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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乡随谈|说竹

 文乡枞阳 2020-09-01

生在山明水秀的乡村,对于竹子,我是深深地了解和喜欢,并且有着浓厚的感情。它不仅是乡村一道美丽的风景,还有着很高的经济价值,是农家日常开支中必不可少的“摇钱竹”。

在植物界,竹与梅、兰、菊并称为四君子,与梅、松并称为岁寒三友。 

古今文人墨客,爱竹咏竹者众多,宋朝苏轼的诗写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梁朝刘孝先的“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负心。耻染湘纪泪,羞入上宫琴。谁能制长笛,当为吐龙吟。”这两首名诗即是诗人借竹抒情,表达自身“高、清、雅、洁”的情怀。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竹报平安、青梅竹马等成语中也包含着与竹子有关的吉祥故事。

竹子种类繁多,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和使用价值。全世界“竹”类植物约有70余属,1200多种,主要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少数分布在温带和寒带地区。我所知道的竹子有大小佛肚竹、小琴丝竹、金丝葫芦竹、金丝毛竹,龙鳞竹、凤尾竹、唐竹、大明竹、龟甲竹、斑竹、紫竹、旱圆竹,水竹、方竹等。竹的品种太丰富,细细去研究是要花很长时间也不能穷其全貌的。

竹子通过根茎自然生长, 竹种最矮小的竿高仅10-15厘米,最高的达40米以上。也有的通过种子传播,竹子大约在12至120年才开花结籽,一生只开花一次,竹花形状像稻穗一样,不同种类的竹子,花颜色是不同的,不过主色都为黄、绿、白色,间或配有红色和粉红色等,不会太鲜艳显眼,花粉落到雌蕊上,就能结成种子,种子被称为竹米,也叫竹实。

竹子的地下茎,我们老家称为竹鞭,是横向生长的。在土壤内,竹根每年冬春萌发,上面长了许多的根须和芽,竹笋就是从这里钻出地面,棕色笋衣外面毛茸茸的,带有栗色麻点,内里洁白光滑。破土而出的笋子长得迅速,它和树苗不同,不会一点点的长粗长高,而是竹笋底部多粗,竹子就长多粗,它们只是一味向上生长,竹笋从乳白色一点点变绿,一节一节地脱去笋衣,露出粉嫩的绿色身体,每个竹节边缘上会长出竹枝丫,枝丫又在枝杆两侧分裂出多个小枝丫,脱去小枝丫上薄薄的肉色笋衣,生出短剑形竹叶,嫩叶柔软成一棵枝繁叶茂的竹子。

竹子要求土质深厚肥沃,富含有机质和矿物质元素的偏酸性土壤,且要求有充分的水分,还要排水良好。我们老家曾是地质队多年工作探索研究的矿源之地,富含矿物元素,加上常年潮湿却又松软的土壤,特别适合竹子生长。老家竹林前临小溪,后靠山脚,得天独厚由高到低的地势,使得这里生长的毛竹粗大茂密,挺拔修长,四季青翠。

古代先民在石器时代早期就开始使用竹子制造竹器,仰韶文化发掘的“西安半坡遗址”的陶器上有竹器纹饰的印纹距今有6000年,浙江余姚县发掘的“河姆渡原始社会遗址”有竹器实物距今有7000年,我有幸现场观摩过。历史考证在春秋战国时代,竹器已广泛应用在我们祖先的生活中,在汉代有竹器生活用品60余种,晋代有100多种,唐宋时期有200种,明清时期有250种。 

我们的祖先早期用“竹简”写书写信,以“竹”来咏诗作词绘画,用竹来造纸造笔,做雨具、床席、服饰、农具、乐器、饮食器皿;利用竹筒发明了筒车提水灌溉农田;用竹子作为建筑材料;用竹子制作武器……

竹子不仅在生活中用途广泛,在医学上也有不可低估的药用价值,现在市场高档柜台里摆卖的天然保健品“竹荪”和“竹灵芝”就是从枯死的竹根或竹鞭上生长出来的,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价格不菲。据《本草本纲目》记载,竹汁具有驱风解热、祛痰健胃、生津利尿、养血益阴、利窍明目、解毒镇痛、延缓衰老等作用。以竹叶泡水代茶饮,有清心除烦、利尿通淋的作用。清代诗人李方膺诗作为证:“人逢俗病便难送,岐伯良方竹最宜。墨汁未干才搁笔,清风已净肺肠清。” 

竹子在中国舌尖上的美食也属上等品,用竹器烹饪的米饭芳香四溢,鲜嫩的竹笋和晒干的竹笋做出各种菜肴,嚼劲香味都是让人回味无穷。 

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清晨,母亲就带着我拎着竹篮子在自家的竹园里巡查竹笋,母亲告诉我:“只有早晨的露水下才能分辨竹笋是鲜活的还是已死亡,死了的笋子看起来很鲜活,身上却沒有露水。”母亲教我用锄头把它从土壤里挖出来,还有一些竹笋几棵密集的生长在一起,母亲就从中挖出一些,留下一两棵。 

挖出来的笋子剥除笋衣,再切成片或丝,放在开水里焯过后晒干,过年时笋干炒腊肉,或拌咸芥菜,煲骨头汤等都是一道不错的菜肴。

竹子的年龄通过颜色可以辨得出,老家的新毛竹是青绿色,老竹变青灰色,竹子越老,韧性越好,编出的东西越牢固,用开水煮沸过的竹材做的竹器更是经久耐用,还不生虫子。

竹子做出来的乐器声音清脆优美,竹子乐器五花八门,最常见的有笛、箫、笙,还有竹号、竹板琴,当然这些乐器又细分为好多品种。笛子就分为弓笛、直笛等,我有一支笛子,陪我将近二十三个春秋了,与别的笛子不同的是我的笛子要用低劲吹,吹出来的声音轻柔好听,是因为我的笛孔有所区别。我和小哥哥学的第一支曲子是《十五的月亮》,我那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跟着他的屁股后面到处溜,还学会了吹口哨,因为感觉女生吹哨似乎不雅,多年后就不吹了。

竹子的“根”雕刻出来的工艺品也是各式各样,美不胜收。 

我的一位朋友来自浙江,在他的根雕店里,有摆放在展架上那几百种以上的根雕,非常引人注目。朋友很擅长根雕人物,他的大多数作品中,雕刻出来的人物和传说有关,如八仙过海、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各路神仙菩萨等。他雕刻出来的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充满情趣,让人爱不释手。

很多时候我不去想过去的忧伤和快乐,也不想未来,我总是喜欢回忆那些大自然的美好,回忆大山里的空气,想念家乡的山川溪流、虫鱼鸟兽,躺在草地上看蓝天上飘起的朵朵云彩。翠竹青松不老柏,还有夏天里常常用稻草绳子绑在竹子上荡秋千,或是做成一个吊床,躺在上面闻鸟语花香,听蝉鸣,看蜻蜓蝴蝶飞舞,还有风吹起竹子自然摩擦引起美妙的乐声。特别是更小的时候和小朋友们比赛,看谁爬竹子最高最快、谁敢在竹顶尖呆的时间最长久,而且还能在上面甩几个秋千就是本事。 

瘦小的我比一般大的男孩更胆大速度更快,我像个猴子一样,迅速地爬到竹子的顶端,揪着竹枝在竹顶尖吊秋千看天有多高,还不时的俯身对地上站着的小伙伴们做一个鬼脸,咯咯地嘲笑他们是胆小鬼。童年无忧无虑,不畏生死地玩耍,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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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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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方爱君 易经名方鑫。从小喜欢文学诗史,亲昵大自然,热爱生活,喜欢淡雅鲜亮的色彩、抽象的图画。少儿时期就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在网络平台上也获得过优秀奖。欣赏有文采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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