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人都有生日，毎个人的生日都有自己特殊的纪念意义。
我们家是个大家族，农历九月过生日的特别多。父母同龄，双双都是七十五年前九月份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妹妹的孩子也有不少出生在这金色的九月；我生养了一双儿女，也都是降临在人世间美好的九月。今天，农历九月二十八，真是个特殊的的日子，是我父亲和我儿子共同的生日。不知是上苍的安排，还是偶然的巧合，他们祖孙二人同一天过生日，我欣慰不已。父亲生日的纪念意义，我不得而知，但我从他那慈祥的面容和那无声的行动中，读懂了其中的意义。每当生日那天，父亲总是要把挂在墙上的祖父祖母的照片取下来擦一擦，看一看，端详许久许久……两眼略带泪花轻轻地喊上一声：“大大，妈妈"。端端正正地又把照片挂在墙上，深情地躹上一躬。
儿子是一九九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出生在我的原工作地——古城安庆。那年月，我是安庆石化热电厂的一名农民合同工。工作岗位脏、苦、累，工资低，待遇差。妻子随我在热电厂食堂做临时工，收入更是低微。我们租住在市郊的一间民房里，工作之余，妻子喜欢和邻居的女人们谈谈分娩的一些注意事项。我们的居住地距离市里的各大医院较远，考虑到费用问题，妻子“错误”的选择了一家私人诊所分娩，一位曾经是原安庆石化医院妇产科“助产师"开设的私人诊所。怀孕待产的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依然坚持上班，不知是过度劳累，还是什么原因，九月二十八日凌晨，感觉到肚子疼痛难忍，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我，我慌忙起床，草草地带上一些分娩的必备品，推出自行车，带上妻子，直奔诊所。诊所在龙山路上一生活区的巷子里，房子很低，但还比较干净。白色的铝合金玻璃门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图标，一看就不是医院，像是基督教堂。从墙上的一段说明文字里了解到，此门诊是以基督教会的名义开设的。昏暗的灯光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色大褂中等偏瘦身材的医生模样的老年妇女，热情地接诊了妻子，经过简单的检查，医生得出“马上就要分娩了"的结论。不一会儿便给妻子挂上了“催生素”药水。催生素顺着细细的塑料针管一滴一滴地流入妻子的身体里；墙上的电子钟从凌晨五点走向了中午十二点，又慢慢地爬到了晚上十点；输液架上五百毫升的大玻璃瓶，从一瓶增加到了八瓶；妻子躺在床上，从喜出望外到痛苦万分。终于在深夜十一点时分，妻子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昏厥了过去，幽蓝的灯光下，一个周身紫黑，满脸是血，没有一点气息的孩子，被这位门诊医生从妻子的身体里拉了出来。门诊医生用左手倒拎起孩子，用右手拳击孩子的足心，孩子没有反应，然后又在孩子幼嫩的胸部打了一针，孩子才“哇”地哭喊出他人生的第一声，吸进了人生的第一口氧气……那时侯，农村通讯还比较落后，父亲是家乡小学的一位老师，学校里有一部电话，父亲就一直守在电话机旁。深夜十二点左右，我一个人走在幽长的龙山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才在一家尚未关门的小卖部里打了个电话，向家里的父亲报了个平安。电话那边的父亲哽咽着说：“平安就好！孩子与我一天生日了！”于是我才想起了今天是父亲的生日。
儿子虽然艰难地来到了这个美好的人间，但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母子俩在诊所靠氧气度命。第二天傍晚，风雨交加。夜幕里冷冷的路灯下，我独自一人打着雨伞站在公交站台里。突然，雨幕里一个人身穿雨衣，骑辆自行车停在我身边，他是我的好朋友汪高洋，汪高洋问我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便告诉了他具体情况，他果断地提醒我赶紧转院治疗，在他的帮助下，妻儿顺利转院入住市立医院小儿科。深夜，明亮的市立医院儿科办公室里，主任医师戴恩助医生详细地询问了妻子分娩的具体情况，同时也询问了陪同护送我们一道而来的龙山路诊所医生的一些情况后，戴医生十分生气地对龙山路诊所医生说，你算错了预产期，产妇还没有到分娩生产的时间，滥用催生素把孩子早一个月时间硬催了下来。瓜熟自落，而龙山路诊所医生却错误的将未熟的瓜强摘了下来。儿子在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在戴医生的精心治疗下，一天一天地好转起来，出院后经过我们的精心调养，日渐健康活泼可爱了。时光似流水，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的儿子，已经走过了人生的第二十四个春秋。但毎当生日那天，我都会对儿子讲起他出生时的挫折和他妈那命悬一线的危险，还有帮助过他的恩人汪高洋叔叔和戴恩助医生……--END-- 来源：文乡枞阳 转载请注明出处，侵权必究 
钱闻萍：男，1965年生于枞阳钱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铜陵市作协会员。1988年开始文学创作和新闻写作，有7万余字的新闻稿散见全国各大报、台；文学代表作有小说《烫发》、散文《老人、牛》等，散见地市级以上刊物；近有60多篇散文及图片文稿，见诸微信公众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