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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撇子母亲
生活中人有左右撇子之分。统计表明：右撇子是左撇子的7倍。有趣的是，生物学家经过研究发现，植物也有左右撇子。它们的叶、花、果、根、茎能向右或左旋转。如同右撇子的人右手发育强壮有力一样，右撇子植物的右边叶子生长也强壮，左边则相对弱些。从我记事起，我母亲就是用左手做事，用勤快的双手撑起一个家。小时候，她白天忙于家务、教我读书，晚间又忙着为喜欢她活计的人做衣服。我永远都记得这样一幕：冬日的夜晚，我一觉醒来，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我耳边清晰传来母亲手中剪刀、尺子的声音。我和姐姐的棉袄一直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我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红五角星。姐姐的衣服上一朵耀眼的红花。母亲心灵手巧，我和姐姐的衣服一直都是别人模仿的范本。幼小的我暗暗许诺：将来找媳妇，一定要找一个像母亲这样勤劳贤惠、踏实能干的女人。户外雪深，窗子上一片耀眼的清光，让人产生错觉，以为是早上了。我看看闹钟，时针还指着凌晨三点。赶制的皮袄快完工了，母亲正双手呵冻。我打了个哈欠，又在那清脆的剪刀声中入睡了。小时候的我比较早熟，经常会思考：为什么上天让母亲这样手巧，是因为左撇子的原因吗？1982年在日本和美国作的一项统计表明：左撇子成长为艺术家、建筑师的比例要比利用右手的人高，这是后来我在书上看到的。我母亲就是个放错了位置的艺术家。也许是上天赋予了她太多乡下女人本不该有的本领，最后在晚年才会让她如此寂寞（我父亲在一次车祸中离世）。这当然是后话。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我们当地有名的茶庄老板的女儿。她出身于富足之家。结婚后，她常常穿着一袭素色小衫配丝绸的褶裙，这是旧时大家小姐的打扮。虽然后来嫁到乡下，我母亲要像男人一样在田里干活，但她还是非常喜欢这样打扮自己。所以一开始，乡下人都打趣似地叫她：“素心大小姐”。随着母亲年岁的增长，她往往拿出陪嫁的首饰来救助贫困的人。大家了解她这个人后，亲切地改口叫她：素心姨。母亲逐渐在乡下夫家立下威望。母亲经常教导我和姐姐说；“不要羡慕别人不义的富贵，不要羡慕别人的不劳而获，要吃桃子自己摘。尽量少去想别人的不好，记得常保持心里的一片纯净……”现在母亲虽然不在我身边，我仍然记得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她慈音未杳、惊鸿犹在，那谆谆告诫仍时时萦绕在我耳畔。（琴的内心独白：还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母亲曾告诉我,她自幼就喜欢猫，可我父亲对猫毛过敏。因此，她养了一只名叫“淘气”的花狗。每晚睡觉之前，她都要到后门去唤它进屋。母亲讲到这一点时，总是认真的讲她的故事。我至今还能描绘出她的一举一动。母亲转瞬间就变成一个身穿长睡衣的人。她的黑色发辫垂至腰间，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站在门前。“淘气，淘气。到这几来。”她哈出的气息在空中形成团团白雾。我在外学习、工作，离母亲、老屋、故乡越来越远，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可是，每想起母亲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飘飞的风筝，线还紧紧地拽在母亲手里。淘气那条狗，已经成为母亲老年唯一的伴。日记里很多篇目是在写母亲，对那个女人只字未提，琴觉得有点奇怪。但丈夫一向做事谨慎小心，他没有在日记里提及那个女人，也许不足为怪。【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作者简介：陈可，湖北省文联《中华文学》杂志签约作家，公安县作家协会会员，公安县第四届骨干教师。2004年获得第六届全国语文教师“四项全能”竞赛作文类一等奖。2011年，她获得荆州市初中语文第20届课堂教学艺术研讨会优质课竞赛第二名。她创作的散文《舌尖上的公安 满足你的味蕾》曾获得公安县第三届“孱陵好声音”作品提名奖。她业余爱好散文、诗歌写作，有作品发表于菲律宾《世界日报》、《湖北教育》、《山东教育报》、搜狐网、环球自媒体、《三袁》、孱陵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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