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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娇妻美妾,贾宝玉为何离家出走?脂砚斋:宝玉有情极之毒

 史海烂柯人 2020-09-03

贾珠被贾政失守打死后,贾母、王夫人对贾宝玉视若珍宝,生怕这孩子再有半点闪失。正因如此,这衔玉而生的少年,凭着长辈的娇宠恣意妄为,整日在内帷厮混。加之身边诸如贾珍、贾琏、薛蟠等人,尽是些不思进取、沉迷美色的纨绔子弟,贾宝玉也难免渐染各种不良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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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雪芹笔下,贾宝玉本质上并不坏,只是也难免被情欲声色所累。神游太虚境时,警幻一再点拨贾宝玉,甚至不惜将秦兼美许配给他,以不负宁、荣二公所托,希望他能有所悟,将心思用在读书上。只可惜,这一切努力终究还是白费了。

关于贾宝玉在现实中的姻缘,一直有“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之争。木石前盟,指的是贾宝玉和林黛玉,而金玉良缘则是说贾宝玉和薛宝钗。贾宝玉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就是与林妹妹长相厮守,共度此生。可天不遂人愿,绛珠仙草流尽了眼泪,也便报完了恩情,撒手人寰之时,贾宝玉反倒和薛宝钗拜了天地。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个有情人未成眷属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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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红楼梦》也好,讲《石头记》也罢,如今通行的本子并非全然出自曹雪芹之手。通常认为,曹雪芹未及终稿,便已在贫困潦倒中死去,只完成了前八十回,而后面的四十回,是由其好友高鹗续写的。当然,近年来有出版社似有新的标注方法,已经高鹗从作者中剔除。

虽然后文是他人续写,亦不排除前文经过删改的可能,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红楼梦》是个悲剧故事。至于贾宝玉的最终结局,多认为是娶薛宝钗、纳麝月为妾,之后又离家出走,考科举、当和尚,而后被那一僧一道挟着翩然而去。续本的写法虽有争议,但总体上还是符合曹雪芹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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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薛宝钗的形象不太为读者所喜欢,可总体来看,她终究还是符合旧时贤妻的标准。比起林黛玉不同,薛宝钗总是规劝贾宝玉读书上进,给人以贤内助的感觉;而其他丫环离开后,宝玉身边还留着个麝月,按照贾家的传统,她很自然地成为了贾宝玉的小妾,论相貌和人品,麝月也是百里挑一的。

然而,贾宝玉家中有贤妻美妾,为何会执意离家出走,跑去当了和尚呢?

对此,我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摩贾宝玉的心境。如果解答这个问题,还需从脂砚斋的批语着手。在第二十一回中,脂砚斋接连披露贾宝玉有“三大病”:

  1. 宝玉恶劝,此是第一大病也;
  2. 宝玉重情不重礼,此是第二大病也;
  3. 宝玉有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看至后半部,则洞明矣。此宝玉三大病也。
家有娇妻美妾,贾宝玉为何离家出走?脂砚斋:宝玉有情极之毒

贾宝玉的三大病中,“恶劝”和“重情不重理”,是比较好理解的。这娇生惯养的少年,生平就烦被人规劝他,而在待人接物时,贾宝玉的原则总是“情”大于“礼”。这种真性情,难能可贵,却也容易伤人太深。所以说,薛宝钗嫁给贾宝玉,根本就是个悲剧。

当然,换做别人,若有宝钗、麝月在侧,倒也真不忍心离家出走,做出这等决绝之事。可贾宝玉偏偏又有“情极之毒”:

宝玉有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能有“悬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忍而为僧哉?

家有娇妻美妾,贾宝玉为何离家出走?脂砚斋:宝玉有情极之毒

脂砚斋寥寥数语,将贾宝玉的性情与心境分析地鞭辟入里。此前,贾宝玉和林黛玉玩笑时,便说过若是林妹妹死了,自己就去做和尚。这伏线千里的写法,配以脂砚斋的批语,倒也证实了出家为僧的结局符合曹公本意。

其实,贾宝玉厌恶薛宝钗的事实,《红楼梦》中早有多次暗示。比如,第二十八回中,贾元春赐薛宝钗的物品中,有红麝香串,贾宝玉涎皮赖脸地要看:

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到:“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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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的这番赏赐,偏偏贾宝玉和薛宝钗等量齐观,林黛玉反而与那三春相同,足见这是赞同“金玉良缘”的。可是,当薛宝钗摘下红麝香手串、露出酥臂后,贾宝玉心里想的竟然是林妹妹。

由此可见,贾宝玉心里真正喜欢的,只要林黛玉一人而已。薛宝钗虽有千般好,终究难以取代林妹妹在贾宝玉心中的地位。及至两人完婚后,贾宝玉越是面对着身边的妻妾,越是觉得了然无趣,对林黛玉的思念之情反倒越来越浓烈。所以,这有“情极之毒”的贾宝玉,便毅然离家出走,跑去做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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