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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史考:恨杀长江不向西—神童进士李东阳心忧邳州(作者:崔学法)

 文化佳园 2020-09-09

明英宗天顺八年(1464年)六月,邳州连降暴雨,河流决口二十八处,整个邳州一片泽国,百姓田园屋舍尽在水中。困苦万分。这时,年仅十七岁早就有“神童”之称的李东阳,新近考中进士,奉旨南使,返京途中舟抵邳州。
 李东阳(1447-1516),字宾之,号西涯,祖籍茶陵高陇龙匣(今高陇镇龙集村)。父亲李淳是个饱学之士,以教私塾为生,因家贫,甚至还当过摆渡的船工。东阳于明英宗正统十二年(1447年)六月初九出生于北京西涯村。幼年时,父亲对他教育甚严。他聪颖好学,显现出非凡的才华。4岁时,他随父亲在北京时就会写直径一尺的大宇,被京城中人视为神童。景泰元年(1450年)顺天府官员把他推荐给景帝(代宗)。父亲带他进宫朝见皇帝,因人小腿短,跨不过门槛。皇帝见此情景,便脱口出了上联:“神童脚短。”东阳应声对下联:“天子门高。”皇帝高兴地将他抱坐膝盖上,见其父亲还站立在一旁,又出上联:“子坐父立,礼乎?”李东阳答道:“嫂溺叔援,权也。”他当着景帝的面写了“龙、凤、龟、麟”等10多个大字,景帝看了非常高兴,把他抱在怀里赐给他许多珍奇水果。代宗在景泰三年(1452)和五年(1454)又先后两次召见他,并要他试讲《尚书大义》,他应对从容,出口成章,深得代宗喜爱,夸道:“是儿他日作宰相”,准予他进顺天府学读书。李东阳和程敏政同时作为神童,被皇帝召见入宫,皇帝正在吃螃蟹,便以此出上联:“螃蟹浑身甲胄。”程敏政应声对道:“凤凰遍体文章。”李东阳从容答道:“蜘蛛满腹经纶。”皇帝说:“这个孩子将来会当宰相。”殿试后第三天,李东阳中了第三名神童。
李东阳英宗天顺八年进士,授编修,后任侍讲学士、东宫讲官。孝宗时任太常少卿,上书议时政得失,多有匡正,擢升礼部右待郎,入内阁专典诰敕,阁中疏草多出其手。弘治八年(1495年),直文渊阁参预机务,累迁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为朝廷重臣。武宗立,太监刘瑾专权,老臣、忠直官员放逐殆尽,屡遭迫害,独李东阳依附周旋,委蛇避祸,颇为当世气节之士所不满和非议,但他未曾助纣为虐,反“潜移默夺,保全善类,天下阴受其庇”(《明史·李东阳传》),遭刘瑾迫害的官员,李东阳皆委曲匡持,或明或暗地尽力保护和营救。
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东阳出面营救师弟 杨一清。弘治十五年,杨一清以左副都御史之职奉命督理陕西马政,清牧地,整顿茶马贸易,使当地的苑监官牧出现复兴局面。次年受命经略边务,兼巡抚陕西,选卒练兵,罢斥冗官贪吏,军纪肃然。正德元年(1506年),改总制延绥、宁夏、甘肃三镇军务,升右都御史。为加强战备,他提出修浚墙堑、增设卫所、经理灵夏、整饬韦州等安边四策,但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因没有送礼得罪刘瑾而被捕入狱。当杨一清被关进监狱后,李东阳立刻找到了刘瑾和焦芳,希望能够通融一下,罚点款了事。李东阳对刘瑾说了抓杨一清会引出大麻烦,因为边防区三镇总兵都是杨一清手下,抓了杨会使三个总兵感到不安,丘八不像文人讲道理,惹出事来麻烦就大了。同时,据可靠情报,甘肃的藩王安化王朱寘鐇最近不大安分,万一出事需要杨一清带兵镇压。思前想后,刘瑾决定释放这个人。李东阳问走出牢狱的杨一清:“你有什么打算?”杨一清回答说:“先在京城待着,看看再说吧。”李东阳严肃地对师弟说:“不,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回家,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等到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的。”杨一清理解这位深谋远虑的师兄的言行,明了他的用心,知道他一直在屈辱中等待着。最后杨一清回答说:“好吧,我去镇江隐居,时候到了,你就来找我吧。”
  机会终于来临了,正德五年,李东阳利用刘谨的两个死党,吏部尚书张彩和内阁首辅焦芳的矛盾,迫使焦芳退休,把忠厚老实的梁储补入内阁,这样内阁都是自己人了。这时安化王朱寘鐇打着诛灭权阉刘谨的旗号真的起兵造反了,这和朱棣当年清君侧的靖难之变何其相似乃尔。刘谨慌了手脚,急忙找李东阳商量对策。李东阳给出主意:第一,起复原三边总制杨一清为平叛司令;第二,派八虎之一张永为监军监视杨一清。刘谨完全同意,于是杨一清和张永带兵浩浩荡荡杀奔甘肃安化。李东阳一直认为张永还是比较有良心的,长期观察又发现张永觉得刘瑾干的事情太过分了,经常会提出反对意见。所以李东阳乘朝廷降旨起复杨一清的时候,带信给杨,要他抓住这一机会鼓动张永诛灭刘谨,并让杨一清告诉张永朝中支持这一行动的力量也很大,事情必定成功无疑。张永借回朝献俘的时机,说动了武宗,同时李东阳发动了六部六科(吏、兵、礼、工、刑、户)、十三道御史(全国十三布政司)同时上书,众口一辞弹劾刘瑾,罪名共计十九条,应该抄刘瑾的家寻找证据。武宗皇帝同意了,抄家中抄出了上千副盔甲武器,同时在刘瑾经常使用的一把扇子的背后,发现有暗藏的兵器,这是刘瑾随时准备亲自刺杀皇帝的铁证。于是刘瑾欲行不轨,谋反罪名成立,凌迟处死。经过殊死拼争,正直的力量终于占据了上风,大明王朝再次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李东阳终于解脱了,他挨了太多的骂,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所有人都指责他的动摇,没有人理会他的痛苦。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李东阳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事业,实现了他的心愿。后刘瑾被诛,李东阳上书责己“因循隐忍,所损亦多,理宜黜罢”,帝慰留之。赠太师。死后谥文正。《明史》本传赞云:“东阳以依违蒙诟,然善类赖以扶持,所全不少。大臣同国休戚,非可以决去为高,远蹈为洁,顾其志何如耳!”观李东阳的所做所为,不畏艰难,不计毁誉,忍辱负重,以国家安危为重,不愧为一位杰出的政治家。
弘治年间,李东阳以朝廷大臣地位主持诗坛,奖励后进,颇具声望及影响,形成了以他为首的"茶陵诗派"。其散文追求典雅流丽,主张师法先秦古文,未脱台阁体风;其诗则力主宗法杜甫,强调法度音调,又写拟古乐府诗百首,已开“前后七子”创作趋向之先河,对“前后七子”有明显影响。李东阳还是明代不多的篆书书法家之一,对明代篆刻文字有一定的影响。
年少新官李东阳这次途经邳州,见到邳州的灾情,忧国忧民的责任感使他立即停下来,向官民询问灾情严重程度和百姓的苦难。他见此灾难,十分同情邳州百姓,留诗《邳州即事有怀都宪张公》,介绍邳州水灾严重,同时盛赞驻淮安府的总督漕运张瓒“忧国何倦勤”,“顾言布皇德,幽谷回阳春”,并以“苍生正翘首”表明邳州百姓盼望皇恩浩荡,为邳州老百姓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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