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痕上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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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擦除了，童年多么羞涩。——题记
童年，家住学校附近。老师都是民办教师，农忙时节，他们忙于田里的生计，布置给学生的作业就是抄课文和生字。夏天在房内闷热，学生都在房外屋檐下，或自己找一个树荫，将板凳倒置，自己坐在地上写字。这时我经常出现。这些写字的哥哥姐姐诱惑了我，我希望自己也有一天能拿铅笔写字。 夕阳快落山时，老师会陆续从田里赶回来，值班的老师就张罗着学生回到土房子。他们的退场会遗失一些铅笔，有很多学生回来找他的铅笔，也有的不回。这时我会捡到铅笔，见我喜欢，有的哥哥姐姐就将“长铅笔”掰断送我一截。我拥有了第一支铅笔，尽管是一截或异端铅笔头。它还有五厘米左右，两头都被削尖了，外边的木制皮已被手拿的很脏，但我还能闻出铅笔木材特有的香。 哥哥开始上二年级，他花一角钱买了三张1K的大白纸，将它对折订制一个16K的本子，还有32K的本子。见我很专注，就把剩下的纸张订制成64K的两个小本子，给了我一个。我用灰线、针将缝的很结实，生怕会掉页。有了铅笔和本子，我就可以“名证言顺”的去上学。邻居家的孩子已上育红班一周，我再也忍不住，也要去。母亲用打补丁用的布为我赶制了一个书包，我收拾好学习用具：一个刮胡子刀片，一个小本子，一只铅笔，一个针药瓶子盖（我试验过，可以当橡皮）。我把文具放到铅笔盒里，（那时我喜欢打针，这样可以从医生爷爷那里得到打针用过的装针药的盒子）就高高兴兴去上育红班了。 那天上午，我用铅笔画画，画我同桌铅笔盒上的岳飞像。油军哥哥走过来，见我画画，手很痒痒。他拿过铅笔，几笔就勾画出岳飞的脸谱，他还画上了铠甲，还用他的红蓝铅（当时的一种铅笔，铅笔的两头分别是红色和蓝色，它的价格很昂贵，需要5分钱才能买到，家长会给那些五年级的大孩子买）给画装扮一下。我对他画的画很赞叹。那天中午，我飞快地跑回家，交给爹看。爹在炕头等待吃饭，他把水碗往砂砬子（锅台与炕的交接泥制的土坎）上一放。“这是你画的么？”对他的怀疑我不敢隐瞒，我告诉了他真相。爹说：“你现在有铅笔了，要自己写字画画，我赶集时到公社给你也买红蓝铅。” 那年我八岁，我和哥哥姐姐已都是小学生了，姐姐上五年级，哥哥上三年级，我上一年级。我不再是育红班的“傻孩子”。我有了象样的课本。教材需要两角钱，还有本写字书，4分钱。爹已交了学费和书费，共计一元五角。课桌是土台子了，上面还有水泥板，经过多年已磨的很亮。小学生夏天中午就在上面睡觉，很舒服。木墩子被哥哥搬来。我终于上小学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姐姐用她的本子换来了一本田字格本（一二年级写拼音，要用田字格），本子的皮面还有红颜色的轮廓画。母亲还给我们擀汤（手工面条）来庆祝新学期的开学，尤其是我也成为小学生的一员。 我的兴奋助长了勇气（我比较懦弱的，由于生活条件差，出生的时就是高度近视，而且身体很柔弱。这是后来推算出来的）。我走到离家一百多米的学校门口时，看到有些孩子在学校门口。珍在哭，他们还是不饶恕。“给我的铅笔”。小民在短墙后追逐过来。珍说：“我没有拿”。小民还是不放过。这时，我正走到小民的跟前，他没有防备，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对这一举动我很后怕，见他倒地，就飞快地跑了。后面有几个大点的孩子也追上来。我无路可走，只好钻进芦苇荡里。这里我们经常进来掏鸟蛋。里面或隐或现有小水路的痕迹。芦苇太高，看不到外面，我拼命的躲。不巧他们也很熟悉这里。我和小民的哥哥大军碰面了。我赶紧往别的方向躲，结果滑倒在水里。这时表哥也赶来了，他的脾气很“牛”，小伙伴们都怕他，他们散了。表哥送我回家，就去上学了。我没有钥匙，打开窗子，从窗棂间钻进去换了衣服。对于这个事件我很后怕，但仍很气愤。来到学校已是一节课开始了。我不敢向老师喊“报告”。他也就没说“进来”。我害怕老师，只好躲在胡同里等了一会儿。下课了，我走进教室。小民正在和其他小朋友闹，我就在他的木墩子上吐了唾沫，抹了鼻涕。他现在对我也有点怕，大哭起来。他就站了两节课。他说不舒服，又不想回家，老师也就没再强求。放学后，我刚上了自家的房台，就听到大军在三十米外喊，“你得给小民买两只铅笔了，不然我就揍你！” 上了小学二年级，我有了正式的铅笔，还有了文具盒。哥哥给了我一快钢擦（这种橡皮是近菱形体的，一头是白色的软橡皮，一头是灰色的带有沙砾样硬东西的橡皮。）放学了我们在家一起做作业，哥哥就用钢擦的一头蘸着唾沫修改圆珠笔写的字。我学习不太专心，经常玩弄铅笔。他已经有一支活动铅笔了。只要将铅笔芯放在里面，按动上面，下面就会吐出铅来。这样的铅笔很经济，花一毛钱就可以买到一盒铅笔芯。后来我的愿望得以实现。活动铅笔是可以拆卸成几部分的，也就有我经常丢失其中的一部分。只好用纸包起铅笔芯写字。红蓝铅笔我还是渴望得到的。那次六一儿童节，哥哥获奖得了一支红蓝铅笔。爹也给我买了一支，那支七分钱。 作者简介: 李有明：笔名从林，山东利津人，作品见于《青年文学》《儿童文学》《山东文学》《诗选刊》《诗歌月刊》《时代文学》《北方作家》《江门文艺》《绿风》《椰城》《辽河》《中国国土资源报》等百种报刊。有诗集《风回故乡》、《海边》（合著），编撰《黄河口史事》。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参加山东省作协第五届高研班。诗歌应该有所担当，应多关照自然与生命的美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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