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每个人都是一部书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由东营市作家协会主办,东营微文化承办的“微”青春有奖征文:书写青春,记录梦想、传递正能量......   

请点击链接查看详情:

  “微”青春有奖征文大赛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书,只不过由命运的笔书写了不同的故事,当我们敢让别人翻阅的时候那些往事就真成了往事。可我还是不敢将我的所有故事示人。就让我从有了小儿子开始吧,和我一起感受我的悲欢。

当我还没有生下他来的时候,我是多么热切的希望他是个女儿,我的这种情绪也传染给了大儿子,每每有人问儿子:磊,你妈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妹妹!那如果是个弟弟呢?儿子歪着脑袋说那我就把他扔茅坑里。当医生宣布是个大胖小子的前一秒,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呢!以至于当母亲来看我的时候,我咧开嘴就哭,娘啊,俺又生了个男孩!直到现在娘还拿这件事笑我。

等孩子出了满月之后老公和老妈都各就各位了,我自己在家弄着两个儿子。小儿子从四个月左右开始腹泻发烧,到医院的诊所看了看(那时医院还是自负盈亏,所以在外面设有诊所),医生给挂上了吊瓶。可是几天之后儿子的病情并没有起色,那天又给他输液之后他在我的怀里蔫蔫的,我记得很清楚他不吃奶有气无力的哭了几声,之后他浑身的血管一下跳起来,青青的布满在皮肤表层,接着头歪向一边,身体变得僵硬,我失声尖叫。好在医生给他掐人中之后他醒了过来,吊瓶是再也不敢打了,可烧还是没退,医生说儿子的体温调节系统紊乱了,要给他打睡觉的针,让他在睡眠中自己调节体温,我什么都不懂,又被惊吓的不知所措,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给儿子打上针之后我一直没离开诊所,午饭也没吃,我趴在床头一眨眼不眨眼的看着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儿子。经过这番折腾我也病了,由于我的生病没有照顾好大儿子他也病了。那段时间我心力憔悴瘦弱不堪,用别人的话说我根本不像奶孩子的人。

那年放暑假的时候父母不由分说把我们娘仨接到他们家。可小儿子依然是好一天歹一天,在炎热的中午,哭闹成了他的专利。我抱着他从我的卧室走到父母的卧室,又从他们的卧室走到我的卧室,来回折腾。娘和姐姐就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当儿子好不容易哭睡了,我也好像散架子了。姐姐拿起西瓜让我吃,我怎么敢吃,儿子还在拉肚子,姐姐终于忍不住:养活这个熊孩子干啥,大热的天连西瓜都不敢吃!

日子跌跌撞撞走到了第二年春天,也就是2004年。2003年,棉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并且价格到了四块多钱一斤。老公辞去了越来越不景气的工作,到二姐村里承包了几十亩棉田。

繁忙的日子儿子就交给了母亲。五月的一天我和老公在棉田里劳作,看着绿油油的棉苗我的心里充满丰收的渴望。远远的看着二姐骑着自行车过来,边骑车边摆手吆喝着什么,我朝地头走去,二姐站在排水渠那边叫着我的名字:春香快回家!家里有事,到永安医院!说完头也不回的骑着自行车跌跌撞撞走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个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生产的女人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和老公散落下一地农具开始往外跑,我狂跳的心脏几乎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们赶到医院,因为大伯哥在医院上班,他告诉我们是母亲出了车祸,现在已经转到垦利医院去了。我的双手支撑着桌子,问母亲到底怎么样了!哥哥面色凝重:没做检查前谁也不好说!我感觉血从我的身体里抽离了出去!心里和嘴里重复着同样的字:完了完了完了!

让我从狂乱的状态中走出来,还原事情的经过。那天是永安集,家里没有一点孩子的零食,于是父母骑着三轮车带着儿子去赶集。集上母亲把儿子放在车厢里的小板凳上,她买上东西坐在车榜上。撞母亲的那辆车本身刹车就坏了,在赶大集的日子里去修车,它把母亲从三轮车上撞下来,接着从母亲右上身压过去,造成母亲多根肋骨骨折,肩胛骨碎裂。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大姐已经为母亲办好住院手续了,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告诉我母亲没有生命危险,并且不让我哭。可当我看到经过各种拍片CT后疼晕过去的母亲,还是泪流满面,并且做了一件到现在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我哽咽着质问父亲:为什么去赶集,为什么去赶集?

因为二姐就要面临生产,父亲下楼后就很难找到病房,陪护的重任就落在我和大姐身上。本以为母亲的伤情已经稳定,可还是没有避免再次转院。那天清晨姐姐说我去医院不用去的太早,白天看护母亲的人多。早上我揉了一锅馒头,让老公烧火,我洗了几个西红柿想做汤,想着吃完饭到街上给母亲买点她平时喜欢的零食。儿子像瘾君子一样昨晚过足了乳汁的瘾,正睡的心满意足。姐姐打电话来了,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还没,她就挂了,几分钟以后又打过来,说我们的小姨要回家。当第三次电话响起的时候我预感到不妙,姐姐开口就说春香快来吧!床上躺着已经睡醒四脚朝天哇哇大哭的儿子,锅里蒸着还没熟的馒头,菜板上是还没有入锅的西红柿…我发疯一样跑向车站!

母亲因为断了的肋骨戳肺,致使咳嗽无力一口痰没上来母亲再次休克,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在舅和姨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再也无法顾及母亲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了转院的颠簸。

转院的前天晚上,暴雨滂沱,我趴在母亲的床头。她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因为疼痛她睡的多么不踏实。我知道是母亲一直拉着我的手,走出那段凄风苦雨的日子。就像我扶养儿子一样她在精神上又重新扶养了我一遍,哦!不提往事。如今面对几欲命悬一线疼痛难忍的母亲我却无能为力;乳房的胀痛告诉我儿子在家彻夜哭嚎寻找母亲的乳汁;倾盆暴雨提醒我今年的棉花泡汤了。在那个晚上我对生活充满恐惧和绝望,我不知道命运还会以怎样狰狞的面目面对我。我关掉病房里的灯坐在黑暗里泪水像窗外的暴雨一样肆虐。

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一头被生活赶罚的猪,生活提着寒光凛凛的屠刀对我穷追不舍。所幸的是到现在我还没被屠杀,甚至我已经和生活握手言和。母亲除了肩胛骨像刀一样在后背隆起,胳膊伸不直以外,身体还算可以;儿子们都已长大虽然不算优秀,但都算懂事。有时候我会在阳光灿烂草香扑鼻的日子里幸福的哼哼两声。尤其是在父母家小聚的时候,这种幸福的感觉会更强一些。母亲总会跟说我们一些家长里短:谁谁家又摊上什么事了,谁谁家的孩子离异了。最后总是忍不住感叹,孩子啊什么时候能让大人省心!我总是笑着对她说,娘啊,看看我多好多让你省心!母亲会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是是看看你多让我省心!我笑着回过头去,其实是为了掩饰我眼里就要涌出的泪水。

就让我用写给大儿子的一首诗的中的几句话做为结尾吧,如果那能称之为诗。有些东西已融入我们的血液,在体内循环流淌,在某个月色如华的夜,它会慢慢渗透,慢慢渗透,时间的纱布,弥漫在心房。我们谈起过往,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泛起泪光。

作者简介:隋淳向,七二年出生,山东东营人。喜欢文学电影。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