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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家在城郊，一天，小妹来到我家，扛着一个大冬瓜，足有二十斤重。 我问：“小妹，你怎么买个大冬瓜来，那么重扛着不累吗？” 小妹说：“这是自己种的，我喜欢拾点散地种着玩，还能锻炼身体。今年结了几十个冬瓜，大部分送给亲戚朋友了。我种的冬瓜没上化肥，是绿色环保蔬菜，哥，你放心吃吧。” 我很喜欢小妹，她不笑不说话，性格十分温柔。小时候，小妹手里一有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先塞到我嘴里。长大了，各人都成了家，小妹还是那么想着哥哥。老伴常说，你妹真好，可不能白了人家。 是的，小妹对自己家人好，对外面人也好，她开商店薄利多销，让惠于顾客，碰到困难的孤寡老人，买东西少收钱或者不要钱。因此，远近的人都喜欢到她的店里买东西，生意做的很红火。她拾边地里结的果实从不外卖，都送给亲邻和老主顾。今年冬瓜结的特别大，她用刀割成一块块的，送给大家品尝。礼轻人意重，乡亲们把商店当作相聚点，喜欢到这儿聊聊天，顺便买点东西。看着善良的小妹，看着青绿色的大冬瓜，勾起了我插队往事的回忆。 七十年代初，我是邳县首批知青，到离县城40里路的泇口公社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下乡第二年，生产队分给我们知青组一块自留地种菜。说实在的，真不想要这块地，干生产队农活累的够呛，哪有劲再去种自留地。再说，要了自留地就没有理由到生产队菜地拔菜了，真不合适。给了自留地好长时间没种，一直荒在那里，老乡们问我们为什么不种点菜，回答是不会种。 有一天，我们收工正吃晌饭，房东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烧冬瓜。也巧，我们光有饭没有菜，就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吃起来。这是一碗很平常的冬瓜菜，油放的很少，说白了就是白水煮冬瓜放点盐罢了。当时农村生活普遍不好，社员烧菜都舍不得放油。俗话说，隔锅饭香，能吃上冬瓜菜就不错了，我们五个知青壮劳力吃的有滋有味，一会功夫就吃的碗见底了。 房东看我们吃完冬瓜菜很高兴，他问：“怎么样，味道好吗？” “好吃，真香，这冬瓜是你家种的吗？”我问了一句。 “是的，随便点几棵，结的瓜就足够吃的了。”房东回答。 房东的话引起大家的注意，生产队分给我们的自留地一直闲着，如果被大队或者公社知道又要点名批评我们，说我们这个小组扎根农村的决心不大，农活学的不好，连菜都不会种，不会过日子等等。看来，还要请房东帮忙指导种菜。把这个想法给房东讲了，他满口答应，还给提供冬瓜种。 第二年，我们向房东要了冬瓜种，点在自留地里，抽空就去看看出芽没有。不几天，果然出芽了。又过几天，瓜苗出齐了，荒地逐渐有绿色，有了点生气。然而，过了一段时间，瓜秧又黄又瘦，叫房东看一看是怎么回事，他说是缺少肥料。是啊，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光下种不施肥怎么行，你亏待它，它也对不起你，当务之急是解决肥料问题。 这倒是个难题，我们没喂猪和鸡，又没有自己的厕所，上哪去弄肥料去呀，买化肥需要钱，并且不好买。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经过几天的酝酿，大家商量出一个好办法。就是用铁锨在每棵瓜秧附近挖一个坑，大家可以在坑里大小便，然后用土埋上，经过不长时间的发酵，粪便转化成有机肥，自然向冬瓜供应优质养料。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解决了肥料来源，又不用闻厕所的臭味，不过，还需保密，不能让局外人知道，这是个妙法，也是个专利。今天在这儿说，当年插队在农村上厕所真是受罪，各户社员在自家住房附近盖个简易厕所，条件好的用麦糠和泥踩墙，没有条件的用秫秸或树枝围起来当墙，大部分厕所没有顶盖，男女用厕不分。夏天厕所里臭味难闻，苍蝇蚊子骚扰，成群带尾巴的白蛆在粪坑里游动。由于条件限制，社员们解手后基本不用卫生纸，顶多用旧报纸或者旧书本，大部分人顺手掐个树叶或者拾个土块解决问题，有人干脆省略这步。 说干就干，每天早起或者晚上天黑，瞅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我们分别到冬瓜地里解手，解完手顺便用土掩埋，别人不会发觉。这个办法真灵，没多长时间，自留地里的冬瓜由黄变绿，瓜秧很快爬满自留地，毛嫩嫩的瓜扭也长出来了，比老乡们种的冬瓜还要旺盛。村里的社员路过都说，这几个学生真会种地，冬瓜长得比咱种的还好，到底用的什么法？我们听了心里感到好笑，又不好说出来，只得应付说学大寨精神，科学种田见成效 。 随着节气的推移，自留地里的冬瓜长得越来越茂盛，青绿色的冬瓜分布在地里，看上去很诱人。没想到竟能有如此丰硕的成果，既能解决吃菜问题，又能给本知青组创造科学种田，接受再教育有成果的政治资本。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一次摘下一个冬瓜烧了一大锅，能吃自己种的冬瓜感到特别自豪，这是自己辛辛苦苦劳动的结果。为感谢教我们种冬瓜的房东，专门盛了一碗送到他家。吃饭时，大家都感到冬瓜的味道不错。我们还商议，暂时少摘冬瓜吃，保持一定数量，让广大贫下中农和知青多参观冬瓜地，能反映到大队和公社，提高我们知青组的名声，摘掉落后的帽子。秋末，自留地里的冬瓜秧开始干枯，满地的冬瓜露出来，瓜皮逐步由青绿色变浅白，每天收工我们都要去看看，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当时如果有条件拍个照片，到现在多么珍贵啊！ 知青自留地冬瓜种的好远近人都知道了，临边生产队的社员和知青也过来参观，都说知青经过贫下中农再教育长本事了，科学种田见到成效，听毛主席的话到农村锻炼就是必要，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大大长长的冬瓜也给小偷小摸一定诱惑力，在一个早上，我们去自留地看冬瓜，竟然所留无几，只有几个小冬瓜残留在地里，等待我们打扫战场。 几十年过去了，在城里工作没有土地谈不上种冬瓜，每到菜场买菜看见冬瓜，就想起在在农村插队时种冬瓜的往事，总要多少买一块，再品尝回味当年的知青生活。冬瓜在我心里有一定分量，时常想指点我们种冬瓜的老乡还好吧。 后来知道，冬瓜皮和种子有药用价值，有消炎、利尿、消肿的功效,老年人排尿功能差，造成脚腿的浮肿，可以多食冬瓜利尿。94岁的年迈老父，出现脚部浮肿，经常给他老人家吃冬瓜就好多了，冬瓜和我们结下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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