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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节到来之际， 也是我父亲十周年祭。 谨以此文献给我天国里的父亲， 愿父亲节日快乐， 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也愿天下所有的父亲幸福安康，节日快乐！ 永 远 的 父 亲 纪宝香 昨夜，我又梦见了父亲，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的。一样的说话，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我当时真的以为他还活着。醒来后便是无边的惆怅，泪水打湿了脸颊，也打湿了我的心。 父亲曾是一位中学教师，他是个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老人。从我记事起，我就很少看到父亲和子女说说笑笑，更不像母亲那样对我们嘘寒问暖，姐妹五个人看到父亲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那时，我一直以为父亲并不爱我，我对他也没有多少感情可依恋，有什么事也只会对母亲说。 上中学的时候，我的物理糟透了，每次考试都会不及格。而物理老师偏偏是父亲的学生，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父亲我那惨不忍睹的分数。每一次，我都会被父亲骂的狗血喷头，书包也会被父亲扔的老远。 有一次物理考试，我就偷偷的把卷子藏起来，不敢再交卷子。可还是被父亲知道了，他气得拿起书包要让母亲放到锅洞里烧掉。然后，拿起鸡毛掸子要打我。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变的那么大胆，我边哭边说:“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女儿吗？如果父母可以选择，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选择你这样的父亲！”说完我就站在那儿准备挨揍，可能是太意外了，父亲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会说出这番话，他没有再打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放下鸡毛掸子默默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母亲对我说:“你父亲昨天一直在叹气。你这个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 ”那天，母亲告诉我很多我从不知道的故事。父亲母亲一共养育十二个孩子，很多都夭折了，存活下来只有我们姐妹五人，而我能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托那些夭折的哥哥姐姐们的庇佑。 父母一心想要个男孩，就连外婆给我做的棉袄也是男孩穿的那种黑色的。我的到来似乎辜负了所有的人，可那天，父亲还是放了很多的鞭炮，发了好多的糖果，邻居们都以为父亲母亲终于有了男孩。第二天，当邻居来道喜时，看到母亲在默默流泪，才知道又是个女孩。 一个热心肠的奶奶告诉母亲，王套村子一户有钱人家养了几个男孩，做梦都想要个女儿，不如你们换一下吧。也许是当时的世俗偏见，顶着压力的母亲一狠心同意了，瞒着父亲准备将我换掉。联系那家人后，我被那位热心的奶奶抱上车子准备去交换了，刚好碰上从学校回来的父亲。父亲听说这回事后，上车把我抱回来，狠狠的骂了母亲一顿。从此，谁也不敢再提换子的事了。 那天，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为自己的莽撞和口无遮拦。 后来，我离开了家，在外面读书。老实说，当时我真的挺窃喜——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整天面对我那个老古董似的父亲了。 每次，从学校回家，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偶尔，喝下几杯酒的父亲也会和我聊天，问我学校的情况。然后他会重复那句话:“如果，你在这个家不幸福，那么你应该怨我，当年是我留下了你。 ”年少无知的我并没有多少感激父亲当年留下我，相反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到了另外一个家庭成了别人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的 ....... 再后来，我工作了，结婚生子，对父亲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因为我根本就很少回家，在我心里，还是觉得母亲亲，有什么事也只会对母亲说， 想母亲的时候才会回家...... 2007年的3月份，父亲被检查出患胃癌晚期。到了9月份，病情开始恶化。 那时，每天我都接到母亲的电话：“孩子，你爸越来越严重了，他整天就念叨着你……”电话这头的我哽咽着对母亲说：“我现在就去请假，马上回去..... ” 当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请假时，母亲又打来了电话：“孩子，你爸爸让你不要请假，等到星期六再回来……” 那天，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我知道，父亲他不想让我耽误工作。好不容易盼到星期五，那天下班后，我走在小区里，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母亲一再叮嘱我：“孩子，明早起来早点，早点回家，你爸想你......我哭着答应了母亲。 第二天，也就是2007年９月３１日，我一早就起床，准备回家。可是儿子却发烧了，我只好先带他去医院，是扁桃体发炎了，我让医生开了一些药后就匆匆带着儿子回家，我知道父亲一定在焦急的等着我们回去。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为了能快点到家，我选择了一条近道，可就在快到家时，路上车子被堵了，等我回到家，已是中午11点多了。车子一停在大门口，母亲和大姐忙赶了出来，说父亲一早就坐在那默默的等着我们。 当我从车上下来，第一眼看到父亲后，我惊呆了：他坐在堂屋的竹床上，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那个高大严肃的父亲，他全身浮肿，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尽管浮肿，但还是看出他已瘦骨嶙峋。我站在那儿，喊了一声：“爸爸……”便泪如雨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泪水从父亲的眼里一滴一滴顺着他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滚下来，父亲哭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我心如刀绞……母亲一边给父亲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你整天就念叨着小女儿，盼着她回来，现在孩子回家了，你怎么又哭……” 父亲坐了一会儿便撑不住了。我和母亲还有大姐三个人扶着父亲到里面的床上躺下，说是扶，其实是抬，此时的父亲连动一下腿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躺下后，让我坐在他的旁边，然后对我说：“国庆长假，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家里陪爸爸，让我们父女好好聊聊天……”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哽咽着点点头：“爸爸，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陪您。” 那个下午，父亲一点一点的向我诉说着他老人家对小女儿我的那份沉甸甸的父爱，父亲从我的出生、上学到工作、结婚生子……父亲再一次地说起那句话：“如果，你在这个家不幸福，那么你应该怨我，是我当年留了你。”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泪眼婆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父亲不爱我们，不关心我们，小时候我甚至无知地说出那样伤害父亲的话。直到那天，我才明白，父爱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在父亲面前，我不停的抽泣着，我后悔曾经的浅薄无知，后悔曾经的来去匆匆，从来没好好的在家陪陪父亲，没能好好的尽孝，却让父亲在生命的最后还在牵挂着我。他老人家告诉我，他不担心母亲的今后，因为母亲有几个女儿会安享晚年；他也不担心几个姐姐，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担心我的任性，要我学会包容，学会释然…… 曾经，他的确很想有个儿子，也纠结过没有儿子，也期望我是个男孩。但是，从后来许多事看来，他庆幸自己生了五个女儿，也庆幸当年留下了我……那天下午，父亲和我说了很多很多，道出了他２7年来对我沉沉的父爱……. 第二天，２００７年１０月１日凌晨五点，父亲开始吐血。开始是一口一口的吐，后来是血流如注，一次一次地休克，母亲哭喊着让父亲睁开眼睛，不能走，要等二姐回来，可父亲始终紧闭着双眼，我们都跪在父亲的床前痛哭。 大姐夫开始烧着纸钱，一向调皮的然然也跪在外公床前近半个小时低着头一动不动，母亲心疼然然膝盖疼，一边哭一边拿出一道纸放在然然的膝盖下给他垫着。母亲哭着对父亲说：“你平时最疼小外孙然然，现在然然就跪在你面前，你就睁开眼睛看看他吧”。 突然，父亲猛的睁开眼，一滴泪滚了下来，我哭着替父亲擦去眼泪，好久，父亲慢慢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就这样静静地走了。他已来不及等他的二女儿和几个外孙回来就静静地走了，他把这个家托付给大姐夫后静静地走了，他告诉三姐夫不要再迷恋打牌（他老人家对他这个女婿有成见，其实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后静静地走了，带着老伴和几个女儿对他深深的思念静静地走了，他等到了他的小女儿回来对她诉说完心中所有父爱和牵挂后静静地走了，于２００７年１０月１日上午９点0８分走完了他人生的旅程.......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无法忘记父亲那天下午对我说过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常常会很想念父亲，想念父亲健在的那段日子，可子欲孝，而亲不待。 我也常常会梦到父亲，然后便是深深的痛。又是一年父亲节，父亲，您在遥远的天国还好吗？如果有来生，请您一定要健康。其实，您的小女儿一直想对您说： “感谢当年您留下了我，让我在这个家里过得很幸福。如果父母可以选择，如果有下辈子，我还选择做您的女儿。 纪宝香，枞阳县陈瑶湖镇三庄小学教师 推荐阅读： 欢迎关注文乡枞阳，更多精彩与您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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