知人事各,芳草自绵延。

拙作五言首二句以营造的空蒙之景,推移着显现了沿岸的河流,看着逝去的河流不由地想到了所牵挂的,其意便出。继之延目,却是白云停留在远山际,对句于留白后跳跃到 “紫燕还”,以言人事相殊,这样自然道出无奈的“人事各”,至结句并非一味低落,以芳草绵延这样极富生机的景象来写心中的执著,这样使得感情更为显明强烈。

正值无风燕二三,炊烟原上映天蓝。芳堤可意碧波动,低语入心清酒谈。

云过山阴听晚籁,月移枝影记垂帘。一盆叶小前春置,花蕾娇妍新近添。

七言以“燕二三”“炊烟”“天蓝”这样恬淡的景象自然过渡到“芳堤”“碧波”,于是乎有低语传来,而此时宜佐以清酒相谈。至此其意出,当为闲情。这样云过山阴刚好听晚籁,月映着移动枝影却记起了关乎“垂帘”之情事,恰巧看到了前春置就的花草,枝叶虽小然却有新添的娇妍花蕾。可以看出这一定是有所寓意的,这里我不言明,便各得其意了。

第六,比兴入作势。

比兴入作势者,遇物如本立文之意,便直树两三句物,然后以本意入作比兴是也。昌龄《赠李侍御》诗云:“青冥孤云去,终当暮归山;志士杖苦节,何时见龙颜?”又云:“眇默客子魂,倏铄川上晖,还云惨知暮,九月仍未归。”又:“迁客又相送,风悲蝉更号。”又崔曙诗云:“夜台一闭无时尽,逝水东流何处还。”又鲍照诗曰:“鹿鸣思深草,蝉鸣隐高枝,心自有所疑,旁人那得知。”

解语:此势与直树二句(三句),三句(四句)入作势相近。

题外语:此势与直树二句(三句),三句(四句)入作势相近,故其后亦与相同

云轻若飘带,隐约玉峰浮。值此随波动,思君入梦游。

朦胧天际月,缥缈水之洲。无奈皆虚幻,清光似水流。

拙作五言首以轻盈缥缈之态,以引波动,而后思君入梦,是为入作。复以“朦胧月”“缥缈洲”这样虚实之间的景象来渲染其梦,然这些终究是虚幻的,而眼前似流水的清光呢?这里首联与颈联看似相近,然其作用不同,首联为比兴物,是为具象,因而兴意,而颈联却是由意而生的心景,是为虚象,因而生思。

峰上积云低欲沉,数声啼鸟冷空林。岸边萧瑟不堪问,梦里繁华拟可寻。

南浦有怀留白藕,春歌无力释冰心。如何原野尘封久?更得萧然风一襟。

七言以冷峭之景来道“萧瑟”,如此“萧瑟”却是不堪问的,那梦里的繁华或许可以寻得到的……之后亦未描妆“梦里繁华”,而转到“南浦”,所怀的南浦一定有留下的“白藕”,有春歌却是无力释冰心,更无奈的却尘封已久的原野,唯有“萧然风一襟”(所怀久矣,无力释怀)。

第七,谜比势。

谜比势者,言今词人不悟有作者意,依古势有例。昌龄《送李邕之秦》诗云:“别怨秦楚深,江中秋云起。天长梦无隔,月映在寒水。”(言别怨与秦、楚之深远也。别怨起自楚地,既别之后,恐长不见,或偶然而会,以此不定,如云起上腾于青冥,从风飘荡,不可复归其起处,或偶然而归尔。虽天长,其梦不隔。夜中梦见。疑由相会,有如别,忽觉,乃各一方,互不相见,如月影在水,至曙,水月亦了不见矣。)

解语:谜,隐言,比,比拟,故可解出句为隐言,对句以景物比拟。

题外语:谜比句之后,可延伸其意以深化,而后转结,亦可荡开了写,结以呼应。

由来情永恒,闪烁的星辰。寻觅花间客,无言月下人。

清风堪解语,芳草可为邻。其理不须解,心中唯一真。

拙作五言首句表明观点“情永恒”,对句以“星辰”相比,然后以“花间客”“月下人”作载体来展示其情的魅力,接以解语的清风为邻的芳草来写主观的感受来写情的深远。为什么会如此呢?自是“其理不须解,心中唯一真。”心中存真方觉情之无价。

梦里相逢无力留,水中月影一时休。低眉云雾迷空谷,回首星光照玉楼。

记忆犹新金缕曲,思情未老采莲舟。管弦听尽亭台里,白露为霜怎可收?

七言言及梦里的相逢无力,对句以“水中月影”来比,继以“云雾”与“星光”这样强烈的对比来说梦里的沉迷与现实的殷切,由是“记忆犹新”“思情未老”,然终是“管弦听尽”,这霜露如何可以收取呢?(管弦,行乐之器,霜露,天成之物)

第八,下句拂上句势。

下句拂上句势者,上句说意不快,以下句势拂之,令意通。古诗云:“夜闻木叶落,疑是洞庭秋。”昌龄云:“微雨随云收,濛濛傍山去。”又云:“海鹤时独飞,永然沧洲意。”

解语:上句为不快之意,下句或相违或注解拂之,使二句相融通。若下句以注解拂之,当为生息之意,若下句违意拂之,当为消长之意。

题外语:下句以注解拂之后,可递进而下,结以逆折收尾,如此可破闷而快意。下句违意拂之后,于不即不离中相继,结以通性之物解意。

冰川风冻滞,过岭白云轻。飞雪应知意,携香便入城。

诗情独牵挂,春息暗滋生。为思人不寐,一轮新月明。

拙作五言以“风冻滞”之不快作起句,以“白云轻”违意拂之,继以知意飞雪携香入城相应,于是思而牵挂,感觉到春息在暗暗地滋生,此时难以入眠,因有一轮新月悬挂着,照亮了夜空。

声迹消沉雪野茫,有梅开放暗传香。园中寂寂移云影,楼角斜斜挂夕阳。

轻过随风寻旧约,闲来无事枕黄梁。依然踏过曲栏处,听有嘤咛在画堂。

七言以声消沉雪野茫之不快作起句,以梅开传香违意拂之,纵眼前依然是“寂寂”“云影”、“斜斜”“夕阳”,却不能阻“随风寻旧约”之脚步,由是作闲状“枕黄梁”,而梦里依然有曲栏,熟悉的“嘤咛”从画堂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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