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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一生好入名山游

 昵称45109175 2020-09-03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现在很流行这句话。想去看看是可以的,但先要问问口袋里的钱够不够?还要问问有没有时间?“有钱”“有闲”还要“有意愿”是当今人们进行旅游的必要条件。那么对于唐代的大诗人李白来说也是这样的吗?李白有钱吗?有闲吗?

李白24岁时就离开家乡,开始“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他踏名山、求古迹、喝美酒、品美食、交好友,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游览了很多的A级景区。《中国文学史》说他“浮洞庭,历襄汉,上庐山,东至金陵、扬州,复折回湖北,以安陆为中心,又先后北游洛阳、龙门、嵩山、太原,东游齐鲁,登泰山,南游安徽、江苏、浙江等地,游踪所及,几半中国”。据统计,李白一生约游历了今天的18个省(区、市),共到过206市县,登过80多座山,游览过60多条河、20多个湖。当然,走了这么多地方,钱肯定没少花,何况我们的大诗人不仅爱喝酒,还爱讲排场。虽然李白具体花了多少钱没有人统计过,但从现存史料中,我们能大概看一下他所花掉的钱。

“黄金逐手快意尽”这是他每次花钱的感觉;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是钱花完了用自己的东西换酒喝的豪情;
“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他在扬州不到一年就“散金三十余万”(在当时也能买大约30匹好马)。由此可见一斑,大诗人还是很有钱的。


有人要问了,这样大的花销,钱是从哪儿来的?因为我们知道李白不是官员,没有工资,也不是富商,靠什么挥金如土?根据史料记载和学者的研究,李白出身富商豪门,家里很有钱。他的父亲“李客”(好像不是他父亲的真名,而是大家的惯称——姓李的客商。)或者他的家族在从事商业活动。从李白出手阔绰的“天性”来看,他的家庭是很富裕的。至于到底富到什么程度就很难说了。李白出生在碎叶城 ,当时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支点,商贸流通、客商往来,非常繁荣。李白的家就在这里,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商业家庭的财富养成了李白淡漠金钱、出手阔绰的性格。同时,富商之家也成为李白旅游生活的第一个经济来源。

除了父母给之外,李白还有一个经济来源就是他的婚姻——“做女婿换的”。李白一生共有两次正式的婚姻 ,而且都娶的是相门之后。第一次是他26岁在湖北安陆和相门之后的许氏 结婚,做了许家的“倒插门女婿”;第二次是李白 49岁时,在梁园(河南开封)迎娶了前朝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应该说做“权贵之后”的女婿也为李白的漫游生活提供了一定的经济支持。
家庭的支持是重要的,但光靠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这也不是李白的风格,他还要靠自己。李白靠自己靠什么?我们知道李白有才,而且很有名。他才华卓越,名动京师,获得了上达天庭的平台和机遇;他任翰林待诏,陪读唐玄宗煮酒论英雄;他有下达各路诸侯的渠道和关系,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此外,他还有通达民间社会的第三条道路,豪强、铁匠、酒家老板、文人墨客、侠客、道士等都争相结交,广受欢迎。说到底,就是他有文章事业。李白曾自诩“日试万言,倚马可待。”而且能够“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海。”是的,这是一位天才,他并没有吹牛,就连当时的大文豪、礼部尚书苏颋都夸赞他说:“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虽风力未成,且见专车之骨。若广之以学,可以相如比肩也。”由此可见他的文章事业有多通达了。写文章不仅是他最擅长、最自信的事情,也是他进行旅游活动的一条有效途径。如《酬张司马赠墨》中“今日赠予兰亭去,兴来洒笔会稽山。”《赠黄山胡公求白鹇》中“请以双白璧,买君双白鹇。……我愿得此鸟,玩之坐碧山。胡公能辍赠,笼寄野人还。”《酬殷明佐见赠五云裘歌》中“故人赠我我不违,著令山水含清晖。顿惊谢康乐,诗兴生我衣。”类似的馈赠是很多的,甚至成了李白漫游生活的一种常态。如《答杜秀才五松山见赠》《答友人赠乌纱帽》等等。这就够了,何况唐代的景区景点也不收门票,能省下不少的钱。

在诸多的答谢诗中,最有名的就是《赠汪伦》了,可谓是妇孺皆知,流传久远。


李白乘舟将欲行
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
不及汪伦送我情

据说,汪伦的子嗣一直将这首诗作为传家宝,珍藏传代。有人可能会问,汪伦是谁啊?他给李白都送了什么?竟让仙风道骨、傲视权贵的天才诗人如此盛赞,竟然连桃花潭的深水也不及。这是何等斤两,何等贵重。

清代诗人袁枚在他的大著《随园诗话》里给我们送来了答案:“唐时汪伦者,泾川豪士也。闻李白将至,修书迎之,诡云‘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李欣然至。乃告云:‘桃花者,潭水名也,并无桃花;万家者,店主人姓万也,并无万家酒店。’李大笑,款留数日,赠名马八匹,官锦十端,而亲送之。李感其意,作《桃花潭》绝句一首。”袁枚先生已经说清楚了,这首近乎大白话的诗和这段近乎大白话的解读,不仅让我们羡慕李白,羡慕汪伦,也羡慕那个时代。它还让我们明白,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可以身无分文,但绝不能一名不文。你可以“白住”五星级酒店,但一定要留下试住体会;你可以“白吃”地方特色美食,但要留下推荐文章;你甚至可以“白坐”旅行的大车、班列和飞机,但一定要留下故事,留下诗词文章,为他们提供营销的“爆料”。似乎扯得有点远,回到正题。很清楚,家庭的支持、自己的稿酬、友人的馈赠构成了李白旅资的三个主要来源。除此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笔,那就是皇帝发给他的奖金。在《新唐书·文艺列传·李白传》中说:“帝赐金放还。”这可能是一笔巨资,因为皇帝给钱,太少了也拿不出手。如果说多的花不完,那也不现实。但可以肯定的是,数额还是相当可观的。具体多少,不知道。此外,永王李璘的使者到庐山请李白出山的时候也有赠金:“徒赠五百金,弃之若浮烟。” 。不管李白收没收,钱总是有人来送的。

以上这些多路径的经济来源,支撑了李白的旅游生活,也体现出大唐盛世中人们对诗人,特别是对李白的喜爱和特殊礼遇。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越是这样,我们越能看到那个流芳百世、启迪后人的诗人李白,他永远都在做金钱的主人,独立而不苟且。


现在,李白有钱了,那他有闲吗?

李白是一个大忙人,他热衷于功名,喜好交友,痴迷剑术,勤于诗文,而且酒局颇多,还要学习炼丹,可以说要干的事情很多。虽然说事情很多,但由于他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请假的烦恼;他家庭富裕,没有拖累,可以说没有多少后顾之忧,要旅游是可以的,而且很多事情都可以在旅游中兼顾。于是,李白开始追求诗和远方,开始了“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的人生漫游。
有钱也有闲,加上身体好,又热爱旅游,那就走吧,于是李白的旅游线路越来越长。他在大唐的疆域自由驰骋,说走就走,说游就游,逍遥自在,豁达随心。即使在他流放夜郎的时段,他也没有陷入暗淡无光的颓废黑夜,一旦放还,他就“千里江陵一日还”“轻舟已过万重山”,而且要“圣主还听《子虚赋》,相如却与论文章。”仿佛又回到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自信岁月。

李白的旅游既有为旅游而旅游的成分,也有随遇而安、随心所欲的漫游,但更多的还是跟随着他的政治目标。他从小跟随父亲和家人游历在长安这样的大城市,目睹了古丝绸之路的繁荣;他在四川度过了青少年时代,亲身体验了蜀地的风光、蜀道的艰难;他游历黄河流域,描绘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奇观;他游览长江名胜,接受了不同地域文化的熏陶,特别是长安失意之后,他南下江浙,畅游江南的扬州、南京、会稽等,创造了一篇篇历史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登金陵凤凰台》等就是在这个时期、这条线路上的“旅游产品”。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此时此刻,我们读到了诗人的沉醉、忧伤,也读到了诗人的自由、傲岸。


江南的景色虽好,但无法解除诗人的忧伤。诗人决定北游,还要入幕边军,建功立业。现在算一下,李白从44岁到天52岁,先后游历了今天的河南、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等地。在安徽宣城,游历了敬亭山、宛溪。在宣城他写下了《宣城谢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之后不久,安史之乱爆发,李白奔赴长安受阻后隐居庐山。这虽是落魄,却留下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丽美景。
……


美景之外有美酒。关于酒,这是一个和旅游关系非常紧密的话题,没有酒的旅游总是显得单调了些。而李白的旅途到处都散发着酒的醇香,到处都呈现着酒的酣畅,到处都充满着酒的豪情,一直穿透历史,直逼当代。请看:“会须一饮三百杯”。李白的酒量是惊人的,动辄就是“三百杯”。这拿今天普通游客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简直就是要醉死,更别说游遍大江南北,写下文章千篇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是专门写酒的,而且将酒写到了一个巅峰,写出了诗人的慷慨豁达,写出了饮者的斗酒狂放,写出了现实的人生愁苦,写出了未来的超凡脱俗。

有酒还要有喝酒的人。李白一生交友无数,在他现存的诗文当中指名道姓的就有四百多人,上至皇帝,下至平民,三教九流,各个阶层都有非常广泛的交往。当然,这些人不能说都是他的游伴,但至少可以说明他的旅途是很精彩的。在众多的朋友当中,有这么几个人绝对是“好驴友”。首推杜甫,其次是孟浩然、王昌龄、贺知章、高适、王之涣、丹丘生等人。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44岁那年,政治上失意的李白从长安旅行至河南开封,正好遇到了在此间料理家事的杜甫(32岁),两人一见如故,不忍分离,便携手游历河南诸地。这时,另一位伟大的边塞诗人高适(40岁)也在开封,于是便欣然加入,组成“三人自助旅游团”,开始漫游“老家河南”。这次愉快的旅行不仅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成为一段文坛佳话,至今流传。

李白、杜甫、高适三人旅游团一边喝酒,一边纵论古今,畅谈志向。到了高适的地盘,自然由他做东,穷的没有酒钱的高适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旅费,他们三人在孟诸野泽狩猎,在梁园赋诗,在酒馆品味陈年佳酿,笑谈天下大势,何等快意潇洒。史料记载他们“饮酒观妓,射猎论诗,相得甚欢。”他们游览开封城,远眺原野,遥想当年汉高祖;他们登临宋州(河南商丘)以北的单父台(在今山东单县);他们游王屋山,登阳台观赏司马承祯所作山水画。李白作为老大哥,在山水画前当仁不让写下草书:“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这幅李白唯一传世真迹《上阳台帖》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成为他们三人畅游的一个见证。

后来高适创作了《宋中别周梁里三子》诗形容李白:“李侯怀英雄,肮脏乃天资,方寸且无间,衣冠当在斯。”还说:“俱为千里游,忽念两乡辞。且见壮心在,莫嗟携手迟。”杜甫也创作了《遣怀诗》,怀念当年三人旅游经历:“忆与高李辈,论交入酒垆。两公壮藻思,得我色敷腴。”三人的旅游之所以如此畅快,除了相互欣赏的才华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有极强的功名心。杜甫要“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高适要“举头望君门,屈指取公卿。”李白更不用说,他要“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


可惜,时也、命也、运也!杜甫穷困潦倒,一生颠沛流离。李白不仅壮志难酬,反而沦为阶下囚。唯有高适平步青云、位高权重,成为皇帝身边的大臣。当李白陷入“附逆罪臣”的“枷锁”中,他自然想到了高适。回想起他们曾经策马扬鞭、畅游野外的美好时光,李白拿起笔给高适写信,请他施以援手。在《送张秀才谒高中丞并序》中,李白甚至不忘盛赞高适“智勇冠终古,萧陈难与群”“英谋信奇绝,夫子扬清芬。”因为高适当时正是讨伐永王的军队指挥官。

高适却视而不见。客观的说,高适有他政治上的难处。此前,高适以卓越的政治眼光选择了太子李亨集团,而政治上天真的李白加入了永王集团,昔日好友,形同陌路。我想此时的高适肯定有过难过,有过犹豫,甚至拍桌子、摔杯子,但终究爱莫能助。站在今天的立场,我们无权褒贬。政治斗争的残酷无情,特别是作为新立皇帝通过流血手段,刚刚杀死了那个“夺位”的弟弟,对“谋反从逆”的重犯李白,自己的顶头上司心里有多恨,高适心里不会不不清楚。此时,朝中的有些大臣不是正等着有人去引火烧身吗?到时候,乌纱帽被摘可能是小事,弄不好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作为具有政治眼光和军事能力的大龄官员高适来说,他不会不知道轻重,不会不明白取舍。所以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

“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唯有杜甫为李白鸣冤叫屈。

“主将收才子,崆峒足凯歌。闻君已朱绂,且得慰蹉跎。”也唯有杜甫为高适由衷高兴,没有一丝妒忌。

这就是杜甫,虽然我混的得很失败,但我忧伤着你们的忧伤,快乐着你们的快乐,没有利害,只有友谊。

后来,高适位列侯爵 ,权力显赫,又被称为边塞诗人领袖;李白酒入豪肠,醉酒而死,誉为“诗仙”;杜甫穷苦蹒跚,忧国忧民,名为“诗圣”。他们都是不朽的!


“三人旅游团”之后,又迎来一位诗人旅行家孟浩然。“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在湖北武昌的黄鹤楼上,28岁的李白和40岁的孟浩然相会又相别。在李白的目光中,刚刚送别的孟浩然已成一叶扁舟消失在江天交汇之处。很难说是悲伤别离,更多的是他乡遇知音的相见恨晚,是对未来再聚的美好期待。十多年后,两位诗人又一次相会,李白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英雄惺惺相惜,孟浩然的白云品格、青松风度、绝代才华、自由精神不正是李白所倾慕的吗?不也是无数资深旅行者所追求的吗?

几年前,我登上黄鹤楼,亲身体会两位诗人会面送别的场景,那天是晴天,但没有万里晴空;那天的长江浑浊沉重,更像是在呜咽哭啼,它被污染的太久了,像患上了一场重病,传递出逼人的沉重。历史的文化气息尚在,楹联令人耳目一新,时刻提醒你,这就是黄鹤楼。
……

天子呼来不上船,平民中间最逍遥。在漫游中,李白的笔下除了帝王将相、文人雅士,还有汪伦、漂母、酿酒老板、工匠等平头百姓。这些普通的劳动人民被他动情歌颂,不仅丰富了他漫游生活的内容,也拓展了他文学创作的深度与广度。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跈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 这些身份低微、生活艰辛的工匠们,他们在炉火的照射下,敲击着的铁器火星四射,房内烟雾升腾,他们汗流浃背,唱着劳动号子,那浑厚粗犷的歌声穿透黑夜,使得高悬的明月更显光辉,连那寒冷的江面都被震动的涌荡了起来。这就是李白,一位有人民情怀的诗人。他渴望建功立业,一生在不懈的追求着宏大的政治抱负,这种抱负如一条主线贯穿着他的整个旅行历程。从碎叶城到四川,从四川到长安,从江浙到安徽,他一路上都游历在文化繁荣、人文荟萃、接近朝廷的中心地带,他关心政局,留意朝堂,等待和寻找着入仕登台的机会。

这就是李白的“政治旅行”,是求政治的激昂和求之不得的失落并存。他不同于徐霞客,徐霞客本身就志在游历而不在朝堂,他“欲问奇于名山大川”,即使屡次粮绝,深临困境,也能豪迈的发出“弘祖遍觅山于天下,而今乃得逸于山中,故喜极”的心语。他也不同于玄奘,玄奘为求佛法而西游,历经磨难达17年之久,行程5万里路,以“不求得大法,誓不东归一步”的信念置之死地而后生,终获辉煌。他也不同于司马迁,司马迁20岁壮游天下,读无字之书,后来忍辱负重,实现了自己“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伟大梦想。李白带着明确的政治目的苦苦求索,在失意中漫游,在漫游中等待,在等待中犯错。看似“寄情山水”、“乘物游心”,实则心在别处、翘首以待,最终难以得志、“化仙而去”。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据说这首《临路歌》是李白的最后一首诗作,可以看做是他的挽歌。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回顾一生,带着无限眷恋和深沉惋惜,一个人泛舟江上,喝着闷酒,他看见天上的月亮皎洁圆润,伸手去摘,摘不到;看到水中的月亮宛如天上,伸手去捞,够不着,于是索性跳入水中,与这轮月相拥而眠,一去不回了。
……

人们热爱这样率真天成的诗人,就把他的醉酒落水而死赋予了浪漫的诗意,布设无限意境,让后来的人即使在生命最冰冷的寒冬,也能感受到人间的温情。


李白的一生是矛盾的一生,也是骄傲的一生;是真情率性的一生,也是坎坷崎岖的一生;是得意忘形的一生,也是壮志难酬的一生 。他追求的是政治建树,却成名于文学。这是唐诗的幸运,也是历史的幸运。纵览历史长河,如果说成就了“政治家的李白”,而没有诗人的李白,历史将是不精彩的。这一生,李白在漫游求索中,为我们打开了奇丽壮阔的自然人文景象,为今天的旅游生活留下了精彩纷呈、独树一帜的文化遗产;同时,也为无数的游客提供了旅游的精神坐标和思想养分。他的漫游风采,从侧面体现了盛唐经济的繁荣富足,他的穷困潦倒,也是大唐走向衰败的一个标志。李白的漫游使得中国的旅游史显得更为精彩、丰富;同时,也滋养了更多的旅行者去开启更远的航程,更大的视野,更美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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