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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喜欢猫。也许是小时候家在农村的缘故吧。 记得那时我家的大院子里除了一只大花猫和一群鸡之外，还有一只大黑狗。院外的打麦场南边的圈里还养着一匹大红马，一头猪，几只羊。但你别担心，它们分别住在自己的家里。家里家外，永远都是鸡鸣狗吠，此起彼伏，一片热闹，满院生机。父母和我们姊妹四人整天都忙着为这几张嘴服务，不厌其烦地忙碌着。因为它们和我们息息相关，我们的生活离不开它们，我们和它们和谐共存。没有一个人觉得它们是多余的。就连猫也是如此。 在这个家里，猫是最幸福的一员，它除了吃就是睡觉，情愿时在你怀里撒撒娇，让你抚摸它，挠痒痒。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抓老鼠，但是庄稼人没有它是万万不行的。还有一点，它培养了孩子们的爱心，解除了孩子们的孤独感。猫成了我们家所有人的宝贝。我至今仍然记得弟弟在十里外的乡镇里去上学的时候，我们家的猫因为误吃了药死的老鼠被毒死了，他回家来的时候痛哭流涕，悲伤地把猫埋在门前的一个山坳里，还陪了一个下午，才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因为养猫源远流长，因此，我对猫也是情有独钟。出门在外，每次看到街边路旁的猫，都要跟他说说话，慈爱一番。后来，结婚生孩子后，由于全心全意抚养孩子，也渐渐地淡了对猫的那份依恋。直到后来我自己养猫，我才对猫有了全新的认识。 话说十年前，因为工作调动，我带着孩子离开蜗居了十多年的小家，离开了丈夫工作的煤矿，离开了同甘共苦的朋友们，来到老家县城来教书。尽管工作孩子家务使我忙得不可开交，尽管这儿有老同学和许多亲戚，但是自己的日子还要自己过，不是吗？每到夏日黄昏，看到别人携家带口去散步，去走亲访友，心里不免凄凉。于是，我要求丈夫给我抓只猫来养。 他痛快地答应了。时间不久，他就从农村朋友那里抓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浑身是雪白的绒毛，软绵绵的，眼睛是蓝色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后来，渐渐长大的猫越来越漂亮，就像电影里的波斯猫，优雅，高贵。而且，他对我的依恋也是与日俱增。他每天的伙食也和我们越来越一致，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谁也没见过猫吃蔬菜，可是，我养的这只猫确实吃蔬菜——水煮的小白菜。我们何时起床，他也和我们一起行动。周末谁懒觉的时候，他就老早的起床要吃饭，跳下床去碗里看看，没有吃的，就朝我叫唤，甚至不停地在我脸上舔舐，在我的臂弯里蹭磨，像个孩子在撒娇，我不得不起来给他吃的：小半段火腿肠，切得很碎，然后，弄点馒头混进去，搅拌在一起让他吃。我把他跟孩子一起操心，因此他长得毛色光亮，机灵，讨人喜爱。与我的情分也与日俱增。 当时，我们租住在一个公寓楼的四楼，在二十多米长的楼道的最里面的一个套间。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刚上楼梯口，他就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急切地在屋里叫唤。打开门时，就绕你脚腕转圈，蹭你，直到你抱她抚摸为止。更叫人感动的是：每次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我下自习，他总是在楼梯口等候，我在楼下就能听到他的叫声，这份守候和等待，让你心里暖暖的，柔柔的，很幸福的感觉。 就这样，他陪伴我度过了一段寂寞孤独的离开家的日子。不知何时，他就到了青春期了。大概是八月的时候，他和楼下的野猫们搭上腔了，晚上吵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但他也不敢出去找伴侣。我试着带他下楼，但走到二楼，他就跳下去跑回家了，我只好看着他痛苦了。 他也确实痛苦。猫叫春的样子很是凄惨，表情很是凄楚。那叫声就像痛苦的孩子在哭嚎，叫得你心里十指抓心地难过。后来有一天，他把我的胳膊当成发情的伴侣了。 记得正是仲夏时节，我穿着坎肩，他猛然扑上来，抱着我的胳膊就狠劲地咬，同时发出奇怪的叫声，咬得我大声叫唤，可怎么他都不松口，直到老公狠狠地打他几下，才把他从欲火中烧中赶下来，就这样，他模样可怕地还在盘算着二次进攻。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把我的胳膊咬得伤痕累累。我吓得再也不敢抱他了。也不敢把胳膊露出来了。无处发泄，他就狠命地叫唤，楼道里的人在他的叫春声中烦恼地熬过了八月。 后来，下半年，我们搬新家了。 白天，我们都出门了，他急得没门，把我的两把皮椅和一床棉絮扣成了破烂，也破坏了他在这个家的地位。看来，猫大不中留啊。我们得送他出门找对象了。但是，他拒绝下楼。我们只好不理他了。 突然，有天晚上，我们一家人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沙发下传来奇怪的叫声，那叫声让你心惊肉跳。我们一起爬下去看，发现猫把那只儿子的绒玩具狗压在身下做爱呢。我们一家人哈哈大笑，十岁的儿子说：猫该找个对象了。大家还惊讶地发现，猫把玩具狗的头和屁股分得很清楚，毛绒狗的屁股上还留下了粘粘的液体呢，因此过两天我还得洗洗。好几个晚上，猫咪都会如约而至，跟玩具狗风云雨月一番，全然不顾主人们面红耳热。后来，还恬不知耻地把做爱现场搬到了茶几下。时间久了，我们也习惯了，像看自己的孩子玩耍一样看他谈着恋爱，又一边可怜猫咪，觉得是我们剥夺了他谈情说爱的权利和机会，我们有些对不住他。猫的爱情如此直白，大胆，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人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呢？无论语言和亲昵动作如何缠绵，最终的目的还是性。 记不得是具体的哪一天，儿子考上大学了，我们忙着招呼客人，一整天都忘了他的存在。晚上，喝酒的客人们走了，我才发现猫咪不见了。我们下楼去找。一边呼喊他的名字，一边向邻居打听，但是，我们失望而归。第二天，我们一家利用午休和吃饭时间去周围的村子找 ，打问， 也没找到。接连几天，我们都是吃不好睡不稳的，晚上到楼下等待，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可是，猫咪永远地消失了。每到晚间，我一觉醒来，总要爬到阳台窗口听听他是否在楼下找自己的家呢。我还不时地摸摸被子上面，感觉猫咪的余温。再后来，我还去附近的工地，农家院里，小山坳里都去找了，但他永远失踪了。儿子说：他和对象私奔了。我说，我愿意养着他们俩。丈夫说，孩子大了，该放手了，让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就这样，我失魂落魄好几个月，而他却杳无音讯。后来，领居们说，有几个晚上，听见我的猫凄惨的叫声，他们以为我搬了新家抛弃了猫。 反正，猫咪再也没有回到他的伤心地——我的家。 第二年，我又先后养了两只猫，一只黄色的，一只花猫。但都无法解除我对那只白色的猫咪的思念和眷恋。 写到这儿，我又想养一只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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