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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摄影散文之795 脚下的沙漠 ——十月赴新疆捕风捉影随笔之二 又一次地来到沙漠，和往常一样没敢往深处走，因为我懂得自己生命的脆弱。仅仅在沙漠的边缘已经能够品尝到沙海的雄浑，静穆，广袤和凶险。沙漠总是板着个脸，总是给你一种单调的颜色和表情。黄色，阳光下呈现金黄色，阴影下变成黄褐色，除了蓝天白云好沙漠搭配颜色外几乎没有其他色泽。那沙丘看着似乎结实平和，但要攀爬确实困难，几乎每前进三步便要后退两步，没爬多久就气喘吁吁，腿肚子发紧。好不容易爬到沙丘顶端，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沙山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汹涌彭拜的海浪扑面而来，能够感受到它的涌动。 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厚厚的鞋底和双脚沁人心脾，一阵阵的热流在身体内流淌。回头望，那一路上来的脚印在平滑的沙面上是如此清晰，踏实而沉重的行迹有节奏地，深深地印刻在那里。这里最彰显和最能诠释“一步一个脚印”这句话的含义。风贴在沙面吹来，不用多久那脚窝印便渐渐被抹平，又恢复了沙面的圆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沙面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催促人们行前，没有退路地向前。 黄色，褐色，永远是黄色和褐色，没有其他颜色。太阳的烈焰燃尽一切能够燃烧化作灰烬的物体，包括生命。在沙漠公路的两侧，还能见到绿色渐黄的怪柳丛，骆驼刺，麻篁草，还有那贴着地面顽强生长的红色碱蓬，给死寂的沙漠带来一丝活意。几只被汽车惊起的云雀，嗔然地围着我的车打转，然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叫声，直向蓝天蹿去，消失在一丝一缕的白云之中，碧空里依然回荡着那婉转优美的鸟鸣。 望远大漠，是眼睛的饕餮大餐，惠于我对沙漠的那种感受。沙丘散发出的那种滚烫的气息，让人感到一些窒息之外，开启了幽闭的七窍，让我明白应该如何去思索，埋藏在思绪深处的久治不愈的忧郁，感悟到生命只有放在荒蛮之地，才能复原，自行修复有所感应的躯体，增强天马行空的思维。 我站立在高高的沙丘之巅，搜肠刮肚地捡拾远古诗人遗落的诗句，唏嘘不已。其实我明白风是大漠的创造者，风，随心所欲地就大漠塑造成让人感叹不已的千姿百态。同样也是风，无情地剥夺大漠的生育权，让大漠的子宫怀不上绿色。 在大漠，遥望一轮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渐渐地静静地沉落，大漠将被黑暗笼罩，最后的那一抹玫瑰红将沙漠凝固成一片寂寞的睡着了的海。此时此刻，如果说生命依然存在，那就是我和夜空中飘然而至的雁阵南飞的“刚刚”的呼叫声。一种觉悟悠然在脑海在浮现：大漠并不是仅仅意味着死亡，一切都在有规律的活着。风搅动着砂砾滚动，创造一种新的沙丘模式，在本来就是一种生命的涌动。被动的沙似乎十分无奈，而无奈本身就是生命活着和运动的一种态度。 想到作家三毛曾经说过：“旅行真正的快乐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它的过程.遇见不同的人,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克服种种的困难,听听不同的语言,在我都是很大的快乐.虽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更何况世界不止是一沙一花,世界是多少多少奇妙的现象累积起来的.我看,我听,我的阅历就更丰富了。” 自我的感悟便是旅行者的行囊，当行囊丰满时，便想到回家的时刻到了，带上脚上沾满的沙…… 2019.11.8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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