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上 河 暮色沿着烟波逐渐抹去了铁桥 这首诗的可贵之处,一方面承接名胜的历史性,一方面又剥离传统诗意的赘生物,显露出观景人的当下心得。 开头写景,是暮色中风烟模糊的黄鹤楼,“此时,你若不春望/那就别望了”,因为“蛇山蛰藏,万古愁/早已隐去”,历史的负担减掉了,岁月浩渺中那么多写黄鹤楼的诗句,那么多离愁别绪,暂且放下,而突现眼下之人,眼前之物。“风景比你我更执迷于/隐秘的攀登,台阶陌生如同琴键”,人没有攀登过的地方,风景已经攀登上去了,自然的恢复力,以及生物圈的先在,为迟暮者带来惊奇。“当重生带来新的怅辽阔”,重生可能指眼前触景的重生,也可能指时代变迁带来的重生,重生中亦有感伤,亦有春望,这种不可避免的“诗意的触摸”,跟古人一样。“而更多的触摸来自江上——劳绩属于我们”,江上的触摸,意指江上的捕捞、开采、治理、建设,带来当代的劳绩,也带来生态等问题。“但走失的远不止一只黄鹤/那月亮般涌动的豚的尾鳍”,诗意触摸,感受到的却是诗意事物的诸般走失。“那栖居上的种种狂想……”,另起一节,作概括性阐释,省略号与前面的“远不止”对应。黄鹤等事物的走失,与狂想有关,因为种种狂想,所以栖居已然不在。 诗的结尾,“你需要相信的是,黄鹤永远在某个地方飞渡/连接我们 和那些星辰”,为全诗提气,制造一个理想主义的悬念。因为相信,所以存在,黄鹤成了“未见之事的确据”,成了某种象征物,它在诗意信仰中的飞渡,也成了我们在天地间仍然栖居的美好理由。 特邀点评:唐翰存 上河,原名杨帆,1993年生,江苏南通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心理学硕士毕业。写诗,兼多肉植物研究,现居武汉。 唐翰存,生于甘肃武都,现为兰州交通大学副教授,文学与国际汉学院副院长,兰州大学在读博士。近年来,主要从事文学评论,兼及诗歌、散文创作。曾参加鲁迅文学院第九届高研班(文学理论评论家班)、中国文联全国中青年文艺评论家高研班等。获“黄河文学奖”、“甘肃省文艺评论奖”、“《飞天》十年文学奖”等。评论集《一对青白眼》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16年卷。2016年4月,受聘为中国现代文学馆客座研究员。2017年8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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