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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活给了我一地鸡毛 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 文｜李清浅 来源｜李清浅（wliqingqian） 1 办完离婚手续后，前夫对她说：“咱们离婚的事，先不要告诉我妈成吗？”就在一分钟前，那也是她妈，可现在一纸离婚证，她与那个女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显然不乐意，因为不告诉他妈，就意味着她还要继续扮演儿媳的角色。 “我会慢慢告诉她的，爸爸最近身体不好，不想让他们操心。”男人又补充说。她终于点了点头。瞒得住吗，她有些担心。 她和前夫原先分别在两个城市工作，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按惯例，每月月末她带着孩子去看婆婆的，前夫则从另一个城市赶到婆婆那里。现在离了婚，显然更没有必要回去了。周五晚上，婆婆打来了电话：“妮子，最近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一声“妮子”叫得她心里暧暖的。她和婆婆客套着，小心翼翼地避免说出离婚的事实。“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婆婆问道。回去？那就意味着明天要见到前夫，她不想见他。不回，婆婆岂不是要多心？于是编了个理由，说彬彬要考试了，回不了。婆婆显然有点不高兴，她说：“我想大孙子了。要不，下周你们回来？”下周就是月初了，她月初还从没回过婆婆那里。“再看吧，”她最后说。 那天晚上，婆婆又打过来电话，说做了好多腊肉，让她回去拿一趟。虽然婆婆不再是婆婆了，但毕竟还是孩子的奶奶。犹豫了很久，第二天，她还带着儿子回了婆婆所在的小城。一下车，就看到婆婆焦急地等着他们。彬彬高兴地喊着奶奶，扑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婆婆，她眼睛竟有些热，有点想哭。张了半天嘴，那个“妈”字还是没有叫出来，按理，她没有必要再叫她妈了。三个人一起回了家，儿子一路欢呼雀跃，婆婆也很高兴，只有她，有点沉默，内心百感交集。到了家，一大桌子菜已摆好，公公坐着轮椅正在摆碗筷，竟全是她和儿子爱吃的菜。 婆婆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询问她工作情况，以及彬彬的学习情况。她回答着，努力装出很平和的样子。整个吃饭期间，婆婆没有提前夫一句，难道她都知道了？ 2 吃完饭，彬彬和公公去玩了，她帮着婆婆收拾碗筷。厨房里只剩他们两人，骤然安静下来。婆婆终于悄悄地问：“钟生这几天没气你吧？”她一愣，婆婆既然这么问，肯定还不知道他们离婚了。“还好。”她说，眼泪却似乎马上要决堤了。“按时回家吗？”婆婆问得很小心，难道她知道他有了婚外情？“按时。”她只好骗她，尽管那个男人再也不回来了。 “那就好。”婆婆长出一口气，又说：“他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她有点想笑，婆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给她出气？“男人有时就像孩子，要宽容一些，忍让一些。”婆婆又说。 宽容？就因为自己过于宽容，那个男人才会找了别的女人吧？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婆婆吓坏了，还以为她发现了儿子的婚外情，却不知她这样个问法，就算不知道也会发现端倪，忙问：“你都知道了？唉，钟生这个兔崽子，害你受委屈。”她终于泣不成声。“你放心，他要是改不了，咱们就治治他。”婆婆拉着她的手，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要是万一你和钟生分开了，我们两个跟你过。我帮你带孩子，加上我的和你爸的退休金，够咱们四个用了。你爸虽然腿不好，可是生活基本自理，我们不会拖累你。”老太太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她显然是知道儿子有了婚外情，原先帮儿子瞒着，可看到媳妇，还是忍不住全说了出来。 “妈！”她叫了一声，两人女人就在厨房里抽抽嗒嗒哭起来，像是要哭尽所有的心事。 “妈，我没事，我和钟生也很好的，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还是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只好继续骗她。 3 婆婆这才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那就好，那就好。 临走时，婆婆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还非要塞给她二百块钱说让给彬彬买衣服。她推脱不了，只好收下。儿子拿着爷爷给买的玩具，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她抱着儿子，莫名的心疼。 下次如果婆婆再打电话，自己要不要回？她其实很想对婆婆说，我们离婚了，你儿子不要我们母子了。如果要继续瞒下去，她又要撒多少个谎才能包住离婚的事实呢？ 回到家的第一个周末，大清早，突然听到了门铃声。起身去开门，却看到婆婆站在门外，她第一反应是，公公出了意外，可是为什么不打电话，非要亲自过来呢？ “妮子呀，”婆婆抓住她的手，“妮子，钟生对不起你呀，我都知道了，委屈你了，妮子。”婆婆说着，竟眼泪婆娑。 “妈！”她哽咽着叫道，这个与她毫无血亲的女人，她已经叫了十年妈了，原以为离婚会使她们从此撇清。现在才明白，有些情谊，不是一纸离婚证书能轻易分开的。 好课推荐 猜你想读 作者简介 李清浅，两个孩子的妈妈，主职奶娃，兼职写作。著有《愿你独立，愿你强大，愿你貌美如花》、《所有美好，都值得用心等待》等书。微博@清浅李，个人公号：李清浅（ID:wliqingq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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