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虽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但国庆档上映的几部电影,令大家回味无穷。这三部重头戏,无一不展现了中华民族伟大的国家发展,中华儿女伟大的民族气节。作为参演了《我和我的祖国》《攀登者》这两部影片的演员,他更是无比的荣幸。他通过自己的演技,通过自己职业的高水平,将自己所饰演的人物形象突出、深刻的展现在每一位观众的面前。以此向祖国成立70周年献礼的同时,也不禁让每一位观众内心荡起阵阵的涟漪,让大家引起强烈的共鸣。他,就是第23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影帝”——张译。在《我和我的祖国—相遇篇》中,张译饰演的是一名为了祖国的国防事业,为了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研制,而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和爱情的科研人员高远。作为这个片段的男一号,张译的台词不超过100个字。整个演出时间中,他80%的时间都是以戴口罩的形象出现的。当他在原子弹研发过程中不惜自己生命危险,解除紧急安全状态时,他的眼神是坚毅的,勇敢的,是毫不犹豫的。当他因为受到核辐射而回到当地,在公交车上偶遇找了自己三年的女友方敏时,他的眼神是惊讶、激动、不知所措的。当他听到方敏在讲述两人之前的故事时,他的眼神是幸福、温柔、感动的。当他听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方敏在人流中指着报纸,得知这些年他离开的原因时,他眼泪夺眶而出,他被理解了,他成功了,他的眼神是开心的,幸福的,如释重负的。《攀登者》中,张译饰演的是那个纠结着过去,偏执的让人愤恨的登山队员曲松林。却因为队长选择救他而丢失了摄像装备,导致中国第一次成功登顶珠峰没有影像资料,而得不到所有人的承认。由于登山靴光滑而不得不光脚攀登珠峰第二阶段的他,也永远失去了双脚。15年后,当曲松林再次与老友相遇,他与他们一一拥抱,只与方五洲握手。他对方五洲说:“我敬你,我恨你。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死都要保住摄影机,完成任务。”作为摄影师李国梁的指导老师,无论李国梁多么刻苦的训练,他都会更苛刻的去要求他。当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导致登山队员牺牲的时候,他抱住方五洲嚎啕大哭:“兄弟,我错了!”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活着见证了不被人承认的成功,他害怕无法见证真正的成功。张译用自己的演技,将伟大的历史直击人心,震撼到了每一个人。但是你可能无法想象,这个“影帝”曾经被多少人不看好,曾经有多少人劝他改行。甚至于有的导演对他说:“你不能再演戏啦,你演戏就是个死啊。”张译最初的梦想,也不是当一名演员,而是当一名播音员。初中时期的张译,就开始私下练习各种的播音技巧与普通话。高二的时候,张译参加了高考的播音专业考试,结果专业成绩位列第一。高三时填报志愿,他孤注一掷,将三个志愿全部填报了北京广播学院。即使当时浙江广播学院已经录取了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心就要上北京广播学院。这对已经畅想未来自己播音事业的张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作为音乐老师的父亲,则一心支持张译接触播音,走艺术道路。决定放弃高考的张译,在家人的劝说下,他考入了哈尔滨话剧团。直到在话剧团,看到了《地质师》《一人头上一方天》这两部话剧,他流泪了。他再次有了要去北京的想法,而这次,不是为了播音,而是为了表演。报考中央戏剧学院,老师给他的意见是去报考戏文系或导演系。愤怒的他骑了2个小时的自行车,来到了北京广播学院。他说:“既有动物性,又有报复性。我上厕所出来,就说了一句话‘北京广播学院也不过如此’。现在想想,什么不过如此啊,人家历史悠久,培养了无数人才,你张译是个什么东西啊。”还有两个自费名额,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主要是你的声音不错,其他都差点意思。在4500元一年学费,没有任何津贴、补助的情况下,他加入了战友文工团,当了一名文艺兵。在学员班,张译是年龄最小,对表演学习时间最少,进步最慢的那个。加上他的个头不突出,长相不突出,甚至舞台上什么都不突出,以至于张译一直没戏可演。当同期的同学都当上了主角,开始四处上台表演时,张译却还在下部队的晚会中表演双簧,兼职主持人,以及装台,卸台,剧务,画外音等除去上台表演以外的一切工作。剧团的领导说:“班里16个人,就他一个不会演戏。”如果说他会的,也许就是他写的一手好字了,又快又漂亮。领导们开始让他写会议记录,培养他开始写公文报告,希望让他转干文职工作。当他给父亲打电话诉苦时,父亲却给他寄来了《实用公文》和《公文写作技巧》两本公文写作的书。2000年,全国曹禺杯小品大赛,剧团里的老师写了一个剧本,特意为张译设计了一个角色,并送他去参赛。这个作品获得了编剧奖、导演奖、三个演员奖,唯独没有获奖的那个演员就是张译。评委给出的一致评价是:“这个演员的表演,太不讨喜。”如此的打击,让张译更是失去了对自己表演的自信,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能不能行。没有天赋,没有很丑或者很美的极致相貌,没有扎实的功底,没有任何的突出点。也许当时张译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能够遇到康洪雷导演。张译为了能够获得演出的机会,曾去各个剧组分发自己的照片,希望能够得到导演的青睐。康导的《民工》中有一个角色觉都很适合张译,通知他来剧组试镜。恰逢此时剧团拍摄《红领章》,导演也看中了张译,要求他出演男三号。他只能婉言回绝的康洪雷导演,回到剧团准备拍摄《红领章》。没想到剧组还没有开拍,导演便被领导开除了,而他的男三号也直接泡汤了。无奈之下,张译只好厚着脸皮回来找康洪雷导演,问他是否可以回到《民工》剧组,参加拍摄。出乎意料的是,康导欣然接受了张译,这让张译激动万分。不仅如此,康导还给他打气,鼓励他:“你好好演,一定能出来。”康导是张译遇到的第一个没有拒绝他,还相信他的导演。康导知道张译自信不强,入戏慢,特意为他准备了比别的演员多3倍的磁带。即便如此,每次拍完,康导都会抱住张译,拍拍他的后背给他打气。因为没有导演像康导这样对他这么好,这么相信他,鼓励他。离开这个剧组,他又要回到剧团继续干那些边边角角的脏活累活和备胎。在拍摄《乔家大院》时,导演胡玫对张译语重心长的说:这部本是战友话剧团原名《爱尔纳·突击》的话剧,却要被康洪雷导演拍摄成电视剧。曾经合作过的导演,自己剧团的话剧,这个机会他不能错过。收到的回复,让他目瞪口呆:“史班长的角色,早就为你定下了!”张译所扮演的班长史今,也是至今为止《士兵突击》中人物评价最好,网络缘最高的那个角色。张译将那个温柔如大哥,细心如妈妈,既是道德楷模,又是手足兄弟的班长史今塑造的毫无瑕疵。张译曾经自己说:“有天赋的,聪明的都是一下子就飞老远,像我就只能哼哧哼哧的慢慢飞,没办法。”此后,《军刀》《我的团长我的团》《兵团岁月》等等这些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一部接一部。他却被贴上了“军旅题材专业户”的标签,所演绎的题材与角色被框死。“所有人都在跟我谈史今,谈孟烦了,根本就部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一说话他们就觉得我在谦虚。” “如何感动观众,感动对手,确实需要一些技术。但我个人喜欢讲角色化在在身上,‘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如何没有任何一次‘我即是他,他即是我’的体验,那这个角色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掌门女婿》、《新上门女婿》、《辣妈正传》,他用角色化,摆脱了“军旅”的标签。然而鲜少有人知道,张译在开机发布会的前一天,才接到陈可辛导演的邀请,“张译你赶紧看一下这个角色,明天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张译不解陈可辛导演的想法,为何要找自己演一个富商的角色。他不认为自己与这种类型的角色,到底有什么相同的气质。最终,这个只有中学文化的富商,为张译带来了演员生涯的第一个专业奖项: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在看了他的表演之后,贾樟柯导演找到他,聊一聊《山河故人》这部戏。张译心想,这次这个比上次那个中学水平的富商更夸张,拒绝的同时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这种丝毫没有共同点的人物角色要选择我来演。贾导说:“说得太有问道了,我这个角色要求说彻底的山西话,你可以吗?”“山西话,我可以练啊!”张译没有丝毫的考虑,就答应了下来。曹导想让张译加入自己的电影《追凶者也》剧组,在片中饰演残暴又倒霉的杀人犯董小凤。两人第一次接触,只是让张译看了看剧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约四五个月后,2人相约在北京电影学院曹保平的办公室。在两人相聊甚欢时,曹导突然丢过来一句:“要不你演董小凤吧。”张译第三次发出了疑问,为什么让我饰演这个角色,感觉自己对于这种角色完全没有灵感。在管虎导演的《八佰》的片场,张译用自己的表演征服了管虎导演,让他不禁流下了眼泪。“你的表现力,有时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爆发了很厉害,非常好。我喜欢看你的演戏,因为我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我想,这就是陈可辛、贾樟柯、曹保平三位导演选择张译的原因。从《士兵突击》中的史今班长,到《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孟烦了。再到《新上门女婿》中的田冲,《辣妈正传》里的元宝。从韩德忠、张晋生、董小凤,再到《红海行动》中头脑冷静、勇猛果敢的队长杨锐。从电视剧到电影,张译的表演,永远都是稳重有劲,在扎实中进步。当他获得金鸡奖最佳男配角,上台领奖时,他一一感谢,足足有17个人。“我也曾想象自己可以在台上酷酷地说一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那多酷啊!可是,后来一想,这是我在电影表演上的第一个认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一定要把平时不太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要郑重其事地感谢那些曾雪中送炭的人,本着一颗尊重的心,感谢他们。”从当初那个被大家认为“坚持演戏只有死路一条”的演员,到现在被大家认为“华语圈最会演戏的男演员”之一,他的变化时脱胎换骨,翻天覆地的。“如果能有这么高的评价,我很幸福,蛮踏实的。但是我自己也有一些心虚,在电影上还有很多可做之处,没有百分之百的满意。至于演技是怎么来的,首先是每一个导演剧本的角色设定,还有每个导演对我的鼓励帮助和鞭策。我合作的这些导演,无论黄建新导演,陈凯歌导演,陈可辛导演,许鞍华导演,贾樟柯导演,曹保平导演,还有我没说的好多好多,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老师。他们都像拿着无形的小教鞭一样,敲打着我,他们首先都是让你完成你感觉无法触及的角色。我特别感谢这些合作过的导演,他们不断挖掘我的潜能,这几年我的本事长的还挺快的,我希望他们能不断的抽打我。”因为荧幕外的张译,总是这么思路清晰,条理清楚,说话不急不慢,谦虚沉稳。“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性格喜好是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我很难在一些大是大非问题上表达我的爱憎和我的倾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混沌到没有开窍的人。我到底是谦和的还是狂妄自大的,我对人是友善的还是过于苛刻的,我是孝子还是不孝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据说,有一段时间,张译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地亢奋。然而,慢慢的,张译发现自己的那股子冲劲儿,激情也在消退,甚至那种一心想成为一名好演员的想法也在很长时间被遗忘了。他转变思维,不再纠结,不再追求到底是“Yes or No”,开始接受自己的不确定性。“之前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自己是什么样,然后通过不同的事情验证自己。后来发现,每次验证之后都不甚满意,所以也就放弃了,不强求一定要了解自己。即使激情消退也不是坏事,只有你激情消退了,你才能冷静,理智,客观的去看待你所从事的工作,能想到更多的方法。只有降低激情,才会让自己变得锋芒内敛。我更喜欢经历风雨后的信手拈来而不是仓促应战。”他玩知乎,刷微博,写书出书,自称是“猫与观众的侍者”。他也常把那句“我不是明星,我只是一个演员”这句话挂在嘴边。因为他说:“我从不参加任何综艺和真人秀,参加真人秀至少是想把自己变成明星的人。”“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演员为啥要参加真人秀?几十天就可以挣到一二线演员工作两三个月的钱;迅速提高知名度,变成明星,名利双收,真人秀没必要藏着掖着。只有这两个目的,名和利,至少我不参加,我只想演戏。”张译正视自己对金钱的需求与欲望,但是他只愿意以自己的职业来换取自己的财富。“我可能终其一生才知道,我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对于我个人的人生来讲是个悲剧,但是对于我的工作是好事,因为我有太多不确定性,可以为电影,为角色提供太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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