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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文苑】No.20969期[纸刊遴选]C版||散文 战友情深难忘却 作者:朱乐

 北上广文学 2020-08-29
上海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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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战友情深难忘却


 作者:朱乐


每临八一建军节到来,我总会想起一个人的名字,他就是我当年在部队服役时的一位好战友,名叫钱国强,他那耿直豪爽和对战友们热情如火的大汉印象,至今仍深留在我脑海中。


30年前,我应征入伍,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部队野炮营侦察班当一名侦察员,班长就是钱国强,他入伍早我二年。记得钱班长对我们新兵关怀备至,自日常生活到部队辛苦操练,有他相随左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催人奋进之志。而我与他的更深的结缘,是得益于一本《三角函数》。


我入伍时,父母为了让我能续上大学梦,特地赠我一套自学高考书,《三角函数》就是其中的一本。记得,有一天训练间隙,班长看到我正看那本《三角函数》,特地问:“能借我看看吗?”我说“行呀。”原来,炮兵侦察对掌握三角函数知识尤其重要,计算是否精准,直接关系到弹道的命中率。后来,班长还让我为班里其他士兵上函数辅导课,班长也时常请教我,让我给他补习文化课。就这样,我与他结上了缘,在互帮互学中更是亲如兄弟。


钱国强班长是浙江淳安人,每年 3-4 月间,我都能尝到他家乡的亲人替他寄来的龙井新茶。于是,热情的他即将好茶分与战友们共嚐,在训练后的休憩中边品茶馨边赞美家乡在改革开放中的日新月异。他对新兵的关爱更是细心周到,可谓是赤诚相待,深情相与。记得在一个冬天的夜晚,我正患上感冒又拉肚子,但恰逢值班站岗。我站在营房外的寒风中挺立,硬撑病体,又不好意思请假。钱国强班长是个细心人,他知我患病后,为了让我少站一个小时的岗,他悄悄地把挂在墙上的大钟拨快了整整一个小时,让我提前了一个小时下岗休息 。而他却提前上岗,在冬日的颯颯寒风中多站了一个小时。


那年夏天,在军区举办的实弹演习竞赛中,我们班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班长钱国强没有因为我是新兵而忽视我,在连队首长面前,据理力争,硬说是我在班里辅导文化课有功,为我挣得了一次嘉奖,让我这个新兵第一年就戴上了大红花。


在部队训练间隙,钱国强班长常向我们新兵慷慨纵谈我军炮兵的光辉战史,充满了自豪感。他说起当年八路军在太行山仅用一发迫击炮弹即炸死日寇的“名将之花”阿部中将时,意兴飞扬。又说起志愿军炮兵用火箭炮排阵打得美军鬼哭狼嚎一路南逃的情景时,更是纵声哈哈大笑,他的激情和笑声,令全班战士都沉浸在自豪之中。


时光飞逝,一晃眼,紧张又忙碌的部队生活就结束了。


不久,我俩先后退伍回到各自的家乡,但战友情深,彼此仍保持着书信联系,每年三四月间,我都能收到他自其家乡寄来的新茶,我也为他寄去上海的奶白免糖和时髦新潮的羊毛衫等物,这样的联系,保持了近十年之久。


那一年起,我没有收到他寄来的春茶,于是就到附近的茶叶店里买了看似同样的龙井新茶,我用同样的紫砂茶具、同样的千岛湖纯水泡茶,但喝到的滋味感觉却总是不一样,没有了那种香气纯正、回味甘冽绵长、滋味醇厚的味道,没有了以前国强班长寄我的名茶之味。记得,自那一年某个夜晚始,不知何故,我常常在梦中与战友钱国强相会……


为寻找喝茶的感觉,当年我连着给钱国强寄去了二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信。


那年冬天,为解疑惑和对他的思念,我趁着假期特地到淳安寻访我的战友钱国强。我按着他留给我的地址,终于找到了在大山深处的那一片村庄。该村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尤其是山村里孩子的眼睛,纯真无邪,听他们的笑声,就似山泉水流荡的声音,飞溅在心灵深处并有回声。在孩子们的引导中,我找到了村支书,书记也姓钱,钱书记告诉我:“你再也见不到国强了。他已经为人民牺牲了。”


在他领我前往钱国强墓地的路上,钱书记告诉我说:“国强这人,好呵,当兵回来就在村里当民兵队长,乐于帮人,有人缘,大伙儿都愿与他聚在一起。那年夏天,在一次山洪暴发中,国强为了帮一位五保户老太太脱离险境,不幸在护送途中被洪水冲走而牺牲了,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钱国强的墓地很简洁,一块青石碑,二排冬青树,嵌在石碑上像片很新,就似昨天才粘上去似的,我含泪久久凝视着国强的相片,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憨厚、真诚。


我在他的墓碑上献上了一束鲜花,连掬三躬。心里黙念着:“班长,一路走好!我会一直怀念你!” 


感谢一路有您……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作者:编委会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也必将为文学事业而做出草根的奉献!热爱,志趣,是生命最光彩的部分!感谢有您感恩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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