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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底奇遇记(连载一)

 济宁文学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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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底奇遇记

作者:陈兆东


第一章
缘  起

我的爸爸是一位小学老师,任教于当地一所口碑很好的著名小学。作为他的孩子,我极为尊敬我的爸爸,毋庸置疑,我的“极为尊敬”里也饱含着对他的无限热爱与钦佩。正惟其如此,我可以说对自己的父亲大人是“言听计从”。在他看来,我也应该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听话的好孩子了。一个如此听话的乖乖孩儿,像我,在其他人看来是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任何一丝不满情绪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随着“岁月不居,时光如流”地不断变迁,我的年纪也渐次增长,我对自己爸爸的“不满”也与日俱增。综合一下我对他“不满”的原因,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先说他的爱书如命的特质在我看来就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毛病,我称其为严重到极点的不可救药的“嗜书癖”。得了“嗜书癖”的爸爸,爱书胜过爱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真想不到,身为堂堂男子汉的我,有一天我竟然会吃区区书的“醋”。从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时间,我的爸爸下班回来以后做的事,不是与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奶奶和妈妈打声招呼,不是和端坐在中间小书房里写作业的我开个玩笑,不是跟在客厅里玩耍的我那调皮可爱的小妹做个游戏,而是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兼卧室,把门一关,放下手上的一切,从书橱里拿出他所中意的书来就开始阅读。如果家里的哪位成员不去敲门喊他,他能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个小时,连饭都不吃。

爸爸读书可有意思了,有时候他会像一只大天鹅“引吭高歌”,诵读声响彻耳际;有时候他又是一个灌满了水的亚腰葫芦一声不吭,安静默读;有时候他恰若一只刚孵化的小鸭苗,呀呀叽叽、叽里咕噜,不知道究竟是在轻声念书还是在自言自语。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的爸爸一册在手,能够忘乎世间所有。

我的爸爸第二个令我啧啧称奇而同时也令我对其产生了不满意见的特质就是他竟然能文善武,至少,从我记事以来,他是这样的。这也太“全面”了吧!让我这样一个“新新人类”的脸面置于何地呢?他的这一特点,我身边的人具者不多,我所以称奇;非但身边人具者不多,就连平时用功习惯了的我,也不具备,故此我就更加不满意了。再加上,他总是把大把的周末时间用在这方面,很多时候甚至“逼着”我陪他一起做,我就更有情绪了。还有就是我本人除了在学校努力学习外,这个特长班,那个兴趣班,也没少参加了呀,怎么就不如自己的“老爸”呢?其实,在这里给大家说句真心话,我的这点不满应该是源于我自己内心深处的“羡慕嫉妒”,与我爸爸着实无关。爸爸因为酷爱读书,读得多了自然喜欢舞文弄墨,经常写一些无论我怎样索解都没法真正看懂的文字。这些文字也好像有魔法一样,写了出来,总是能够引起周边人的无限青睐。我就想:我什么时候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至于爸爸的“善武”,我就不只是“羡慕嫉妒”了。据他自己所讲,他自幼跟着老家爷爷学过一些北派的拳脚功夫,应该练的是些外家拳术。后来上到中学,他又省吃俭用,节省下钱来,去大街上的道馆学了一些散打技术。到了工作以后,他自己又特意拜访名师,研学了陈式太极拳和李小龙自创的现代搏击术截拳道。这些他都不是浅尝辄止,虽然也许算不上样样精湛,可都小有所成。反正,他研学的每一种拳术或者功夫都有经过严格的考试,都得到了一定段位的证书。

他每常对我和妹妹说,爸爸学这些都是源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兴趣爱好,要说除了爱好兴趣之外还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作为一名中国人有责任传承自己国家和民族的传统文化。武术是咱们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文武两脉并行不分家,学有余力之外可要好好学学,还可以借此强身健体、磨砺心志。我和妹妹总是似懂非懂,不住地点头。

第三个令我对爸爸愈来愈不满的原因就是近一年多以来的时间,付韶华伯伯三天两头地就来我家和爸爸商讨什么事情,一来短则一两个小时长则就是好几个小时,占用了爸爸太多本来就已然少得可怜的业余时间。特别是去年的暑假,刚进入假期没几天,爸爸就和付伯伯出门了,过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才疲惫不堪地回来。这弄得爸爸完全没有时间陪我和妹妹学习或玩耍了。生活过到这一步,我才意识到之前爸爸在周末拉着我练武术练字反而是多么幸福的事了。

爸爸这个人也是,一见到付韶华伯伯就好像见到了啥“宝贝疙瘩”,两个人站着可以聊几个小时,坐着的话恐怕可以谈上一整天。饭不吃,水都不喝,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到底他们两个在探讨什么呢?

我去问妈妈,妈妈不让我多打听他们的事,尤其是大人没有主动说给小孩子听的事。我的好奇心越发得大起来了。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知道。虽然我心里也特别清楚,我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没办法压制住我内心的好奇。于是,我又去问奶奶。奶奶的答复几乎和妈妈的回答如出一辙。我有些不高兴了,可是也没办法。奶奶不说也许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我只能如此安慰我自己。

于是我直捣黄龙,敲开爸爸的书房门直接问爸爸。这当然是在付伯伯某一次离开我家以后。我不能冲动到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啊:当着客人的面打听大人之间的事情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行为。

“亲爱的!看来你的好奇心很重哟!”

“爸爸!我确实是好奇心作怪。可是,这连续好几个周的时间您都没有好好陪我们而是和那个付伯伯谈论个没完没了的。你们究竟在高谈阔论些什么呀?”

“爸爸在和你付伯伯探讨一些地质科学上的问题,内容比较广博和深奥,现在告诉你啊你也听不明白。”

“如果爸爸不说,我也不会勉强爸爸。可是,您常教育我,所有的科学真理都是从兴趣和好奇开始的。越是深奥难懂的问题甚至是世界上未解的谜题只要有了兴趣,只要愿意付出艰辛的努力都可以把它从复杂和深奥变得简单和易懂。您不能以问题的广博深奥和您所谓的我听不懂就不告诉我一些事实真相啊!”

爸爸饶有兴味地听我说完这些话,满是慈爱和赞赏的眼神里充满了肯定和期许。

“好孩子!你说得好,爸爸很高兴可以听到你说出这一番话。我和你付伯伯探讨的不是什么小孩子不可以知道的原则性问题,时机到了,爸爸一定会让你知道。只是不一定非要在这个时候给你说。到时候也许你自己就自然而然地知晓了。说不定,你还有机会亲身参与其中呢?!”

我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毕竟爸爸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给我了答复。只是我现在从原先的好奇之外又多了一些不解:会让我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神秘内容,只是时机未到,这所谓的时机是指什么呢?爸爸口中说不会在这个时间告诉我,那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否则,我又如何自然而然得知呢?爸爸会通过其他人向我转述还是会以别种特殊的方式向我告知?

我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得不到索解。

第二章
付韶华伯伯

我刚出生的时候身边的这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不得而知实属自然;退一步讲即便这一切一切都发生了,还是婴儿的我也仍然一概不知、不懂。那么,我铁定不会因此而和自己的好奇心作斗争。我当然对自己的爸爸非常了解,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至少我记事以来和爸爸一起经历过的种种我都铭记心中。可我所知道的人中却偏偏还有付伯伯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而他又和爸爸的关系如此密切。那我在这里就不得不专门说一说他这么一个人。

付伯伯名叫付韶华,怪里怪气的一个名字,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别人怎样看他这个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他常把赫尔曼·梅尔维尔的一句话贴在自己的嘴边:“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着一个魅影。”久而久之,这句话仿佛不是这个叫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美国佬说的,倒好像是付伯伯说的。

我心里就想笑:“我这位付伯伯要追寻的那个属于他的‘魅影’会是什么呢?”

在我这个小孩子看来,赫尔曼是名人,随便说一句话都可以视其为名人名言。而我这位付伯伯虽然在微山湖当地也小有名气,可绝对还算不上一位鼎鼎有名的名人,他说的一句话,哪怕是在公开场合极度严肃认真发表的言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赫尔曼之流的一个闷屁而已。也许,甚至还不如人家的一个闷屁。

付伯伯是我们当地微山湖科技大学的副教授兼微山湖区域地质研究所的研究员。他向来孜孜不倦地醉心于学术研究而为人亦非常幽默谐趣。他在自己的课堂上很喜欢开玩笑,甚至有时候一边讲课一边手舞足蹈,引得全体学生捧腹大笑。对此是否合适,他丝毫也不在乎。他常对自己的学生说无论是搞学问研究还是进行体力劳动,都要让自己的内心保持愉悦,愉悦的心情可以提高人的工作和学习效率而获得愉悦的最简单易行的方法就是幽默和诙谐。可他对待学术问题又是那么得严肃和认真,有时候较真到几近于固执,貌似清代吴趼人口中的那种“顽钝固执之辈”。不过,我的这位付伯伯仅仅固执有加,顽钝可是一点都沾不上边的。在普通地质学、构造地质学、岩石学与地貌学方面,他研究造诣颇深。基于此,我们家倘若要外出旅行或是近距离远足,都会邀请付伯伯同行,希望他的专业知识可以丰富我们的游程,帮助我们解决一些旅程中偶遇的困难。在付伯伯眼睛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地表地形的千姿百态,都异常熟稔。什么深不见底的峡谷,陡峭至极的山峰,起伏不断、连连绵绵的山脉,都可以引起付伯伯深厚的兴趣。付伯伯常说地貌地形的万千特点都与岩石的种类紧密相关,与此同时,还深受气候、水文等多种自然因素的影响。地形以及地貌在地球46亿年的演变历程中不断地发生着千变万化,沧海变桑田,每一寸土地,每一颗顽石,每一块古生物化石,都是一个个文化符号,一个个历史标记,都在讲述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动人心弦的故事。其实在他的启发下,我也会自然不自然地对着目光所及的苍茫大地不停地发问:那些陡峭如锋刃的峭壁是被谁砍削而成的呢?那些蹊跷成形的岩石是由谁雕琢而就的呢?那些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险石又是如何搁上去的呢?又是哪位高人去搁放的呢?

独山岛巨石

天啊!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在我的脑海里往来回旋,绵绵不断。

日久天长,我因此也积累了一定量的地质学和地理学的常识,也对科学考察和探险充满了浓厚兴趣与无限憧憬。

或许你也和我一般喜欢自由的远足和无拘无束的游历,可是你未必如我一样幸运,身边跟随着一个花多少钱都雇佣不到的地质学和岩石学的研究专家当顾问。在我们游历或远足的经历中,从付伯伯那里我又得知了好多岩石的类型名称及其特征,可以简单识别一些常见的地形地貌,粗略地得知了一些地形地貌的演变过程,并且从中发现了一些莫可名状的有意思的内容。这样一来,有时候我自己出去溜达着玩玩也可以装模作样地搞一次“科学探察”,这更加丰富了自己的见闻。

我的爸爸喜欢买书藏书读书,付伯伯虽然也爱书可是和我老爸相比那就相形见绌了。付伯伯有他自己特别独特的偏好, 他十分钟情于采集和收藏一些或奇怪或漂亮的石头。他常说各种各样的石头都有其特定的实际用处,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到之前的地质变迁和今后的地质变化趋势。石头中蕴含的稀奇古怪的故事,可以让一个人对它们变得兴趣盎然。

付伯伯住在大济宁市下属的县级微山湖市夏阳街道镇中街21号,这是一处修建于20年前的住宅。时光荏苒,剥蚀了住宅往日的光华。他每天很晚才会从学校实验室回来,回来以后直接进入自己家中的实验室继续他的研究。眼下家中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他和他的原配夫人早年离婚,自此后守着一个女儿和这座宅院安静度日。女儿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又去念研究生,他也从青壮年到年过五旬。去年,女儿研究生毕业,他把她留在了身边帮助他搞研究,其实也是因为自己日益老迈有意让女儿以一种工作人员的身份陪伴在自家的身前。

同样是在去年的某月某日的微山湖文化广场上,在最里侧的运动草坪中心位置,我的付韶华伯伯一本正经地在练着太极拳,他这架势一看就是个新手。可他却练得那么专注。此时此刻,一个身着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身材婀娜的年轻大姐姐步履匆匆地穿过熙熙攘攘的商业街,跨过亮银色的低矮的广场护栏,绕过广场中间的莲花形喷泉池,来到了他的跟前。两个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旋即就一起离开了。

这位身段婀娜,外貌娇美的年轻大姐姐其实就是付伯伯的女儿兼研究助理,名字叫付思谌。我一般都喊她思谌姊姊或付姊姊。我觉得姊姊这个称呼比较传统有内涵,比“姐姐”两个字好听多了。她比我大十几岁,就是前面提到的付伯伯的那位前妻遗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个亲人。如今的付伯伯也已经50露头了,可一直都没有再婚,个中缘由是人家的私事,我也就不好意思在此胡解了。

她如此匆忙赶来把付伯伯叫走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数日之后,付伯伯父女二人到我家来做客。爸爸和他们父女两个在书房里谈论了良久。倒究说了些什么,我可是一无所知。

相隔应该不到一周,他父女二人就开车到我家接走了爸爸。当时正在暑假期间,爸爸不能在家陪伴我们,因此我记忆相当深刻。

他们三人到底去干什么了呢?

第三章
干涸的古井

我有权利得知爸爸究竟去做什么了。因为自从去年暑假付伯伯父女的这一次来访开始,爸爸出门了十来天,在我看来就好像是“神秘失踪”。更重要的是也就是从去年的这个暑假开始至今,要么是付伯伯来家找爸爸,要么就是他父女二人一起来,抑或是爸爸去他们那里。隔三差五地,三个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到底在弄些什么玩意。

若想得知一切真相,看来需要从去年暑假发生的事情开始问起。过了一些时日,我想好了突破口,毅然决然地去问爸爸。

爸爸这一次确实很直接也比较坦然,没有对我推三阻四这这那那的,把去年暑假发生的事情对我是和盘托出。

这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爸爸如此真心以待,我也不能对读者诸君遮遮掩掩的不是。我把我知道的在这里以“我个人的名义”统统告诉各位。爸爸先是给了我一份《微山湖每日电讯》,让我自己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看看上面的一篇报道,我摘录一部分报道的内容在此:

《微山湖每日电讯》专题报道 《两城镇陈庄伏羲庙博物馆皇井水位神秘干涸》

本报微山湖7月6日讯(记者 雨亦奇) 7月6日,我国现存最早的北宋伏羲祭祀古建筑遗存——微山湖伏羲庙博物馆检测与修护工作结束,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博物馆院中的古迹之一的上古皇井水位莫名下降,仅仅三天时间,皇井即告干涸见底。

该上古皇井位于伏羲庙博物馆主体建筑伏羲庙大殿前西南方,相传在南北朝的时候就已经屹立如山了,后来历经朝代更迭,沧海桑田,依然赓续不辍,距今约2000余年了。因为伏羲氏乃人文始祖,位列三皇五帝之首,故此井以皇井名之;又因年代夐远,后人又都称此井为“上古皇井”。

该井口呈正方形,围口石板以下至井底的井壁皆用同类青石筑成,井壁围成标准圆形,酷似八卦之圆。由于年深日久,岁月留痕,井壁从上到下生满了厚厚的苔衣。这些苔衣呈深绿色,在植物的分类中,这些傍井壁而生的苔衣并不是我们熟知的类似地衣一类的低等植物,它们是不折不扣的高等苔藓植物。苔藓植物虽然号称高等植物体,但是它们确实是构造最为简单的高等植物,大多数生活在异常潮湿的自然环境中。古皇井的壁石千百年来被井水浸泡,苔衣纵横无度生长于上面自是造物主的奇妙恩赐。据史籍记载,这口皇井从未干涸过。况且如今正值微山湖的丰水期,亦是微山湖地区的雨季,这口从来没有干过的井就更不应该枯竭了。
古皇井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古皇井成了“枯井”了呢?

如此充满科学趣味的事情您怎么不早些讲给我听呢!我不禁埋怨起爸爸来。爸爸面带着微笑对我又是一番抚慰又是一番解释。

倒究是什么原因致使古皇井成了“枯井”了呢?我把报道里的这个问题沉重地抛给了爸爸。爸爸略微沉思了一会,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篇报道是去年的,当时的确没有调查清楚伏羲庙皇井的水异常干涸的真实原因。后来你付伯伯和其他几位水文学、地理学方面的专家组成联合调查组专门去实地查勘,经过几轮研讨最后一致认为正值丰水期的古井之所以会出现水位突然连续下降直至枯干的反常现象是源于与古井底部与泉眼相通联的地下暗河突发了变故,比如地下暗河突然因为某种原因改道或者是地下暗河由于某种神秘原因干枯。”

“爸爸,我觉得不可能是地下暗河干枯吧?我虽然还是个普通的学生可平时喜欢阅读地理科学方面的书籍,积累了一定的自然地理知识,处于雨季的地下河是不会突然干涸的。我一个尚在学习中的学生都能破解的疑问,付伯伯他们不可能想不到吧?”

“可以啊!说得好!正如你刚才所说,你付伯伯他们又经过多次调研和论证,基本上可以确定古皇井水位干涸的原因就是与之相连的地下暗河突然改道或者发生了其他尚不可知的变故。事件发展至此,调查组中只有你付伯伯还不肯停止调查研究的脚步,仍然是不辞辛劳、不计得失地去实地考察。但一直也没有什么其他发现。除了实地查勘,他还四处走访周边的群众,向他们询问一些关于这口皇井近几十年来的一些变化。”

“那他们询问到什么没有?”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也没有问道。附近的常住村民对皇井比较熟悉的都说这口井从来没有这样干过,即便是遇到大旱天气,沟沟坎坎里的水和别的水井的水都没了,这口井都不见干过。曾经微山湖里的水都干过,这口井都不动如初。”

“那也就是说从民间的调查汇总中和历史典籍的记载中我们都可以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那就是伏羲庙古皇井里的水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干涸过。”

爸爸听了我这么说有些兴奋,轻抚着我的头说:“说得对啊,就这么回事!如今这口古井发生了这样反常的变化,你付伯伯这样的科研狂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不去彻查呢?他当然想要弄清楚与古皇井相连的地下暗河如果突然改道到底是怎么改道的,改道的原因是什么?或者如果是发生了其他变故究竟是什么变故?退一万步讲就算最终他什么也没弄明白也不打紧,至少他去亲身践行了努力了。其他几位专家还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人家可就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花费工夫了。就这样,你的付伯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赶巧啊,去年你付伯伯的宝贝闺女付思谌学成归来了,恰巧啊你这位大姐姐所学专业又和你付伯伯的研究领域有重合。你付伯伯就把自己的闺女发展成自己的助手了,陪他一起搞调查。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父女,竟然一拍即合,强大的科研兴趣加上血肉相连、基因相同的血缘关系,推动着他俩在这条研究道路上越走越远。尤其是你那位后来反而居上的付姐姐誓言就算钻进古井底下,深入微山湖以及微山湖东岸的地壳世界也在所不惜。”

我听到这里也已经兴致高涨,对付姐姐的激情和决心赞赏不已,对付伯伯穷根究底的科学精神钦佩万分。无论怎样,我都要承认而且我是真真切切地承认,我的这位付伯伯是一位了不起的真实的学者、专家。虽然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我玩弄他的石头标本时惹得他嗷嗷大叫,十分气恼,一时之间还令我相当不悦,以致连续很长时间不想见到他。可此时此刻,我竟又出奇地崇拜他,客观地一分析,他还真是具有地质学家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科学才分。他谈论起什么绿泥石、高岭石、碱性长石来头头是道,议论起诸如花岗结构、文象结构、辉长结构来有条不紊、条分缕析。就好像从他嘴巴里飞出来的这些地质概念和名词已经被人施了魔咒,充满了无限魅力。

我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心神,继续听爸爸说。

“后来他们父女俩又找到了我,说他们需要一个有激情且富于理性思维的记录员,帮助他们把调查见闻和实地勘察的细节准确及时地记录下来。这是当今世上任何一种高精尖的机器设备所无法具备的功能。在学校教授语文的我正符合他们的所需而当时又正是暑假期间,我一时也没有去学校值班的任务。他们俩便三番五次往咱们家里跑,就是为了说服我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还开玩笑说我有武艺在身,关键时刻还可以保护他们。既是记录员,也是一名私人保镖。”

“所以你最终还是答应他们了,成为了他们调查小组中的一员。”我咽了几口唾沫插话道。

“确实如此,”爸爸背着手走了几步,然后转回脸来看着我,“搞科研调查这是好事,朋友需要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只要我可以做到的当然义不容辞啊!还有一点他们也有可能会需要我,那就是咱们的老家就是伏羲庙博物馆所在地两城镇陈家庄,也就是口头上常提到的‘陈庄’,我从小在伏羲庙附近长大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两城伏羲庙

“那你们因此就组成了科研三人组?”

“不是三人组,应该是四人组才对!”

“四人组?除了你们三个人,如外还有谁呢?”

“呵呵!还有你付叔叔家实验室里的一个高智能科研机器人——微山湖1号。”

“你们居然还带着一台机器人前往?实在是意想不到!”

“这台机器人可不是一般的智能机器人,我刚才说了它是一台高智能机器,属于一等一的高人工智能机械装备,带着它就等于多带了好多种超能科研工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它还具有‘造水’功能,只要空气当中的湿度达到一定标准,它就可以把潮湿的空气液化成水。当然啊,它毕竟还是部‘机器’,不可避免地存在好多缺陷,绝对不是万能的。”

谈到这里我有些闷闷不乐了,颇有不满地说道:“你们宁愿带着一部机器,都不愿意带上我。这是多好的学习和历练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也不为过的。平时我从书本中、课堂上还有你们的言谈中学得的知识都只是些纸上的“科学理论”,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么好的实践机缘,为什么不让我也加入体验呢?”

爸爸喝了一口水,眼眸里充溢着信任和期许:“你说的这些爸爸当然考虑过,只是去年发生的这一切都过于突然,仓促之间面对这些突发的问题和情况,我和你付伯伯也都是无所适从。一切还毫无头绪可言,哪有心思带着你去‘玩’呢?再者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未可知的危险存在,当时是顾不上想着带上你的。不过,经过去年第一阶段的努力付出,我们熟知了一些基本的情况,打算再过些时日进入暑假之后,启动第二次行动。实际上这所谓的‘第二次行动’算是一次纯粹的游玩或者说是历险吧。届时,如果你感兴趣想参加的话,我和你付伯伯都会举手赞成。其实这才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时机成熟’。只是你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非要这么急着打听有关这件事情的一些信息,我不想总是给你遮遮掩掩的,今天不得已提前都告诉了你。”

原来我已在他们的行动计划当中!我的内心委实激动不已。像这样的科学调查行动才是极富意义的学习实践,所谓实践出真知,这样的行动岂是那些打着科学探究旗帜的夏令营、冬令营和体验秀所能够比的。

听爸爸如此一说,我的眼睛里都放出万缕光华来了,内心深处一个渴望的声音高叫着:“暑假快些来临吧,我要去做‘小科学家’、‘小探险家’。我必须亲自深入微山湖地区的地下,更要深入到碧波荡漾、水势浩淼的微山湖底部的地壳世界,好好看一看养育我的这片神奇大地的地壳面貌。虽然付伯伯和爸爸他们是不是已经搞清楚伏羲庙博物馆古皇井干涸的真实原因:到底是地下暗河突然改道还是发生了其他尚不可知的变故。这个爸爸没有给我说,我也没有深问。其实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虽有兴趣但兴趣不大。我需要的只是好奇心的满足,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连载一,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兆东,山东省济宁市微山县人,系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悦读》杂志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上海文学》《山东青年作家》《济宁文艺》《四川文学》《教书育人·教师新概念》《东方青年教师》《济宁日报》《微山湖》《今日微山》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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