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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年轻的时候喜欢捕鱼。但老张是个勤快人，逮鱼摸虾，不误庄稼。 那是一个夏日。傍晚，那时候还只能叫小张的他在河里下了网，就是农村叫“丝溜子”的那类网。天热，夜里小张就在河堰上睡。 梦中，有一个红脸大汉和他互殴。小张年轻，血气方刚，火力全开。红脸大汉渐落下风，就拿块木板做武器。小张愈战愈勇，就把木板夺了过来。红脸大汉落荒而逃。 天亮，小张醒来，发现自己手里拿了块已有些朽的盒板。我们地方上把棺材叫做“盒”，棺材板就叫“盒板”，棺材钉，就叫“盒钉”。 小张胆大，倒也不恐惧。不过，他还是去问了村里的风水先生。 老先生说：“你能打过他吗？”小张说：“他不是我对手。”先生说：“下次就抓住他的手，不叫他走。” 夜里，小张又和红脸大汉交手了。红脸大汉不敌，想跑。小张攥住他的手，不让他走，还说等天亮了，找人评理。 红脸大汉吓坏了。就说：“当年你害死了我，怎么你现在还不放过我？”小张纳闷，就问怎么回事儿。红脸大汉就说，当年夜里他酒后去洗澡，被水中的鱼网缠住，以致溺死。所以，他现在要报复。小张说，他过去从来没在这里下过网，又问红脸汉子被淹死多少年了，红脸汉子回答有20年了。小张说自己才20露头，当年肯定不是他下的网。 红脸汉子一沉思，说道：“也是啊！”他就请求小张放了他，小张就松了手。于是，他们就像朋友一样聊了起来。红脸汉子说自己尚未婚配，一直遗憾。他问小张能不能给他用彩纸扎个美女，在河边烧了，并说自己也不会白了（亏待）小张，会给他好东西作为报答。小张答应了。鸡叫了，红脸大汉也走了。 第二天，小张扎了个纸人，在河边烧了。夜里，他梦到红脸大汉塞给他东西。天明他醒来一看，手里攥的竟是根盒钉，还没有生锈。小张就对风水先生说，自己被红脸大汉骗了。老先生说：“一个可怜的溺死鬼，他能有什么好东西。蚂蚁请你吃条蝗虫腿，要比皇上请你吃烤全羊还要可贵。你要领人家的请。”小张哈哈一笑，连说是这么回事儿。 过后，小张竟得了一场病。先是发高烧，打冷战。退烧后，躺在床上直淌虚汗。个把月才好，好了后有一段时间怕下水。风水老先生说，他多半是受了风寒，加上蚊虫叮咬造成的。 病好后，小张给别人讲他的奇遇，人家都哈哈大笑，说他一定是脑子烧坏了。 从那以后，老张再也没捕过鱼，安心搞好种植和养殖。后来，老张因为养殖鳖鱼，成了我们村里第一个万元户，还受过县里的表彰。老张活了99岁，最后无疾而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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