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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级总评将综合参考作品+入围专刊人气(阅读量、留言、在看···）作者简介：刘明才，男，1962年12月出生，55岁，笔名十月刀，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山东省兰陵县文广新局，中共党员。出版小小说集《包子·书·爱》、诗集《故乡·莲·爱》、长篇小说《平凡的人生》。姚晓月本来是打算到县城边上的那片湿地看莲花的。那片人工开垦出来的湿地不大，只有南北两个相连的小水池，水又清又浅，里面长满了莲花，水池周围长满了芦苇和蒲草，都是油绿油绿的，看着心里就舒畅。姚晓月最喜欢的还是伸到水池中心的两条水泥路，弯弯曲曲，窄窄的，被荷花埋着，不仔细看是找不着的，水深了就被淹到了水底，水耗下去再露出来就特别的滑，容易摔倒，姚晓月就摔倒过一次，她掉到了水里，把她高兴了好几天。这个地方很隐蔽，知道的人好像不多，去年一个夏天，这里成了姚晓月的圣地，只要有空闲就跑到这里，拿一本小说或者是诗集，掐一个大荷叶，顶在头上，双脚放到水里，往岸边一坐，一坐就是一天。姚晓月的惬意没处说，她谁都不愿告诉，成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她老早就想着该去看看自己的荷塘了，三月了，荷叶该老大了，能够顶到头顶上了，梦里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周末，她打点好行囊，准备去密会自己的荷塘，可被自己的闺蜜硬拖到了这里，走进了林桃的小院里。进了大门，就是通向堂屋的一条水泥道，水泥道上方是一架葡萄，密密的叶子遮下一片浓荫，葡萄架下是一个小石桌，周围四个小石凳；水泥道西边堂屋前面是三株月季，一株大红、一株水红、一株鹅黄，都开得正艳；水泥道东边堂屋前面是一棵樱桃，豆大的樱桃挂满枝头。放眼院墙四周，全都是果树，不高不大，修剪得整齐，才不至于挤占空间遮挡阳光。剩下路两边四四方方的两块空地都是整整齐齐的菜畦，碧绿的青菜铺满小院。两个人来到石桌边，闺蜜冲屋里喊：“桃哥，来客了！”挑开门帘，屋里走出了林桃，给姚晓月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不高，有点黑，敦敦实实得很壮实，平头，方脸，乐呵呵的。姚晓月握了一下林桃伸出的手，说：“姚晓月，你好。”闺蜜调皮地一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俩谈吧。”说完，咯咯笑着跑了。姚晓月还是四处欣赏着小院，看着每一处都感觉新鲜，来到樱桃树下的鱼缸跟前，这是一个挺大的瓦缸，一根莲花的梃子挺出很高，就像一支小伞立在鱼缸上，四个大眼泡的红色金鱼缓缓地游着。姚晓月轻轻碰了一下荷花的梃子，问：“喜欢荷花？”“喜欢。”林桃目视远处，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姚晓月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的沉思状，问：“想什么呢？”林桃笑了，他的笑很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说：“没想啥，真的。”姚晓月心说：“牙齿白的人心灵是美的。”她想着这句话的出处，想不起来从哪里看到的了。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水里，金鱼都围着她的手指乱啄，一条金鱼狠狠地啄了一口她的手指，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拿出，惊奇地说：“金鱼也咬人啊？”姚晓月抬眼看大门处，大门西边墙根处有一个黄球球，金黄金黄的，她赶紧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株迎春，被修剪得圆圆的，她蹲下来看着，说：“真好，你真会弄。”林桃说：“本来迎春花早就开过了，这株长在南墙下，晒不着阳光，开得晚，你有眼福，看到了。”姚晓月来到葡萄架下坐在石凳上，四周看着院里，说：“太美了，你是个园艺师？”“十种，”林桃一株一株指着说，“葡萄、樱桃、苹果、柿子、石榴、山楂、山枣、桃、杏、梨。”“现在是五种。这个不确定的，要随时种随时吃，拔了这样种那样。”他指着半畦菠菜说，“比如这些菠菜，等两天吃完了，我打算种上花生。”姚晓月点着头，又看见了月季花，来到了跟前，轻嗅着一朵鹅黄，说：“太香了，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月季。”林桃说：“这是王冠谢黄，花瓣厚，花朵大，香气重，是月季中的极品。”姚晓月惋惜地说：“早知道你这里这样丰茂，就把照相机带来了，可惜了。”“你穷吗？就你这一院子花花草草的我看你就不穷！”姚晓月生气地说，“你这是第二次跟我说你穷了，我不会向你借钱的，真是的！”林桃的手机响了，他接听，说有几个客人要他送到车站去，林桃说：“实在对不起，我家里有客人，走不开的。”挂上了手机。姚晓月大声说：“我没看够，我不走的，耽误你做生意我也不会走，就是想再玩玩。”姚晓月也笑了，心说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呢，不像自己了，自己一向不都是小声小气挺随和的，今天有些霸道了。姚晓月又来到石凳上坐下，林桃回到了屋里，一小会，端来一杯热茶。姚晓月接过来举至眉前欣赏着：玻璃杯雪亮雪亮的，茶水碧绿碧绿的，很是悦目，便轻轻酌了一小口，品了品。姚晓月又喝了一小口，品着说：“有点苦、有点涩、还有点清香，后味还有点甜，没喝过，不知道什么茶，应该是好茶，挺适合我的口味。”林桃把她带到石榴树前，指着说：“就是今年刚下来的石榴嫩叶，不出太阳的时候采下来，蒸了以后再剖干，少加白糖就是这个味道，假如加上冰糖，味道就会更好。”“太阳晒过再采，味道要苦得多，我做过多次实验的。”姚晓月仔细品着茶，慢慢喝干，把杯子递给林桃，说：“还要一杯。”姚晓月看着林桃走进屋里，抚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这个小院很亲切，没有一点陌生感，她看着四周，想着自己好像到过这儿，是梦中吗？林桃把一杯新茶递到姚晓月的手上，姚晓月举过眉头，欣赏了一阵，隔着碧绿的茶水看了林桃一番，林桃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把杯子移开，林桃又清晰地站在自己面前。姚晓月感觉有些恍惚，自己是来相亲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怎样的人？定了定神，喝下一大口茶水，一股清香、甘甜沁入心脾，神情一爽，精神一振。“没有，我把第一和的倒掉了，这是第二和的，又加了冰糖，苦涩没有了，只有清香和甘甜。”姚晓月感觉自己一向高傲的心气一点也没有了，自己的素雅碰到林桃就一点也显现不出来了，是因为这个小院还是因为他的石榴茶？看他敦实的外表也不像素雅之人，他的少言寡语倒是有点靠边。林桃坐下来，左手擎着一管竹笛，碧绿色的，一看就是自己做的，上面刀子的刮痕清晰可见，骨节也很明显。林桃不看姚晓月，目光迷离，幽幽地说：“我给你吹奏一曲？听什么？”“高山流水！”说完这四个字，姚晓月觉得心底有一股酸楚往上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生活对她很不公平的感觉，就像谁愧对了她一样，这股酸楚的劲很猛，她使劲往下压了压，不敢再去看林桃，抬起脸看着头顶上的葡萄树。“人生难得一知己，谁人不需要？”姚晓月的眼里几乎挂上了泪珠。林桃把笛子贴紧嘴唇，一条淙淙的小溪顺着他的嘴边流淌下来，先是流过一片小松树林，又在青石板上徜徉，越过了一处山涧，在山沟里弯弯曲曲地流淌着，流过野花、流过丛林、流过悬崖，终于来到了平坦的草原上，野花欢呼了，小动物们欢呼了。一只小麋鹿欢蹦乱跳地跑来，喝了几口水在花丛中卧下来，轻轻眯上了眼睛。一群鸟儿飞来，叽叽喳喳在水边嬉戏，欢闹。一个牧童骑着水牛，笛音在牛背上飞向山涧，慢慢走向暮色……笛音何时停下，两个人都不知道，就像潺潺的流水流淌着。姚晓月迷蒙着眼睛，笛音引着她走向一个梦幻的世界，似乎好像是被林桃牵着手，在高山流水之间飞啊飞啊，看到的都是梦中情景，一大片桃林，花开得很繁茂，漫山遍野的，一眼望不到边，林桃带着她在花海中穿行，一股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姚晓月幸福极了，她想要的似乎就是这样。姚晓月的眼泪流了下来，很长很长，她不去擦，似乎只有眼泪才能证明她听懂了林桃的笛音。林桃掏出手纸递给姚晓月，姚晓月笑了一下，擦干了泪水，说：“我一向高傲，看不起世俗，大学毕业分配到银行工作，就更加高傲，满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素雅的知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心更加沉重，这个社会就没有素雅之人吗？我不喜欢城市的繁华，我不喜欢车水马龙，更不喜欢灯红酒绿，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盼望着一片净土，像尼姑庵一样的净土……不好意思，别见笑。”姚晓月一下子清醒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向这个男人说这些话？林桃有些伤感地说：“看过了景致，品尝了茶水，又听完了吹奏，我想，你该走了！”姚晓月有些吃惊，问：“你怎么会是这样，怎么赶我走呢？”“我这里来过几个姑娘，了解了我的一切之后，都走了。你也会走掉的。我的一切条件都配不上你的，咱俩天壤之别，你还是走了的好。”“你不是很好吗？从这个小院子就能看出来你的精神很丰富的，你不是空虚之人。”林桃指了指走廊下的一辆电动三轮车，小声说：“平时拉客，有好的工作我就去打短工，”又指了一下东边的院子说，“东院也是我的，祖上留下的，我出租出去，就靠这些过日子。再就是最主要的，我要养活年迈多病的老母亲。”“你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以你的智力，我感觉你应该有这个实力的。”“大学考上了，还是个名牌，正当我要去上大学的时候，妹妹正上着高中，出事了，就是早恋，怀孕了，就住进了她婆婆家，我娘气病了，差点丢掉性命。我还能去上学吗？错过了机会。看到了妹妹的孩子、看到婆婆一家对妹妹非常好，母亲才不生气了，一年后母亲才能下床，可是坐下病根，身体一直不是太好。我妹夫大学毕业以后去年才跟妹妹正式登记结婚，多亏我妹妹现在很幸福，要不我母亲就完了，她的心都在我们身上，我要孝敬好母亲，我又不会挣钱，说明我很没有本事的。”姚晓月点着头，说：“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生活得很积极，你对生活的态度不是消极的，就看你收拾的这个小院子，说明你是很有情趣的一个人啊？”林桃轻轻地摇着头，说：“跟现代社会太远了，楼房、轿车、股票、LV、歌厅这些才是现代青年人的追求，我这样的人有吗？自己说自己的世外桃源，只能被别人取笑。”姚晓月小声说：“我就渴望有一处清清静静的世外桃园，躲开这纷繁的社会！”林桃说：“那你就多呆一会，清静一下灵魂，我奉陪。”姚晓月笑了，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不赶我走了？中午管饭吗？”姚晓月想了想说：“我还真不知道想吃啥，有啥吃啥吧。”林桃笑了，挪揄地说：“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倒是好招待。”姚晓月来到桃树跟前，拉下来一个树枝，一串花骨朵排列得整齐，她轻嗅了一下，说：“我不是娇小姐，别人倒是都说我是骄傲的小姐，我就这样了，一味清高，任人评说。”“喜欢，最喜欢一大片的桃林，最好是在山上，梦中经常出现自己在花丛中漫游，今天夜里又做了这样的梦，我在桃花林中跑啊跑，一直跑累了才停下来。”“可惜我这里只有一株，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一大片桃花林的，就在城边，桃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去，现在不行，院里的桃花刚打骨朵，山上的更晚，比我的桃花要晚四五天的。”姚晓月看着林桃，诡秘地笑了，有点调皮地问：“你是不是告诉我，我们要继续交往下去，一起去看桃花？”林桃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很想跟你交往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没趣的人，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我的条件。你可以自己去看，我告诉你地方，就在城西北的小山坡上，一大片，是一位大姐的。”姚晓月看到了，她似乎更看到了林桃的心，狡黠地一笑，说：“我来你这儿这么大会了，是不是该邀我到你的屋里坐坐，不至于把客人光凉在院里吧？”林桃把姚晓月让到屋里。三间房子，中间一间是堂屋，正面一台电视，东面是一个双人沙发，西面是一个长长的连椅，把一张饭桌围在中间。东间是母亲的卧房，林桃挑开门帘让姚晓月看了看，把她让进西间自己的卧室兼书房。进得门来，迎面墙上一个大大的草书繁体的“飞”字，龙飞凤舞，狂傲不羁，不知用的什么纸，有些泛黄。北面靠墙一张大床，被褥叠得整齐。南面窗下一张书桌，电脑屏幕上热带鱼在游动，书桌两边是两个自制的简易书架，满满两架书。姚晓月坐到了书桌前，翻看了书桌上的一本金庸的《桃花剑》，问：“你喜欢武侠小说？”林桃说：“你上上网，玩一会，我去弄饭，天不早了。”林桃笑了，摇着头说：“没有的，你尽可浏览，有我胡乱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吧，我去弄饭来招待你。”说完，走出房门。姚晓月看了新闻，又看了淘宝网，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东西，上了自己的博客，回复了几个博友的纸条，关上网页，打开了林桃写的一些东西，她看到了发表在《旅游报》上的一首诗：——题记：2008年夏天，在苏州小住了几天，看了几处苏州园林，感慨颇深，有诗抒怀。姚晓月仔细品读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也去过苏州游玩，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呢？她感觉林桃把苏州写活了，写到了自己的心里，没想到林桃还有这个本事！姚晓月来到明间，林桃指着饭桌说：“米饭还要一小会才行，我特意买了一瓶红酒，喝一点？”四个小菜：鲜韭菜炒虾米、凉拌粉丝、菠菜豆腐皮、青椒煎鸡蛋。一瓶红酒，两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两人一东一西落座，林桃看着姚晓月问：“你能喝多少酒？”姚晓月说：“你先倒上酒，半杯吧，我先尝尝你炒的菜。”她先吃了凉拌粉丝，仔细品了说，“荠菜和葱丝都恰到好处，适合我的口味！”林桃指着韭菜说：“头茬韭菜，阳气初升，非常适合女子补气养颜，尝尝，这就是一味养颜、补气、补钙的中药！”林桃举起酒杯，说：“端酒吧，你是个好女孩，能留下来在我家吃一顿饭我很感动，我祝你永葆青春，祝咱俩成为好朋友。我不敢那样想，说句难听的，那样想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喝一杯！”姚晓月喝了酒，吃了菜，说：“你做的这几个菜我都喜欢吃，素雅、清淡、爽口，再就是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把苏州写得那样美，特别这两句‘走出苏州走不出江南，走出园林走不出水乡’，简直就是经典，看起来你的生活很有意思，挺有韵味的。”“我是胡编乱造，你还当回事，无所谓的，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消遣而已。”林桃一气喝干半杯红酒，大口吃菜。姚晓月说：“你喝了半杯我也喝，男女平等嘛，这酒又不醉人，甜甜的。”一仰脖子，干了。两人喝了半瓶红酒，林桃收起酒瓶说：“不给你喝了，小心醉了我对你父母不好交代的。”姚晓月夺着瓶子还要喝，林桃拿走了，盛起了米饭，递给姚晓月一碗说：“尝尝我蒸的米饭，很好吃的。”姚晓月吃了一口，大声说：“好吃！有一股清香，很好吃，你一定加了别的东西在里面。”姚晓月连着吃了两大碗，打着饱嗝，有点醉眼朦胧地说：“林桃先生，你不简单啊，行。”说完，坐到电脑跟前。林桃收拾了碗筷进来，见姚晓月伏在桌子上打盹，说：“你要不要到我母亲的床上休息一会，老人家很干净的，你又喝了酒，要不我送你回家？”姚晓月转回身大声说：“我给你看家，你去跑出租。我就是有点困，可能是因为喝了一点酒，没事的，要睡我就在你的床上睡，没事的。”林桃的手机响了，要他去送客人，姚晓月起来推他出去，林桃说：“巧了，那我就去了，你休息一会吧。”林桃出了门，姚晓月真迷迷糊糊的，就躺到了林桃的床上。林桃床上有一股气息，很好闻的，让姚晓月感觉很舒服。在男子气息的氤氲中，姚晓月感觉身子越来越轻，像一根羽毛一样飘向空中，在空中飞呀、飞呀……飞过一大片麦田，麦田的碧绿把她包围着，把她的浑身染得碧绿，她好高兴，继续飞起来，飞到了凌霄宝殿，飞到了蟠桃园，那大片大片的桃花开得正艳，自己落到了花海里，远处似乎有仙女在飘动，舞裙飞扬，笛音悠悠。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飘然而至，拉住了姚晓月的手，和蔼地问：“你是何方仙姑来此，如此美貌，竟然比九天仙女还要漂亮，不妨就留在仙宫吧！”姚晓月一激灵醒了，真有一位老太太微笑着正在看着自己，姚晓月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姚晓月被老太太牵着手来到外间，搬了一个小凳子让她坐在门口，仔细地看着她，姚晓月也看着老太太慈祥的面容。老太太流泪了，说：“姑娘，你真好看，就像电视上走下来的，仙女一样！我家桃子，没有那样好的命，配不上你的，我家桃子是个好孩子，可是命苦，受我牵连了。”姚晓月被感动了：“大娘，林桃很优秀的，你不要难过。”“孩子，你俩要能成啊，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我把你当观音菩萨供起来！啊哈……我孩子命苦啊！”老太太说着像一个孩子一样哭起来。姚晓月给老太太擦着眼泪，安慰着老人，等老太太平静下来，姚晓月高兴地说：“大娘，天气挺旱的，我们浇浇菜园吧。”姚晓月从进了这个门，就想浇浇菜园、浇浇花树，打了一桶水，从北端浇起，一舀子一舀子慢慢浇，她的心情非常舒畅。姚晓月流汗了，脸蛋绯红绯红的，母亲拧了一个湿毛巾，轻轻给她擦着，疼爱地说：“小脸就像一朵花，真让人心疼！”姚晓月尽情地享受着母亲的疼爱，沉浸在一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氛围中，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给她过这样的享受，一种谈谈的丁香似的清香在母亲的怀抱中散发出来，让姚晓月沉醉，母亲的慈祥、母亲和蔼的笑容都让姚晓月感觉到一种舒心，无限放松的舒心。母亲把毛巾放下，揽姚晓月入怀，伏在她的耳朵上说：“闺女啊，我感觉你俩能成呢，你都在桃子的床上睡觉了，我看到你是很喜欢这个小院子的，满眼的欢喜呢，是不是？”姚晓月轻摇着头，不知道怎样回答母亲，她被一种幸福感包围着，说不出的美妙的感受。母亲咯咯笑着回到屋里，把一床崭新的鸳鸯戏水的被子拿到院子的铁丝上晒上，又拿出一床褥子也晒上。神秘地小声说：“我有一种预感，你们两个孩子能成的！”天渐渐晚了，林桃还没有回来，母亲说：“你就看看花草，我做饭你吃。”母亲烙了油饼，用菠菜炖了鸡蛋，还有一个小菜，姚晓月吃得很多。母亲说：“干了一下午活，出力了，饿了，你喜欢吃就行。”吃过饭，天就黑了，林桃还是没有回来，娘俩拉着闲话，姚晓月又上了一阵子网，天渐渐晚了，林桃还不见回来，母亲收拾了林桃的铺盖，铺上了晒好的新被褥，说：“孩子啊，你就将就着睡一晚上吧，不知这孩子啥时候回来啊，可能是遇到事情了，他送客，没有准时间的。”姚晓月躺下，母亲坐在她的床头，给她掖着被角，刚刚晒完的被子散发出一种清香，浓浓的，把姚晓月包围着，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姚晓月沉醉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婴孩，被母亲抚慰着，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开大门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是林桃回来了。他急三火四地来到屋里，说：“本来要回家的，走到半路了都，遇到母女俩，孩子很小，我又跑了二十多里路，把他们送回家，就回来晚了。”姚晓月坐了起来，林桃不敢看她，背过身去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你家里会不放心的。”姚晓月说：“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巴不得我在外过夜呢，盼着我赶紧嫁出去，我不走了，看看你咋办！”说完躺下，面朝里睡着，偷偷地笑了。母亲弄好了饭，林桃在外间吃着，姚晓月听着娘俩小声说着话，听不清说的什么，抬起身侧着耳朵屏住呼吸也没听清他母子说了什么，姚晓月躺正了身子，很舒服地睡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姚晓月一觉醒来，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撒到屋里，她打开灯，看见林桃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喊醒了林桃，硬把他拉到被窝里，二人并肩躺着，不敢碰着对方，姚晓月感受着林桃的气息，听着他有力的呼吸，慢慢地二人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姚晓月侧头看看睡在里面的林桃，他侧转身面朝里睡着，呼吸均匀，睡得很深。姚晓月想起来，可又怕惊动了林桃，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正转动着手机把玩着，林桃醒了。林桃呼地一下子坐起来，把姚晓月吓了一跳。林桃埋怨说：“你怎么不喊醒我？”姚晓月躺着不起，小声说：“为什么要喊醒你呢？睡得好好的，真是的。”两个人穿着衣服，都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了，穿戴整齐，姚晓月不好意思走出去，扭捏地说：“多不好意思，跟你一起睡了，老母亲会怎么想呢，羞死了！”林桃出去，一小会老母亲进来，拉着姚晓月说：“赶紧的，我做好饭了，吃了去上班，要不晚了。”姚晓月掩饰着既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心情洗了脸、吃了饭，骑上自行车到了银行上班。姚晓月一上午都是兴奋的，满面红光，二目闪烁，接待客户声音响亮，笑声爽朗。同事给她开玩笑说：“姚晓月，骄傲的公主找到王子了高兴成这样？请客吧？”姚晓月沉下心来，仔仔细细想了自己的心事，问自己：林桃真是自己心仪的对象吗？中午下了班，姚晓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骑着车，到哪儿去呢？回家？给爸妈说什么？跟林桃同居了？其实他连我一下都没碰，还没有定下来？没定下来就在人家住下了？再考察考察？探探他到底是一个啥样人？要是不好闺蜜会给我介绍吗？就是太穷了，恐怕家里连一万元存款都没有，真要结了婚他开三轮车也太丢人了，要给他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到舅舅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去，最起码也得开个小轿车，当个司机总算行吧？姚晓月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林桃的家，林桃母子俩做好了饭用碗扣着等着姚晓月来吃呢。母亲喜笑颜开，高兴地说：“我说你一定会来的，桃子还不信，我们娘俩等你老半天了，赶紧洗手吃饭。”姚晓月吃了饭，就感觉着困，说：“可能是夜里没睡好，一上午工作又紧张，我要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忙的，我们的工作出不得半点差错的。”姚晓月躺倒床上，立马就睡着了，睡得很深，一觉醒来，精神很好，母子俩在院里葡萄架下等着她呢。姚晓月走近母亲，靠到母亲的身上，母亲疼爱地揽着她。姚晓月流泪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母亲给她擦干了眼泪。姚晓月说：“大娘，你待我太好了，林桃也是好人，我感觉出来了，同意了这件婚事，林桃会待我好的，你更会很疼我很疼我的，可是，我又觉着你家实在是有点穷，林桃又没有工作。可是要是不同意呢，我年龄大了，又怕错过了林桃，他是一个志趣很高的人，很高雅的，很对我的脾性，爱好也合得来，我真是拿不定注意。”林桃说：“晓月，你是一位好姑娘，我配不上你的，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你走吧，我们可以做朋友嘛，想来看看花草树木你就来，让母亲做素菜给你吃。”林桃很伤感的样子大步走进屋里。母亲倒是笑了，说：“孩子，你说的是心里话，你可别错过了桃子，他是一个好孩子，不是我当娘的夸，错过了你要后悔的。你回家给爸妈说说，让桃子到你家去，叫老人给你把把关，看看他们的态度。”晚上姚晓月下班回到家，详细地把林桃的情况给父母说了，母亲说：“不是挺好的吗？正和你意，听话里你是满意的，我看也挺好的，穷点怕什么，把我们的家业都给他，只要他对你好，反正我们就你一个孩子。”爸爸说：“我不同意！第一次见面就留你在家住，就冲这一点我就不同意！再说，连个工作都没有。”“姑娘多大了？啊？”母亲冲爸爸喊道，“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愁，你想叫闺女在家一辈子！”“一辈子就一辈子，我有工资我养着！”爸爸也喊上了。姚晓月双手捂上耳朵喊道：“别吵了，本来是想让你们帮着拿拿主意，你们又吵，吵了一辈子了，有完没完了？我听够了，我走！”林桃出车还没回来，姚晓月就帮着母亲做好饭吃了，然后自己就在小院子里忙开了，看见哪棵旱了就给浇浇水，蔬菜的黄叶子给揪下来，一棵月季的枝子歪倒了，找了一根小绳给绑正了，顺便就嗅了半天月季花，又拔掉了地上的一些杂草。来到屋里打开灯，看着姚晓月嬉笑着开玩笑说：“怎么又回来了？离不开我们家了？”姚晓月一歪头，调皮地说：“就离不开了，你怎么的吧？”林桃严肃了，郑重地说：“一进院门看见你在浇菜，我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看来可能要照顾你一辈子了，这是一生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好了。”姚晓月被林桃的话感动了，这一刻她决定就是林桃了，便扑到了林桃的怀里，小声说：“我们结婚吧，我不嫌你穷！”林桃轻轻揽着她，不敢使劲拥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中午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什么也没干，在河边呆了一下午，想着跟你没有缘分，很苦恼的，这回好了，我会对你好的，看着吧！”姚晓月说：“你要到我家去，让父母看一下，让我爸同意，他也嫌你家穷的。”林桃刚吃完饭，姚晓月的手机就响了，是爸爸打来的，他说：“小月啊，回家来吧，爸妈不再吵了，姑娘家，不能随便在外过夜的，回来！”林桃说：“我陪你回家，我感觉我有把握打动父母的心，只要我是真心的，他们会理解我们的。”林桃陪着姚晓月来到了她家，姚晓月的父母都是银行职员退休的，家里一片富丽堂皇。分宾主落座，爸爸两只犀利的眼睛看着林桃，看得林桃有点不自在，站起来恭敬地说：“老人家，我想……”爸爸伸手制止了林桃，说：“啥也不要说，陪我下一盘象棋吧，你会吗？”林桃小声说：“不太会，都是自己瞎琢磨的野路子，下不好。”姚晓月和妈妈赶紧摆上棋，爸爸坐东，林桃坐西，母女俩分南北两边观战。姚晓月兴奋地说：“爸爸，他家有一个葡萄架，最是下棋的好去处，以后您可以去看看。”爸爸只是无言地看着女儿，姚晓月伸伸舌头，不敢再说话。妈妈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林桃站起来冲爸爸深深鞠一躬，恭恭敬敬地说：“还请老人家多多承让，不过我有一句不当讲的话请二位老人谅解：我要赢了呢，初次登门您会怪后生无礼；我要是输了呢，您可能又说青年人棋艺不行，我尽最大努力争取和棋。”爸爸笑了，微微点着头说：“小伙子，口气不小啊，看看你的棋艺吧。走吧。”一盘棋直杀得昏天黑地，妈妈看了一会就不看了，说：“越来越看不懂了。”就去看电视了。姚晓月是真正的观战，看得她心惊肉跳，几次明明看着林桃输了，可他都是化险为夷。爸爸手里拿着两个杀掉的棋子，互相打着啪啪直响，低头看着棋盘，问道：“听晓月说你家里比较穷啊，你怎样把这个‘穷’字去掉啊？”他的问话让姚晓月和林桃都有些吃惊，互相看了一眼，林桃声音大了一些坚定地说：“这个社会只要不懒，还能饿着人吗？我不会让晓月受委屈的。”“这样，你们结婚后可以住到我家来，陪我下下棋，我的这栋楼有八个单间的。”姚晓月高兴地碰了林桃一下，林桃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可以的，只是……我家里还有……还有多病的老娘，这……”爸爸把棋子放掉，看着两个孩子说：“你娘也可以来嘛，陪我老婆子干些家务，陪她说说话，逛逛菜市场、超市，省得她成天跟我吵。”妈妈回过头大声说：“谁愿意跟你吵，讲死理，死老头子！”爸爸说：“听晓月说你的小花园收拾得很好，我们就可以把它当做后花园的，我一直想有一个这样的小花园，种些花草树木，修心养性。”姚晓月站起来哈哈笑了，说：“原来我爸爸是惦记着人家的花园呢，老谋深算！”爸爸把棋子扔掉，说：“天不早了，你老母亲还在家呢，回去吧，有空再下。”林桃一步跨出姚晓月的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走到大街上，手机响了，是姚晓月，她撒娇说：“我还想跟你回家！”林桃巴不得呢，赶紧说：“我就在你家边的大街上，不远，等着你！”出了城，姚晓月兴奋地高喊了几句：“啊——啊——我要飞了——”林桃挪揄地说：“还说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的，我看一点都不淑女！”姚晓月捶着他的后背，高声喊：“我是淑女——我是淑女——”自行车摇晃起来，姚晓月害怕地抱住了林桃，把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林桃说：“我们要去看的这片桃花，跟我还有一段故事呢，想不想听？”姚晓月拍了一下林桃的后背，大声说：“想听，赶紧讲。”三年前的深秋，林桃一个人爬山来排解心中的苦闷，一片旷野让林桃顿时感觉心旷神怡。一片平缓的山坡，处在小山的西南边，零星的几棵不知名字的树木孤独地站立在秋天的山野里。林桃在枯黄的荒草丛间的小路上漫无边际地走着，转过一个小山坡，有一条狭小的山沟，山沟里长满了荒草，极目远望，不远处沟边上的情景一下子把林桃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女人正在上吊！林桃鼓足劲大喊了一声，跟头骨碌地向沟边跑去，他要救人！摔了两个跟头，裤子划破了，腿碰出了鲜血，脸上也划出了一个血道子。跑到跟前，女人已经把自己挂到了树上，脚下悬空，打着转转。林桃冲上去，一把抱住，托起身子，把绳扣从女人头上解下来，把女人放到地面上。女人换过来一口气，趴下身子哭起来，双手拍打着地面，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林桃不去问她，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女人痛哭。女人哭累了，坐了起来，理顺了头发，整理了衣服，看了看林桃，说：“大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既然你救了我，上天就是不让我死，大姐我不死了，你走吧。”林桃站起身真想走开，在这荒山野岭上孤男寡女的不好意思，没走出几步，女人又嘤嘤地哭起来。林桃想：我要走了，她要再寻死就真没人救了，便停下脚步又坐了下来，只是离女人远了一些。女人说：“你走吧，我真的不死了，你不用担心，我要真想死你救不了这一时的，感谢你……我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啊啊……”女人又放声哭起来。林桃一直等到女人不哭了，大声说：“大姐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又有儿子，生活很有希望的，别想不开了。”女人说：“哎，我命苦啊，我儿子的命更苦啊，他爸爸没了，我们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林桃说：“大姐，看你的年龄也不大，儿子不会太大的，你要再想不开走了绝路，你儿子不更苦吗？想开些，为了你儿子，坚强地活下去。”女人看了林桃一眼，说：“我要死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桃四处看了看山野，说：“大姐，在这山野里咱们萍水相逢，有什么苦水你给我倒倒，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天无绝人之路，为了孩子还是要想开的。”女人名叫李桃花，嫁了一个开长途大货车的司机，小两口甚是恩爱，结婚几年连一个红脸都没闹过。丈夫常年在外奔跑，每次回家来对妻子、儿子非常疼爱，妻子对丈夫更是亲不够、爱不够。今年春上，丈夫买下了这片荒山，说妻子叫桃花，他要在这片荒山上栽满桃树，送给妻子一片桃园。还说再跑几趟挣些钱就不出去了，在家守着妻儿好好过日子。可是没曾想大雾天出了车祸，十几辆车连环相撞，人财两空，老板只给桃花丈夫的当月工资，说是自己的车没了，损失更大。给丈夫下完葬，桃花一贫如洗，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年迈的婆婆几乎哭瞎了眼，五岁的儿子也只会哭闹，桃花心灰意冷，感觉天塌了，日子没法过了，不如一走了之，把儿子交给婆婆，来到丈夫给自己买的这块山野里，触景生情，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林桃听完桃花的讲述，站起来看着山野说：“大姐，不该走绝路的，勇敢地面对困难，把这片山野开发出来，栽上桃树，完成你丈夫的遗愿，你的生活会很有意义的。”桃花也站了起来，说：“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我手头没有钱，只有一身力气，打点零工挣点钱够我们娘仨吃饭的，我去找活做都难。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这片山坡栽满桃树，完成孩子他爸的心愿。”林桃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说：“大姐，我叫林桃，咱俩都跟桃树有联系，我帮你一把，把这片林里开出来，都栽上桃树，也是你生活的一个来源。这是两千块钱，你拿去用。”桃花看着林桃伸过来的拿着两千块钱的手，她没有接钱，看着林桃诚恳的眼睛，流下了眼泪。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林桃脸上的血口子，感激地说：“你救了我的命，又借钱给我……这个钱，算是我借的，我一定还你的！”接过了钱接着说，“我要知道你住在哪儿，以后我去找你还钱。”林桃说：“我来这儿找你吧，我想着这儿会变成一大片桃林，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会来看的。”桃花回到家，拿来铁锹，向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发疯似挖起了荒山。大年初一，林桃又来爬山，荒山已经变了样，荒草没有了，肥沃的黄土裸露出来，已经挖好一大片树坑，林桃数了数，有七十多个了。林涛热血沸腾，被桃花的吃苦精神感动，想着一个女子一冬天要吃多大苦啊。在一块大石后面找到了桃花留下的铁锹和铁锨，脱下棉袄，挖起了树坑。林桃挖了十个树坑，手上磨出了血泡，天也晚了，肚子有些饿了，准备不干的时候，桃花带着儿子来了。桃花的儿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跑到远处拿过来林桃的棉袄递给他说：“叔叔，你就是林桃叔叔吧？我叫金虎，妈妈说你是一个好人，借给妈妈钱，今天又来挖坑，谢谢你！”林桃被感动了，蹲下来抱住孩子，孩子用嫩嫩的小手摸着他的脸。桃花和林桃带着金虎在山上转了一小会，桃花告诉林桃，用林桃借给她的钱开了一个小水果摊，婆婆边看孩子边看着水果摊，两不误，收入相对稳定了，困难小了。她摸黑到水果批发商那里把水果批来，婆婆就可以卖了，她就上山开荒挖坑，一天不到山上来就感觉不舒服，今天带着孩子来看一看，也顺便教育一下孩子。金虎突然抱住林桃的腿大声说：“叔叔，你给我当爸爸吧，我想有一个爸爸！”一句话把两个大人闹了个大红脸，桃花羞得更是无地自容，双手捂住了脸。金虎哭了，说：“为什么不行？你对妈妈那样好，妈妈又那样苦，自从爸爸没了，妈妈就常常哭，你借给她钱以后，她就不再哭了，我知道的，别看我小，我知道妈妈也是想要一个爸爸。”林桃给金虎擦着眼泪，认真地给他说：“叔叔不能给你当爸爸，因为你妈妈是叔叔的姐姐，懂吗？叔叔给你当干爸爸，叔叔会帮你的，好不好？”金虎似乎不明白，仰头看着妈妈，妈妈说：“金虎，快叫干爸，这样太好了。”来到了山下，小路不好骑车了，林桃下了自行车，指着远处的山坡，大声说：“看，山坡上那一片云霞！”林桃推着自行车，两个人顺着小路向山上爬去。姚晓月问林桃：“故事讲完了？”一个冬天，可怜的桃花就把整个山场整理了出来，挖出了270个树坑。场长杨大亮正在擦拭自己的小汽车，准备带着女友到市里玩的，桃花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杨大亮没有说行不行，把桃花引到了办公室，洗了手给桃花倒了一杯水，才说话：“大姐啊，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凭什么就赊给你桃树苗呢？”桃花站起来，把双手递给了杨大亮，说：“大兄弟，就凭我这一双手，你看看这还是女人的手吗？”场长杨大亮被桃花的手震动了，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手面皮肤粗糙黝黑，满手上裂满了血口子，手指头都伸不直了，整个手掌都是老茧，连手脖子上都布满了细小的血口子。杨大亮不忍心再看下去，扭过头去看着墙壁，他马上联想到女友细嫩如葱白的小手，唉，人比人啊！桃花说：“杨老板，我丈夫车祸去世，给我留下的唯一财产就是一片山场子，我要把它变成花果山、桃花源，一冬天我没歇一天，开荒挖坑，山开出来了，树坑挖好了，我没有钱买树苗，救了我一命的小伙子给我两千块钱，我给婆婆弄了个水果摊子，所以我只好来向你求帮，赊给我树苗，多少利息都行，等我的桃子丰收了，挣了钱就还你，请你相信我。”杨大亮说：“大姐啊，现在栽桃树太早了，要冻死的。”桃花伤神地说：“没有办法，270棵树苗，我一天只能栽十几棵，我估算了一下，我要栽一个月左右，我只好早干，我栽几棵就到你这儿移几棵，一直到栽完，就是给你添麻烦了。”杨大亮说：“这时候栽上，成活率低，树苗又贵，太可惜了，不能这时候栽。”桃花焦急地说：“可是要晚了我就栽不完了，就要拖到明年。”桃花摇着头小声说：“我找不起，没有钱，没办法，你就帮帮我吧。”杨大亮大声说：“不行，天气刚化冻，还有霜，这时候栽上都会冻死的，糟蹋树苗，坚决不行。”杨大亮在屋里踱起了步子，想了半天掏出了手机，通了以后说：“春苗啊，今天咱不去市里了，我带你去爬上，给你一个惊奇，见了面再详细说，你换好运动鞋，我去接你。”挂了电话又对桃花说，“大姐啊，我要到你的桃园里考察一下，去看一看，再决定怎么帮你，别担心行吗？”杨大亮带着桃花先到县城里接上女朋友谢春苗，一上车就介绍说：“春苗，这是桃花姐，她想赊咱的桃树苗，我带你去考察一下她的桃园什么样，再做决定。”两个女人互相看着，桃花说：“这人啊，没处说去，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看你家妹妹，我就没法活了，妹妹就是天仙，我就是癞蛤蟆一只！”谢春苗本来是要到市里去逛商场的，又改变去爬山，本来心里不好受有点生气，听见桃花这样一说，心中的火气就消了一半，说：“大姐你可别这样说，你也很漂亮啊，咱们都一样。”杨大亮一边开车一边说：“桃花姐一个人一冬天开出一片山野，挖了270个桃树坑，你信吗？”回头看了一下两个女人，“大姐你把手给春苗看看！”春苗抓起桃花的手，惊诧得张开了大嘴，仔细摸了摸，剐得自己的手生疼，感慨地说：“老天爷呀，你这是在虐待自己，怎么会弄成这样啊，你就不会少干一点，关心一下自己！”杨大亮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说：“这就是劳动人民，马克思说过，劳动是最美的，大姐，我觉得你跟春苗一样美，甚至比她还要美。”到了山场，三个人在布满树坑的山坡上走着，杨大亮和谢春苗被桃花的吃苦精神感动着，到了高处杨大亮指着下边说：“这里将变成一大片桃花林，桃花姐将是这里最漂亮的一朵桃花！”他的话语庄重、严肃，听不出一点玩笑不恭的意思，谢春苗频频点着头。桃花也看着山下星罗棋布的树坑，眼前仿佛满树的桃花就要盛开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杨大亮查看了水源，查看了上山的途径，检查了山野的土质，一挥手说：“大姐啊，栽什么品种树苗、什么时候栽树苗，你都不要问了，我包了，还有，栽树的时候还要上底肥，你准备了吗？”杨大亮指着春苗说：“她是林业专家，今后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她，她可是林业大学的高材生，我是她忠实的学生！”3月12日植树节这天，惠风和畅，艳阳高照，“春苗苗圃场”的所有员工，加上杨大亮、林桃、春苗、桃花一大群人，在桃花的山场子干上了。施底肥的施底肥，汲水的汲水，植苗的植苗，培土的培土，分工协作，栽树的进度很快。一个热闹红火的场面。小伙子们一边去挑水一边“嗷嗷”地叫，几个姑娘一边栽树苗一边唱起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桃花的儿子金虎嗷嗷叫着跑上跑下下。从栽树开始，桃花就感动得泪眼婆娑，不知说什么好。杨大亮一把拉住了金虎，说：“你都认林桃做干爸了，也得认我做干爹，要不，我们就不帮你妈妈栽树了。”金虎的小脸跑得通红，气喘吁吁地说：“你去跟妈妈说，要妈妈同意才行。”两个小伙把金虎拉到春苗跟前，说：“这是你干娘，叫一声。”春苗羞得满脸通红，追着打两个小伙子，姑娘小伙子们跟着起哄，满山坡上洒满了欢笑。春苗跑累了，坐下来，把金虎喊到身边，大声说：“这小家伙多可爱，干娘就干娘，还能怎的？金虎以后就叫阿姨干娘，看你们这群瞎货能怎样？”一个姑娘喊：“春苗姐，没结婚就有儿子了，啊哈哈哈哈……不害羞啊……笑死了！”春苗把金虎抱住，说：“干娘教你一首儿歌，想不想学？”桃花看着春苗说：“杨场长，你家妹子真漂亮，你的命真好，人家可是吃国家粮的大学生，听说你才是一个初中生，怎么追的人家，你真有本事。”林桃开玩笑说：“是啊，你怎么追的，介绍介绍经验，咱也学习学习。”杨大亮哈哈一笑，看着春苗说：“她追的我，咱不是吹牛，不信你们去问她。”春苗不理会他们，带着金虎向山上走去，脱离了大家伙，找了一个小山坳，揽着金虎坐了下来。林桃看春苗走远了，说：“老杨同志，讲讲你的罗曼史，让大家伙也开开眼界，学习学习。”杨大亮看着远去的春苗说：“讲就讲，不是什么秘密。”初三·6班的教室里，年终评选发奖会正在进行着，说是发奖会到不如说是座谈会，班主任买了瓜子、水果，全班同学坐成一个大圈一边吃着一边说笑，领奖的到圈中央去领。春苗又被评上“三好学生”，她高兴地领了奖状回到座位上，杨大亮就大声说：“老师，评选不合理，有些同学不够三好学生的标准，却年年评上三好，不合理！”班主任笑着说：“下面请我班捣蛋大王杨大亮表演节目，大家欢迎！”随着同学的尖叫和掌声，杨大亮被几个同学推到圈中央，他大大方方地说：“老师，我说错了你别批评我，再者，我的话要是伤到一些同学不带生气的。”杨大亮说：“那我就把我看到的想到的说一说，不见得对，我感觉肯定有对的地方，比如三好学生的评选就不合理，三好三好就是德、智、体三样好，好几个同学体就不合格，体育和体格都不好，其实我们选的就是学习好的。就拿春苗来说，学习数第一老师就拿着当朵花，那小体格就跟豆芽似的，五级风都能刮一溜歪，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俺真羡慕！”杨大亮说：“学校里做得也不对，名额分配就不科学，比如一个班六个名额，那就是一个班级只能产生六个三好学生，再优秀的班级也就是六名，再差的班级也就是六名，我们班比他们班强多了，三好学生的最后一名比他们班的第一名成绩还好，好多同学要是在其他班就是三好学生，在我们班就不是，这合理吗？学校里拿出东西来奖励学生，目的是调动其他同学的积极性，这样，我们还努力个什么劲，只有六个名额，我们是争取不上的，只好自暴自弃，随波逐流。”“再说了，学校领导、好多老师、包括班主任老师您都偏心眼，都偏向着学习好的同学。都是迟到，要是我，就要受到严厉的批评；要是春苗，您一句话不说就让进教室，今天早晨就是这样。学习好、能考上大学就有前途吗？就对社会贡献大吗？我看不一定。”班主任也鼓了掌，一边鼓掌一边说：“大亮同学能否举一个例子，考不上大学的为社会贡献大的，让咱们也开开眼，同学们也学习一下。”杨大亮本来已经坐下了，又站起来说：“老师，你要不生气我就说。”杨大亮说：“你们老师都是大学毕业吧，可是你们一年的工资还不如我爸爸一个月的收入，我爸爸初中没上完！爸爸给我讲，南方发大水那年，洪水下去以后，可能发生瘟疫，我爸爸自己掏腰包买了十万斤大蒜，四卡车，他亲自开车带队送到他批发蔬菜的市场，把大蒜免费送给市民，当地政府还给他送了光荣匾。我们有很多同学成绩不好，我们可能考不上大学，但是同学们我们不要气馁，跟春苗他们比一比，我们现在不是三好学生，但看谁以后的成就大！”教室里鸦雀无声，他的话语有些重了，春苗把奖状撕了。杨大亮走到春苗跟前深深地弯下腰，然后说：“对不起春苗同学，我不是针对你的，我真诚地向你道歉。”说完，冲出教室。春苗上大一那年春节，杨大亮敲开了春苗家的大门，春苗一见有些吃惊，杨大亮赶紧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谢县长的。”杨大亮说：“我去了谢县长办公室四次都没有人，我找他老人家有急事，讲老同学的面子，让我见一见县长。”春苗说：“他不欢迎别人到家里来说事的，我相信他也不欢迎你。”杨大亮说：“你给引荐一下，我说的事情你也可以听一听，我说完事他要还是不欢迎我，怎样处置我都行。”春苗的爸爸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说：“讲你是春苗的同学我就见见你，小伙子有什么话就说吧，要简单些，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杨大亮说：“谢县长，咱县的苗圃场不能承包给烧砖的去烧砖，我承包下来栽苗木，一定能干好，希望得到你当县长的支持！”杨大亮说：“可人家给的承包费高，我实在比不过人家，我们不能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就毁了国家的耕地。园林局就要签合同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谢县长若有所思，想了一小会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就一定能干好？”杨大亮大声说：“三句话：一、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从小我就认准了政府的这个号召，只要种树就要买树苗，鼓捣树苗肯定挣钱；二、我国的森林覆盖面积率只是小日本的四分之一，我国广袤的山川、平原、丘陵、河滩需要大面积的绿化，需要各种树苗老鼻子了，与国家与我个人都会有好处的；三、我初中没毕业就开始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到了沙漠，去考察、学习各种苗木的栽培技术。”说着话，掏出了几页纸递给谢县长，“这是我对咱县苗圃场的十年规划设计方案，请您过目，请您一定帮帮我。”谢县长轻轻弹着规划设计方案，说：“贷款挺难的，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春苗送他到大门口，杨大亮着急地问：“以你的经验，我会是个什么结果？”杨大亮异常高兴，说：“真的这样，我要谢谢你，我请大小姐吃饭，请你赏光。”在春苗爸爸的支持下杨大亮承包苗圃成功，几年下来，他身上脱了几层皮，拼上了性命工作，真就做成了一番事业。春苗大学毕业，还没有到林业局上班，杨大亮把她接到苗圃场，要聘请她做技术员，春苗只是摇头，春苗说：“你就是做成江北第一大苗圃场，你就是做成亿万元的大老板，我还就是感觉你就是个小初中生！我连三好学生都不合格，当你的大技术员更不合格了。”两个人只要见了面，就是吵架，准确地说就是春苗看不起杨大亮，为了三好学生那点事，春苗对他就是有偏见。春苗去参加县里的一个表彰大会，表彰的第一人就是杨大亮，他资助了五个贫困孩子上学，当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哭着讲述自己想上学而没有钱是杨大亮资助了的时候，会场里哭声一片，春苗也被打动了，她才真正了解了杨大亮。杨大亮并没有参加表彰会，叫别人代替的，春苗就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到苗圃一看，杨大亮正跪在泥地里嫁接桃树苗呢，一身土一身泥，嘴里含着叶芽，就像个泥猴，不能跟春苗讲话，只能乱比划，看着他的形象，春苗乐开了花。等杨大亮把嘴里的叶芽嫁接完，漱了口，春苗说：“本小姐来给你做一个业余的技术员，你给我多少聘金呢？本小姐体弱，想挣些钱买些东西补补身子，省得弱不禁风。”杨大亮高兴地说：“只要你来给我做技术指导，你要我的脑袋我都砍给你。”“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留着耍耍贫嘴，多挣些钱，多资助几个贫困孩子，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心，挺让我感动的。”杨大亮说：“其实我是向你学习，你忘了你在咱班发动团员给没有母亲的王大龙捐款，你捐的最多，那时候我就打算向你学习心灵美。”杨大亮着急地说：“姑奶奶，这点小事还能记一辈子啊，你就是身子弱嘛，你看看现在，瘦得皮包骨头，别光追求骨感美，丰满一些更有风韵，你光这样瘦，小心嫁不出去！”春苗拿起一个杂志就打杨大亮，杨大亮就跑，先在屋里打闹，后又打到屋外，再追到田野里，一直把杨大亮追打得气喘吁吁，蹲下双手抱着头讨饶。春苗也是气喘吁吁，双手掐腰问：“我身子弱吗……小样，让你看不起我……我瘦可是我有力气，我打不死你！”杨大亮站起来仍然双手抱着脑袋，笑着说：“没想到你体力这样好，佩服佩服，”弯腰低头捏腔拿调地说，“小生给你赔罪了！”春苗照他肩上就是一本子，说：“油腔滑调，就会耍贫嘴！”有些害羞地转身回到办公室。春苗所学的专业给杨大亮技术上极大的支持，杨大亮没有给春苗一分钱，只是把苗圃的名字改成“春苗苗圃场”。杨大亮说：“认识我俩的人都说、两家老人也都说我俩恋爱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知道春苗心里有我，可我总觉着配不上人家，人家是天鹅，我就是癞蛤蟆，”一个姑娘也说：“就是，春苗姐要是跑了，你不得上吊啊？赶紧求婚吧，小心飞了！”杨大亮看看天色说：“不说这个了，天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桃花姐，我们给你干活，你总得管我们一顿饭吧？”桃花摇着头，很难为情地说：“我实在管不起，对不起大家了，等我收了桃钱，我请大家喝酒，现在先欠着。”杨大亮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苹果七八年，那要三年以后，我们就耐心地等着。桃花姐你别介意，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都定好了，一缸子豆腐脑，还有大烧饼，我估计一会就到了。”林桃和姚晓月跨入桃园，仿佛一下子掉进花海里，这一大片桃树林，感觉像是被桃花埋住了。早开的白得娇艳，中开的粉得美艳，刚开的红得鲜艳，姚晓月的眼睛不够使唤了，看见哪一棵都感觉到新鲜，她看看这朵，又嗅嗅那夺，空气中透着一丝丝的甜，轻轻跳着拍着双手说：“太美了，美死了！”俩人来到桃花姐看桃园的两间茅屋前，杨大亮、春苗早来了，正在桃花树下的石桌跟前喝茶聊天呢。林桃说：“姚晓月，银行职员，我俩交往一段时间了。”桃花牵着姚晓月的手，高兴地说：“大兄弟真是好命，看妹子就是一个仙女。”金虎从屋里跑出来，喊了一声“干爸”就往林桃跟前跑，半路上被春苗拉住，指着姚晓月说：“这是你干妈，快快喊！”姚晓月蹲下来，捧着金虎的脸说：“这孩子，真可爱，以后别叫金虎了，就叫小可爱吧！”一个小姑娘跟金虎差不多年龄，端着一杯水过来，冲姚晓月说：“干妈，请你喝水！”姚晓月羞得不行，接过水结结巴巴地说：“这孩子……这……怎么也这样叫啊？”小姑娘说：“爸爸给我说，金虎弟弟叫什么，我就跟着叫什么，我俩一样。”春苗和杨大亮乐得哈哈笑，杨大亮说：“这是桃花姐的女儿，你说怎么叫啊？”又拿腔捏调地说，“也是叫我干爹的，多可爱的女儿，小丫头可懂事了。”林桃迷惑地问：“桃花姐不是就一个儿子吗？怎么又多了个女儿？”杨大亮说：“哈哈，不常来，不知道了吧？小姑娘的爸爸是一位小学老师，跟桃花姐是邻居，妻子为了救过马路的学生献出了生命，是一位英雄！两个人同病相怜，互相帮助，这不是帮着帮着走到一起了，两个可爱的孩子都有了爸爸妈妈，快结婚了，我们打算好好庆祝一下。”林桃高兴地说：“桃花姐，祝贺你，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桃花泪眼朦胧，说：“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你们，我哪知道生活有这么美好啊，我是遇见好人了，我欠你们的情分可怎么还啊！大亮兄弟，我得欠你多少钱啊？”杨大亮站起来边走边说：“我得细细算算，不过算了好几回算不清，春苗说算不清就是没有，没有就是不要还。”杨大亮说：“春苗同志啊，好同志一个，给我做技术指导多年，我要给她一些补贴，她说这么些年算不清了，算不清就是没有，没有就是不要还。”春苗拉着桃花和姚晓月一起坐到石桌边，给几个人说：“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大家看看可行不？我想咱们三家一起结婚吧，举行一个小型的集体婚礼，我们的爱是多么纯真、幸福，放在社会上结婚就俗气了，我们就在桃园举行婚礼！”姚晓月拍了一下手说：“我同意，太美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桃说，“跟林桃定下来以后，我心中一直有一点顾虑，光看到了他的雅静，其实……其实了解他不深，现在看来，我找他找对了。我赞成，这是好事，咱们年龄都不小了。”杨大亮说：“我把我的心里话说说，我总觉着欠着春苗什么，总想给她一个很了不起的一些东西，她是一个志趣很高、知识丰富的大学生，我呢？土包子一个，我有时想：她怎么能爱上我呢？太亏着她了！现在看起来，我错了，耽误了她好长时间，要弥补我的错误，只有好好待她。她的提议我赞成，我听她的。”桃花姐羞红了脸，笑着说：“认识你们、能跟你们一起我真幸福，沾你们的光了，我赞成，我想……他也会赞成，我……我这辈子报答不完你们的恩情，真心地谢谢你们。”春苗把桃花和姚晓月揽起来，三个女人搂在一起，春苗说：“桃花姐，别说谢不谢的，看看现在这个社会，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比什么都重要。你是一个好人，我们帮着你，其实我们心里很高兴、很幸福，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给你一份帮助，你却给我们一份温暖，帮助是相互的，并不是孤单存在的，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姚晓月被感动了，流下了眼泪，说：“认识你们真好，我的生活真的要改变了，我原先把自己包裹起来，不与社会交往，孤立独处，生活单调，现在找到知己了，很感动、很高兴，我想我们要是能组织一个什么小团体就更好了。”杨大亮站起来，远望着山下，大片桃花尽收眼底，游人越来越多，山脚下停满了汽车，他把眼光收回来，对桃花说：“桃花姐，你该批发一些东西来卖，饮料啊小食品什么的，也是你的一点收入，你看人越来越多了，我相信会好卖。”林桃也站起来，跟杨大亮并肩站着，看着山下说：“我们在山上建一处大酒店，生意肯定好，现在人们都向往山野生活，我们搞土的、农家乐形式的，肯定行！”三个女人也站了起来，一起看着山下。姚晓月说：“多美呀，酒店真要建起来，来的人一定很多，我看真行的。”杨大亮说：“我来解决资金问题，桃花姐出地皮，林桃先生你就要出力了，一切你来操办，你就是酒店的总经理，你又没有具体工作，正好就任，咱们就办一个纯洁的大酒店，集休闲、娱乐、餐饮、度假为一体的、高档次的度假村！”林桃说：“两位大学生显身手吧，春苗、姚晓月动动脑子。”春苗说：“这不现成的吗，就叫‘桃花源度假村’就行。”桃花突然拍着手大声说：“叫‘杨林春月’度假村，把你们四个人包括进去，太好了！”林桃说：“你们看这样啊，集众家之长，叫‘春月桃花度假村’，春是春苗，月是姚晓月，桃花就是桃花姐，也是咱们的桃花源，既不俗气又朗朗上口，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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