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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和花

 济宁文学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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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和花

作者:唐 丽

在我家楼道步梯,紧挨着通道门之侧,有一个装满了黄泥土的花盆。泥土里,埋着一株干枯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花盆大概三十公分高的样子,整个盆身绛黑色里映透着些暗红色的花纹,点点滴滴的泥渍滴,像画家随意甩笔上去,不均匀地分布在花盆上。

每一次,回家,开门,都不自觉地,瞥一眼楼梯口处,装着逝去生命的盆儿,它似乎每次,也带着些无奈和请求地,回望着亟待回家的我。因为匆忙的注视,很长时间,盆就那么在我眼皮底下空着。

夏去,秋来,入冬,盆零落着,我与它偶“相望”,心中顿生温柔。在一眼一望间,跟这盆竟有了“好朋友”的情愫。

有一次,再看它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偏居楼道一隅的盆儿,似乎也如初冬一样萧条了。恍然,原来,我让它在我关注的眼神里,已经荒芜了一个季节。这不该是“朋友”之道呀。

这盆,在楼道,不是我家的,不知是谁家的?该属谁?但它是我的朋友了。

“友”人有难,我来支援。利用周末一上午的时间,为它“梳洗打扮”起来,清理了盆身周遭的泥点,擦洗了盆沿边的污垢,铲除了盆里的枯败枝叶,翻新柔软了盆中的黄泥土,灌足了一盆的甘甜清水。瞬间,整个盆精神起来,活跃起来,生命力张扬起来。

我静静地站在盆边,耐心地等待盆中的水,慢慢往下渗透,待有少许的水打从盆底滴答到地上,这土就算浸透了。大概又停了半小时左右的样子,等盆中泥土吸饱水分,摸起来柔软但不粘手了。我把从家里绿萝藤蔓上剪下来带着些根须的枝丫,小心翼翼地埋进已经挖好了的两个指头粗细的坑窝儿里,一只手轻扶绿叶植物,一只手用小铲子,把周边潮湿的土坯,围拢着填进去,再用手轻轻摁实在些,待土坯表面基本平整,又捧来一玻璃杯水,挨着刚载进去的新枝根部慢慢浇灌。

不期望花会给盆带来多少色彩,只希望它能跟盆做个伴儿。谁想,不足一个月的时日,这楼道盆里的绿萝,竟比室内的,还要蓬勃旺盛起来。在我出门和回家时候,它总会抬起翠绿鲜嫩的枝叶,露出生机盎然的迎来送往。为自己无意间的“举手”欣慰,亦为盆儿欣慰,它在生机勃勃生命的陪衬下,黑的墨墨,朱的赤赤。

一日,好友来家玩耍。像日常出入门的我一样,进门前,她也瞥见楼道里那葱葱莹莹的绿,不禁赞叹,好一抹高层里的“水灵儿”。你家的?

我莞尔一笑:“不是我家的”。

“邻居家的?”她接着问。

我解释说,盆儿不是我家的,至于它是谁家的,我也不知道。物业也来询问过关于这盆儿主人的事,邻居也否认了。而花儿,是我送给盆的伴儿。

好友领会,笑得很开心地说:这盆花儿呀,就是它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我与她相视而笑:是呀,世间万物,谁也不是谁的谁,各自存在,各自成长,各自主宰,各自归根。我珍惜盆儿,不是为了拥有它;我栽种花儿,也不是为了占有盆儿。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存在。我存在,盆儿存在,花儿存在,万物存在。世事安好,即是喜乐,何乐不为。

作者简介:

唐丽,女,公安民警,热爱事业,喜爱文学,热衷国学。工作间隙,坚持读书,勤于写作,文章多见于公安内部刊物;散见于《山东商报》、《山东文学》、《济宁日报》等杂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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