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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不经意间遇到一个人，这个人唯美了他的生命，丰腴了他的生活，让心灵在碰撞中，得到一次升华…… ——题记 爱情就是这样——猜着开头，却猜不中结局。 生活往往是在和人躲猫猫——当向阳迫切的想见到他们时，往往却难以如愿；当向阳不想见到他们的时候，生活却又偏偏让他撞上了。这不，坐在向阳身边的这位阿姨，不，是他曾经的“丈母娘”。打心里说，向阳真不想见到她，是因他曾经伤害过他们，无颜相见；再说见到她，只能徒增烦恼，着人心伤，就像一块结了痂的伤口，重又揭开下面的血肉来。但是，生活既然让他遇上了她，向阳又喜出望外，难以自已。 向阳关切地打听着阿艳的情况，他笑问阿姨：“阿艳姑娘她现在好吗？” 当向阳问及阿艳时，阿姨的脸陡然阴沉下来，她蹙着眉，干咳了两声后回他：“阿艳她命苦啊，一提起她来，我心里就难受呢，她是我的一块心病啊，为了她我的眼泪都哭干了呢。” 向阳惊讶万分地盯着阿姨眼睛，急切地问：“阿艳——咋啦？” 阿姨酸溜溜地：“说来话长啊，我那个丫头她一点也不听我们大人的话，她落到那个地步也是她自找苦吃，自作自受呢。” 向阳的心突然被什么狠狠钳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追问她：“阿姨，阿艳她究竟怎么啦？” 阿姨鼻腔发酸，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扭过头，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绉巴巴的手绢擦着眼泪，用平静的语气回向阳：“自从你们恋爱歇掉以后，女儿阿艳就像丢了魂似的，整天没精打采闷闷不乐，脑袋像灌了浆糊一样犯迷糊，还经常卖布算错账。我和她爸爸分别做她的工作，宽慰她，她就是一根筋，想不开，非你不嫁啊。为解开丫头的心结，我找了她的大姑，还有和她非常好的一帮小姐妹们开导她，她仍固执己见。阿艳爸爸也苦口婆心，倒过来劝慰丫头，说‘你长相漂亮，人又精精的，会做生意，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兴许还能找一个比小向还优秀的小伙子呢。’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劝她，都无济于事。” “哦，真难为您们了，都怪我不好，给您们二老带来了精神上的伤痛，尤其是给阿艳姑娘身心上带来了莫大的痛苦，真是对不起您们啊。”向阳被阿艳的深爱感动着，为当初没能娶阿艳为自己的终身伴侣，与她终老一生而愧疚万分。 “这不能全怪你，只怪我们丫头太死心眼了啊。”阿姨顿了顿说：“丫头失恋半年后的一天，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住广东省东莞市，他突然来我们家，说是受他的一个部队老战友的委托，想帮他战友的孩子做媒。我这个亲戚他知道我们是厚道人家，也知道阿艳人生得漂亮，又贤惠。他说他战友的孩子身体壮实，小伙子长得帅气，又是中专毕业，还会跑生意，一年要挣不少的钱，说他们家也是厚道人家等等。凭心讲，我和她爸对这门亲事都不满意，原因是路途遥远，再说对那个小伙子人品也不了解，都是听他一面之词。你知道，我们就一个女儿，等我们老了，身边没人照顾，那就可怜了啊。” 向阳附和着阿姨，说：“也是啊！” 阿姨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可是，我那丫头愿意嫁给他。她早就想离开我们这个伤心的地方。丫头心里的苦我最清楚。因为她太爱你了。你不知道吧，在你来我家第一次，丫头看你大冬天的连一件毛线衣裳都没有。为给你买毛线，丫头非要我陪她一道帮她选择毛线的颜色、羊毛成份、线的粗细。毛线买回家的当天晚上，她就要我为你起头织衣。那几天，她一门心事都放在织毛衣上。有时天还没亮，丫头就催着我快点起床，给你织毛衣。就这样，我歇下所有的事，用了几天的工夫，熬了几晚夜，终于为你织好一套毛衣和一双毛线袜。丫头怕你冷，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搭车送给你。” “怪不得，阿艳送毛衣给我时，我问她是给我打的，还是买的？她回我说是在百货公司里买来的。原来是您为我辛苦织的，真的谢谢您了！”向阳既感动，心里又隐隐感到痛苦、愧疚。 阿姨说：“丫头一心一意要走的原因我心最明——一是丫头看你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心头觉得无望。二是我们整个白人街家喻户晓，都知道你和我女儿谈恋爱谈崩了，邻居们也背地里议论纷纷，‘面子’受不了啊。也难怪丫头心里难受，她对你心有不甘啊。你们走后的那天下午，我就把你们的话和丫头一五一十说了，她听后非常的吃惊。丫头抹着泪冲我说：‘向阳他真的很爱我，怎么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之前向阳在我面前从没提过他不喜欢我呀？我绝对不信呢！’。尽管我把话跟她讲明，可丫头就是不信，她说：‘打死我，都不信！我明天非要找向阳当面问个清楚！’我板起面孔，严肃地对丫头说：‘人家已经和我们大人讲明了，你还要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低三下四地求人家，要是让街坊邻居们知道了还不笑死我们呢。’丫头看我很认真地跟她说，她还是半信半疑。丫头跑到自己房间里，‘咣当’一声，关起门，一个人躲在房里，哭得昏天黑地。看着丫头整天眼睛都是红肿肿的，茶饭不思，人也渐渐消瘦。看她那伤心的样子，我们心里也非常地难过啊。那段时间里，我们最担心的就是怕丫头一时想不开，做出糊涂事呢。因为，我们街道上曾经有过一个大姑娘，她父母亲托媒人给她女儿找了一个小伙子，可是，这个姑娘就是不愿意嫁给他。父母非逼她屈从，这个姑娘一时想不开，一气之下，喝了半瓶农药，一个漂漂亮亮活跳跳的人就这样的没了。为了丫头，我还请了几天假，整天看着她，防止丫头也走那个姑娘的路啊。那段时间里，我们一家人都提心吊胆，几乎是看着丫头的脸色过日子。”阿姨说着，就哽咽起来。不自觉地手捂着胸口，好像呼吸很困难，甚至是要窒息的样子。向阳的双眼里浸满了泪水。 “都怪我当时太粗心、太冷酷，太不尽人情了，没单独和阿艳当面把事情挑明、说清，只麻木不仁地跟您们说了，就拍屁股走人，没有顾及阿艳她的感受，是我害苦了阿艳！”向阳懊悔不已，他感到一股锥心的痛啊！停顿一会儿，向阳又说：“我一直深爱着阿艳，因为我们情投意合、志趣相投。为想我和阿艳恋爱成功，我也试图努力过——我找过母亲一直很信任的人出面做母亲的思想工作，然而一根肠子走到底的母亲，就是油盐不进，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为此，我很沮丧，经常在夜里偷偷地流泪。唉！都怪那时候爸妈使我压力山大啊。那时候，我一怕母亲因为我的婚事一时想不开，心房太小，做出傻事来；二是我怕我母亲再到我单位来胡闹；三是怕母亲因我婚姻一事，一激动高血压病复发，出了人命，那样我一辈子都不安，一生都遗憾啊。我和阿艳姑娘歇后很长时间里，我还在为自己多舛的爱情而黯然神伤。时隔很长时间，我的脑海里还时常闪现着阿艳的影子……” “我知道你爱阿艳，也知道你努力了，我不怪你，只怪丫头没那个福份啊。”阿姨抹着眼泪说。 沉默了几秒钟，阿姨对向阳说：“想来也是啊，之前丫头她是那么倾尽心力地爱你，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怎么不让她伤心流泪呢？！你不晓得啊，你们刚歇的那几天，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关在家里，窝在房里，不吃不喝，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我和她爸，还有阿艳的爷爷，也陪着丫头伤心流泪啊……” 阿姨的话与眼泪一道汨汨地往外流，向阳也被阿艳姑娘真诚地爱他，而眼泪涔涔。 客车上一小男孩看到阿姨和向阳在不停地擦着眼泪，好奇地腔高声尖道：“妈妈！妈妈！快看后面那老奶奶和叔叔哭了呢！”原本安静的车厢里，被孩子一句尖利而脆嫩的惊呼声打破，像一块石头丢进了池塘，弄得一车昏昏欲睡的乘客们都睁开了眼睛，大家个个用怔愕的目光看着向阳和阿姨：有的乘客在远处伸长脖子，对他们浅一眼深一眼地打量；有的乘客站起来盯着他们直愣愣地看着；还有乘客惊得跳起来，扭过头来看个究竟。 向阳站起来朝大家友好地挥挥手笑着，说：“没事，没事。”那些长脖子和站起的人群立刻沉没在椅背后面。 车上的人又恢复了寂然无声。车厢内空气凉爽，车子在高速路上如流星般地飞驰。窗外绿荫簇簇，彼此撞着似的往后闪。一排排整齐的树木，争相退后。远处一片片田畴等景物，也随车速一掠而过。 16 他们的话题还是执拗地回到向阳和阿艳身上。阿姨又接着对向阳说：“丫头走后，我和江叔整天心里空荡荡的，对她的婚姻，心里也总是悬着。丫头嫁过去后，和她的丈夫在家里开了一个纸箱加工厂。一年下来除吃喝开支外，还能挣上三五万。可到了第二年下半年，女婿倔犟、任性，说办厂辛苦，挣不了大钱，就把好端端的一个厂便宜托给了别人，他自己跟当地一个老板合伙做起了‘白粉’生意。” “什么白粉生意？”向阳不解地问道。 阿姨回答向阳：“就是国家禁止、不能卖的什么毒品吧！” “哦，这明摆着是犯法的事嘛，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阳浑身一凛说。 停顿片刻，阿姨继续沿着自己的思绪游走。她说：“女婿与那个老板做了几个月‘白粉’生意，也赚了点钱。后来他们生意越做越大。老古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最后被广西边防安检人员发现逮住了。因为他们俩是多次，并且数量大，法院一审就给他判了十八年牢役。女婿不服，申请二审，最后还是维持原判。” 惊悉阿艳遭遇家庭不幸的那一刻，一股凉意从向阳的足底直蹿脑门。他揪着心，不放松，追问阿姨：“您女婿被判了刑，阿艳她生活不就没着落？” 阿姨酸楚地说：“女婿没犯法之前，吃喝嫖赌样样在。为这，我女儿和她那个现世宝的丈夫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最终都是我女儿吃亏。女儿身上一身的伤，都是她丈夫打的！就这样，女婿被抓后，我女儿还四处找人‘打点’，为她丈夫说情呢。之前杂七杂八辛苦挣的那些钱，几乎都被女婿花在吃喝赌和玩野女人身上。最可怜的就是我女儿了，丈夫被抓后她就挑起了家庭生活重担。女儿除挣钱养活我那两个苦命的外孙，每月还要带钱给她那个不争气的丈夫用。孩子爸爸被抓时，我那大外孙只有五岁，小外孙只有一岁多。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家，带上两个孩子，其辛苦可想而知，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啊。”撕开了往日刻骨的伤口，痛苦使阿姨嘴唇微微地颤抖。阿姨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使向阳替阿艳捏把汗。阿姨那悲怆的叙说，不仅令向阳惊异而动容，还让他直感凄凉扑面，心如刀割。 这是向阳第五次给阿姨递纸巾了，她拭完泪后又接着对向阳说：“女儿公婆死得早，两个小外孙又没人带，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看着我女儿没日没夜地辛勤劳作，看不到尽头，我心如刀绞啊。我家老江工作忙抽不开身，我只好把家里一片布草店托给了别人，我也辞去街道里的工作，带上我们多年辛苦积攒的钱，到女儿家，帮她度过难关。就这样，我帮女儿带孩子，料理家务，女儿起早摸黑，一门心思做点小菜买卖，节食省衣，糊口度月。那时，尽管生意忙，我女儿每月还雷打不动去看她服刑的老公。时间过得飞快，由于女婿在服刑期间表现不错，提前两年回家。回家后，女婿大事干不了，卖苦力的活又不愿意干，小钱更不想挣。谁知道，出狱后不到半年，女婿又重操旧业了。时间不长，不争气的女婿又被公安人员抓进了大牢。那次，我女儿对她丈夫算是彻底心寒了啊。从此以后，女儿心中惟一希望就是辛苦自己，拼命也要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为了两个孩子，我女儿蹬过三轮车，卖过小吃，干过饭店洗碗工，做过水果买卖……吃尽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头，忍受着常人难以体味的酸楚……”阿姨眼泪泉水般汨汨地往下流。 这个曾经让向阳牵肠挂肚夜夜难眠的女人，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阿艳的人生落魄，很大程度上与他有关，向阳为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沦落至此而感到自责。令他很懊悔的是——就在向阳与阿艳癲狂迷乱心醉神迷的时候，如果他毫无顾忌，或任性一点，就会有那次肉体的交媾，阿艳也许就会怀孕，有了幸福的种子，向阳家所有人的反对，也就彻底没辙。阿艳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磨难啊。向阳的心被泪水淹没，卷起惊天骇浪。 阿姨“咕噜”喝了口水又接着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女儿硬是靠着一双勤劳的手，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终于把两个小儿培养成人。令女儿高兴的是——她的两个儿子都很争气，兄弟俩双双考上了大学，还找到了理想的工作呢！如今，我的大外孙已娶妻生子。小外孙也自食其力了，准备今年年底结婚哩。这不，我今天就是到我大外孙家，看看还没有见过面的重外孙。我女儿阿艳现在就给她的大儿子带孩子呢！”讲到这里，阿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猜想她的内心此刻也变得光亮起来。向阳心中也不觉生出一丝安慰，一直紧绷的神经开始松缓下来，久久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命运如大海。阿艳就是在大海的波峰浪谷中颠簸的人。阿姨是用悲伤的心情述说着女儿阿艳的命运多舛，针虽然扎在她身上，血却从向阳的血管里流出。想当初，如没有他的出现，阿艳定会在家乡择一城或乡镇，找个如意郎君，互敬互爱，相敬如宾，终老一生。正因为向阳闯进了她的生活中，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想着阿艳姑娘这些年所走过的曲折而艰辛的人生之路，向阳心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阿艳的悲惨境遇，令向阳心恸不已，锥心刺髓，涕泪长流。 太多的回忆和怀念，让向阳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是会消磨、瓦解人的意志的。自邂逅阿姨那天起至今，向阳都沉溺在对阿艳的回忆和怀念中，越来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越想越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强烈的罪恶感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向阳迫不及待的想与阿艳见上一面，一偿数十载心中的夙愿…… 谢平，现供职于安徽省铜陵市枞阳县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省、市作协会员。爱好文学廿余载，先后有近百篇文学，如小说、散文、生活随笔等稿件，发表在省内外报刊。 读书写作是我的最爱，她能使我一颗浮躁的心归于平静。我是用心写字，用情做文。用朴素、直白的语言记录所见所闻。每写就一篇文章，我的心就有一种释放，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倍加珍惜我的作品，一如我的生命! 长按二维码，关注文乡枞阳公众号 推荐阅读： 欢迎关注文乡枞阳，更多精彩与您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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