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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之后每次回到娘家，晚上总是要睡在母亲的身边，睡在母亲的炕头上。天才黑，母亲就要早睡了。早起早睡已经成了母亲一生的习惯。睡在母亲身边的我好像自己也变成了孩子，枕头掉在地上，母亲给我枕好。被子没盖严，母亲帮着拉好。母女俩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唠着家常，母亲讲着她那遥远的故事。她说：“我小的时候，你爷爷奶奶……”“嗯，小时候……”我漫无边际地应了一声，其实我的梦早已飞到了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睡在母亲的身边，虽然说当时心里早就有了离开此炕，睡得离母亲远一点，好让自己多玩一会少干点家务，看几本与学习无关地书。但是不行呀！当时条件有限，只有一个炕头，再说了母亲的意见总是正确地，不可反抗地。当然好事多多，还能听一听母亲在百忙中讲几个古老地故事，不然我们总是说个不停，而且还嘻嘻哈哈打闹不止。尽管故事讲不到一半我们都梦入蓬莱了，但刚开始如果讲得含含糊糊我们可不会轻易让的，虽然说早就知道故事的内容了，但必须和以前讲得一样才行，母亲太累了，讲着讲着就没声音了，总是其中一个孩子不满地大喊一声“妈”！母亲被惊醒了，就听到母亲叹息地说你们的父亲比我还瞌睡，实际上是当时他们生的孩儿们太多了,劳动量又大，哎！我们是多么不会体贴父母呀！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但我们也发觉母亲地故事也变了，总是讲着女孩子的故事。谁家的女孩子会干家务，敬长辈，做针线，而且学习好，有大有小有教养，这是母亲最羡慕的。不知不觉我们也跟随着母亲地思想走了。如果我们眉飞色舞、手足舞蹈时，母亲皱着眉头说：稳重！如果我们唉声叹气，把书本扔来扔去时，母亲总是笑着说：“变丑了，活泼点好！”对我们要求还蛮高的嘛！ 再后来，我们像小鸟一样要飞时，母亲总是整夜睡不着觉，默默地流着泪，对我们无奈的微笑着，我们知道，她是舍不得我们离开她的身边。但长大了，总是要飞的，常留在她身边，她又会说愁死的。她这样对我们说的时候，我们又很委屈的认为她赶我们走，这样总是和母亲找着别扭。 等到自己有家了，有孩子了，终于自己惭愧了，每次想起母亲总是浑身汗颜，总觉得孝顺不够，给她买件衣服吧，母亲总是说：够了，够了，这辈子都穿不了了。不让我们乱花钱，没有一个人向母亲这么小气地不让我们为她破费…… 睡在母亲的炕上，睡得最安稳，最彻底，总带有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下次回来，我就会挣着一双朦胧的双眼，听母亲唠家常。哎！睡着就睡着了，母亲不会怪我们的，还有下一次地下一次嘛！（虽然母亲已经去世六年了，但我还是想写母亲在的时候的情节，从心里不愿承认母亲已经去世了）李淑霞，瀚海园读书会会员。曾在太西煤集团有限公司别立贡煤矿、物资公司从事保管，女工委，计生等工作，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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