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那个下午,在江西南昌的某个大桥上,我神情恍惚的站了很久。别人随随便便都能考上二本,我这么卖命,连三本都考不上,简直蠢到家!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虽然蠢,但应该还没蠢到没脸活的地步。——这点老读者应该都知道。它很穷,很愚昧,很暴力。每次见亲戚,我妈第一句话绝对是:啊,对不起,我儿子不懂事,不会说话。这个性格,使我读初中的时候,成为了当时校园暴力的头号受害者。他们就这样看着,只是看着,一个14岁的少年,被一群社会青年揍的满脸是血。由于经常被欺负,久而久之,我就想着,不行,我要改变,我也要变成“混混”!让他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从来不抽烟的我,也开始装模作样抽烟,只为迎合“大哥”。我开始虚张声势,故意把自己嗓门提高,只为了能讨“大哥们”的喜欢。学校那些混混,一方面能保我安全,但另一方面,完全没把我当朋友看待。不懂八面玲珑,从来都是讨好讨好再讨好——在丛林社会,讨好者从来不会被尊重!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摸女生屁股也不脸红,拿刀打架也毫无畏惧!那时,我痴迷一部网络小说,叫《坏蛋是怎样炼成的》。洗完澡,脱光衣服,对着镜子,手持水果刀,咬咬牙,在大臂上用力划过。15岁的我,将血抹到自己脸上,对着镜子发誓:劳资一定要变得跟他们一样!但很遗憾,我的高中三年,比初中三年过得更不尽人意——起码在我回忆里是这样的。不说是全班最刻苦的吧,但如果论努力程度排名,我肯定能进前5。就我一个人在吭哧吭哧背英语单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超级学霸。不管怎样死磕怎样努力,高中三年,每次大考,成绩从未进过班级前20名。说话向来毒恶的英语老师,命令我:“把这一段话背下来,等会我来检查。”“你脑子坏了吗?不到十句英语,两个小时背不下来?”老师不信,以为我想偷懒。然后她那双眼睛,整个晚自习都在绕着我转。因为高强度的自我怀疑,对一个人的精神摧残太严重了。我呢,努力程度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但依然无法上本科线。很多个不眠之夜,我想着想着,便觉十分委屈,泪湿了枕头。那天饭局上,大家聊的很开心,为不破坏气氛,我也喝了两瓶啤酒。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场面是怎样的,我已经记不清了。然后带着哭腔,喃喃道:为什么我考不取?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也就那一天之后,我的语文老师,一个温柔的文艺女青年,在我QQ空间留下一句评论:但那时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这块“朽木”,居然在3年后,鬼使神差走上写作的道路。后来意外撞上写作,又靠写作来解开这个“魔咒”,也应该是冥冥之中的命运一环吧?但我性格执拗——当这“意外”来了,我目标就会变得无比坚定:我一定要写出一番名堂!就像多年前,有个少年曾在校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考取本科!不同在于,如果过稿的快乐值是6分,那毙掉的伤心值就是11分。如果是持续毙稿——那感觉,简直比发现老婆出轨还要崩溃。在2019年上半年,有段时间,我被连续毙稿好几篇。因为写一篇稿,真的要耗费很大精力。尤其对于我这种天资愚钝的人。我内心的两个小人开始掐架:就你还想当作家!太垃圾了你!滚吧!那时,在广州15平米的出租屋里,我会揪住自己的头发,拿脑袋撞门,活像个疯子。但我得感谢作家刘瑜,从她的作品里,学到很多对于人生的思考。真正的绝望跟痛苦、悲伤没有什么关系。它让人心平气和,让你意识到你不能依靠别人,任何人,得到快乐。绝望不是气馁,它只是“命运的归命运,自己的归自己”这样一种事实求是的态度。 对,就这句话,简直是上帝给我伸出的一只援助之手——命运的归命运,自己的归自己。前者为“命运”,后者为“自己”——拎清这些,人就能变得柔软起来。就像史铁生说的,人定胜天,只是一句言过其实的鼓励罢了。最近,有读者在后台问我,为什么好久都没看到我的文章。我甚至做过计算,论累积毙稿数,我是全公司NO.1。经过文字的浸泡,那个“掐死自己的小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不完美的接纳。在若有若无的悲伤中,我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少年的哭泣、挣扎、绝望。小伙伴们好哇 卓绝在这公布一下私人微信 希望我的存在 能给你一点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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