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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乡记忆|我家门前的两棵树

 文乡枞阳 2020-09-01

好几年前,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法国梧桐树,另一颗是香樟树。

法国梧桐树长在邻居家的墙角边上,树干很粗,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由于常年修剪,树冠并不是很大,枝杈也并不多,就只剩粗壮的主干矗立着,有十几米高,就像一根放大了的玉米棒子。这树虽没有较大的枝杈,但细枝繁多,在主枝干上面延伸开来,有胳膊粗细,伸出几米远,远远看去,整个树郁郁葱葱,颇为繁茂。

初识它的时候,父亲告诉我它叫法国梧桐,便对这棵树有了特别的好感,因为法国人是浪漫的,那法国梧桐估计也是高雅的绅士。再加上树干表面白色的树皮,与其他的树截然不同,更是让人觉得它是树中的美男子。

但后来我才知道,法国梧桐的名字的由来跟法国丝毫没有干系。法国梧桐是国人对几种悬铃木的通称。但是这种称呼是非常不恰当的。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误会:中国最早被大量当作行道树的悬铃木,是上世纪头两个十年被法国人引种在上海法租界内的,没太搞清楚情况的上海人见这树叶子挺像梧桐的,既然法国人种了这么多,那么这种树应该来自于法国吧,于是就叫它法国梧桐了。

法梧的叶子像枫叶,但是比枫叶大多了。每年到了秋天,叶子泛黄,一阵风吹过,掉落的叶子在空中飘荡摇曳,缓缓落地,渐渐的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最终这叶子都要被邻家的大妈用耙子收集起来,当作烧锅的柴火。

最令人兴奋的事是修枝杈的时候。每隔个一两年,树干上的枝杈长得有胳膊粗细的时候,遮挡了邻居家的光线,主人家总是要找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腰里挂着砍柴刀,爬到树上,将枝杈都砍掉。

这个时候,在这棵树上安家的鸟儿们就要遭殃了。但这却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掏鸟窝是我们那个年龄的孩子最爱干的事情。有时候抓到一两只雏鸟,小伙伴们争着抢着要拿回家去养,但往往过不了三天,小鸟就被折腾死了。于是大家又挖一个小小的坑,将它安葬,垒起小小的坟冢,以示哀悼。

枝干砍下来,在被主人当做柴火收拾了之前,小伙伴们总是要每人挑一根又长又直的,当作自己的随身“武器”,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外出闯荡的时候,总是要带上自己的家伙。

还有一颗香樟树,合抱粗的树干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一分为二,分别长成两根水桶粗的枝干,自此,每隔一段距离,树的枝干就会一分为二,从最底下的树根一直到树冠,无不如此,仿佛这棵树有双胞胎基因一样。

相比于法国梧桐,这颗香樟树的树冠极大,就像一个大蘑菇,枝干黝黑,苍劲有力,而且四季常青。叶子小而圆,叶柄细长,有风吹过的时候,树叶彼此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香樟树长在一口老井旁边,树根错综复杂地盘踞在井的周围,偶有一些白色的细根深入井水中,汲取水分。

每年春天,香樟树换新的叶子,老叶子纷纷脱落,一阵风吹过,沙沙声更甚,叶子落地也要被邻居大妈收拾回去当作柴火的。新的嫩叶长出来,细枝嫩叶之间,开出白色的小花,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待到花儿谢了,白色的小花瓣敲打着树叶蹦落下来,洒满一地,归于尘土。最终花儿长成绿色的小果子,待到了秋天,果子成熟变成黑褐色,成了鸟儿的腹中餐,落在地上被过路人的脚底板碾作尘泥。

香樟名不虚传,无论花、叶、木材还是果实,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尤其捣碎了过后,这种味道更加浓烈。初闻之清香,再闻略显浓烈,久而久之,化为无形无味,萦绕全身。

后来,隔壁邻居家要盖新房子再加上村里新修道路,法国梧桐和香樟树先后被主人家伐了,只剩下一截树根。许多年后,树根烂了,只留下一个大大的坑洞,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坑也被填平了。关于这树的故事也就成了历史。

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会常常想起它们。

--END--

来源:文乡枞阳

图文均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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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查国权,枞阳县白梅乡人

现居合肥,业余写作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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