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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

 杏林守望者 2020-08-30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与中央大街的缤纷斑斓不同,老道外多是冷色调的青砖建筑,古朴、典雅,呈现出哈尔滨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提起哈尔滨的百年老街,多数人会想到洋味儿十足的中央大街。然而还有一条风情老街,随着时代的发展,在渐渐被人淡忘。它就是“老道外“,位于老江桥以东的那片老城区。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老道外的中华巴洛克风情街

“中华巴洛克”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雪夜里的“中华巴洛克”街区,西洋的外表,中式的庭院,是哈尔滨人独创的一种建筑形式

起初,哈尔滨素有“先有傅家甸,后有哈尔滨”的说法。

清光绪年间,曾有傅宝山、傅宝善二兄弟从山东一路迁徙至此,行医、开客栈,生意逐渐兴隆,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此定居,松花江畔开始有了人烟。傅家兄弟住的这片区域,后来被称作“傅家甸”,成为来哈的中国人集中居住的地方,也因此形成了今天的道外区。(注1)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下雪的夜晚,去老道外的街头走一走,感受下老哈尔滨的味道~

到了上世纪20年代,很多在外经商的哈尔滨人回家乡盖房建厂。为了要与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筑相媲美,他们也请来了西方设计师,想把华丽奢侈的巴洛克建筑风格(注2)移植到道外,但同时又不想失去自身特色。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纯化医院,典型的中华巴洛克式建筑(靖宇街412号) 图/@小柴君cys

擅长实用主义的中国人,再次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他们在西式的结构上,加上中式的细节;西式的浮雕上,加上中式的符号;西式的回马廊楼梯,加上中式的四合院;西式的立体流动感,加上中式的平面图纹。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西式的回马廊楼梯,加上中式的四合院”

外表是富丽堂皇的小洋楼,内部却是格调温馨的四合院,有天桥,有天井, 有回廊贯穿;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一排排的,又红火,又喜庆,好似回家后的温暖。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外表是富丽堂皇的小洋楼,内部却是格调温馨的四合院”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一排排的,又红火,又喜庆,好似回家后的温暖”

这种将西洋艺术与中华风情相融合的特色建筑,后来被日本学者命名为“中华巴洛克”(注3)。“中华巴洛克”在中国其他城市也有,却不像哈尔滨这般,保留得最完整,规模也最大,在靖宇街为中心的十二道街内,连成一片。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夜幕下的哈尔滨

风情老街

迎着江边的阵阵清风,行走在天高云淡的江畔路上,穿越景阳广场旁的步行街道,便来到了这片古朴的老街区。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破旧的中华巴洛克老建筑

昔日喧嚣的店铺、厂房,多已人去楼空,繁华落尽的中华巴洛克,在黄昏中留下长长的身影。任时光无情的侵蚀,青灰色的砖混墙面上,斑斑驳驳的,坑坑洼洼的,枯黄的野草在破瓦残砖间,顽强喘息着。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任时光无情的侵蚀,青灰色的砖混墙面上,斑斑驳驳的,坑坑洼洼的”

可是,光彩逝去、风华不在的黄墙上,依然还能折射出曾经的车水马龙。历经百年的风霜洗礼过后,精美如初的西洋雕花细处,仍能看到中国元素的点缀,荷花、牡丹、蝙蝠、葡萄,从中可窥见百年前老道外的辉煌气象。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光彩逝去、风华不在的黄墙上,依然还能折射出曾经的车水马龙”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精美如初的西洋雕花细处,仍能看到中国元素的点缀,荷花、牡丹、蝙蝠、葡萄”

空寂的庭院中,依稀散发着浓郁的市井气;古旧的街巷里,不变的却是那一如既往的人间烟火味儿。

还有无数的老街居民未曾迁出,无数的小吃馆子未尝停业,无数的民间手艺人藏匿在青砖红院的角落里。夕阳下,有坐在折叠椅上的老大爷陪你唠嗑儿。对于很多老道外人来说,这里,便是整个世界。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古旧的街巷里,不变的却是那一如既往的人间烟火味儿”

曲终人散的松光电影院,欢笑过后重归寂静,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动。光影交错的年代,看尽数不清进进出出的大门洞,如今已被红砖砌上。颓败的景象,却遮掩不住那屡屡升起的炊烟。“富强大骨棒”的招牌下,熙熙攘攘的回头客,依然来来往往。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曲终人散的松光电影院,欢笑过后重归寂静,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踏进寻常巷陌之时,辗转之间,自己已置身于别有洞天的美食世界。老鼎丰的五仁月饼酥松香甜;老太太烧烤摊上,烟气夹着诱人的孜然香扑鼻而来;荣华炸鸡店内,刚出锅的脆皮炸鸡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踏进寻常巷陌之时,辗转之间,自己已置身于别有洞天的美食世界” 图/去哪儿网@小卢澄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百年老字号“老鼎丰” 靖宇街店(靖宇街392号)

日头将落,喧闹的南三道街上人影窜动。音响声、嬉笑声、叫卖声、嚷嚷声、炭火堆上烤肉的滋滋声,声声不绝。酒吧的小窗里流露出柔和的灯光,人们露天吃着烤串、喝着哈啤,觥筹交错之际,便是一天。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酒吧的小窗里流露出柔和的灯光”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人们露天吃着烤串、喝着哈啤,觥筹交错之际,便是一天” 图/@LA肖帅

然而,这样的日子还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

老街的未来

如果你足够仔细,你会发现,靖宇街南北两侧的老道外,呈现出不同的光景。南边是改造过后的风情步行街,文艺,热闹。北边是未被开发的居民区,萧条,衰败。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南边是改造过后的风情步行街,文艺,热闹” 图/@ZHaocc阿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北边是未被开发的居民区,萧条,衰败”

北三道街内破旧的圈楼空空荡荡,老化的墙体上划着“危险”、“拆”的字样,透过挡板,可以看到盖帘、椅子、花盆、晾东西的架子,好像人烟尚未散去,脑海里还能浮现出曾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北三道街内破旧的圈楼空空荡荡”

据说十几年前,整个老道外还有二三百个旧式的圈楼,后来,塌的塌,拆的拆,因失火烧的烧。这里的居民,也大多搬的搬,走的走。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据说十几年前,整个老道外还有二三百个旧式的圈楼,后来,塌的塌,拆的拆,因失火烧的烧。”

而幸存下来的那房、那院,又能怎样?随着棚户区的改造,是否还能支撑得下去?

满载着历史痕迹的那楼、那店,在新旧交替的当下,是否还能保持原有色彩而不褪去?

未来,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满载着历史痕迹的那楼、那店,在新旧交替的当下,是否还能保持原有色彩而不褪去?'

或许,会有人路过这里,来瞅瞅这些即将被拆的老建筑。

也或许,会有充满智慧的人出现,在老城区的开发过程中,巧妙地解决历史与现代相容的问题。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由陆毅、李小冉主演的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曾在哈尔滨的圣索菲亚教堂、老道外等多地取景

又有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而来,去看一看中华巴洛克的百年风采,去听一听老街上发生的有趣故事,去尝一尝藏在胡同深处的美味小吃,去品一品老哈尔滨特有的风土人情。

老道外,哈尔滨的百年老街,要和我们说再见了吗“有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而来,去看一看中华巴洛克的百年风采”

相信到那一天,老道外会焕发出崭新的青春与活力。

但愿,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注1:另一种是说山东省德平县人傅宝善1890年先到呼兰县后到道外南头道街落户开药铺,行医卖药,给牲口治病,接着其兄傅宝山也来此开客店,兼卖杂货,修车补套挂马掌,所以此地取名“傅家店”。...... 所以我认为最后一种说法可能性较大,因为傅家店的地理位置确实是在南头道街,道外最早形成的街道延爽街和平原巷也都在南头道街,而且傅宝善兄弟在此落户的时间与这两条街道形成的年代(1870年)也比较接近。(文《老道外史话(1) 名区名甸》 作者:刘德基)

注2:巴洛克式建筑(Barque)在17世纪起源于罗马,在经历了文艺复兴建筑那充满理性的严谨风格以后,在社会财富积累得相当雄厚的基础之上,活泼、新颖而不拘一格的巴洛克式建筑诞生了。这种新风格天生就是反叛者,它建立在对古典建筑主体改变和破坏的基础上,用大量的曲线代替直线,用不完整的构图代替完整的构图......巴洛克式建筑的面貌是自由多变的,每一座建筑都宣扬着属于自己的独特建筑。(《西方建筑图解词典》王其钧 主编)

注3:“中华巴洛克”的提出者是日本名古屋大学环境学研究科的西泽泰彦教授。

景点坐标:

老鼎丰(靖宇街店) ☞ 道外区靖宇街392号

荣华炸鸡(南四店) ☞ 道外区南四道街108号

北三第一家老太太烧烤(巴洛克店) ☞ 道外区靖宇街与南四道街交叉路口西南侧(童话宾馆西侧约50米)

富强大骨棒(总店) ☞ 道外区南勋街与南头道街交叉路口往北约100米(北大荒桦语精品酒店西南侧约100米)

松光电影院旧址 ☞ 道外区北四道街5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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