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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奇:胡都督艾山树大旗(作者 刘学继)

 文化佳园 2020-09-09

    公元一九一三年,胡宗垠以“拳脚队”为名,在江苏邳县艾山顶树起了“杀富济贫”的大旗。不到半个月,连同“拳脚队”的人在内,共招纳了五千余人,组织一支名叫“青纱军”的农民起义军。这些义兵,大多是苏北鲁南一带的贫民百姓,他们身受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对统治者那种腐朽的生活及横征暴敛,鱼肉乡民的行为表示无比愤恨,决心要联合起来杀出一条生路,让广大受苦受难者,能够吃的得饱穿的暖。他们的宗旨是:专同财主豪绅.贪官污吏作对.夺取钱粮周济百姓。

    由于这支队伍军纪严明,又处处与民为善,所以得到了乡民的广泛支持和赞许。这样一来力量迅速壮大,引起了官府的围捕,为了躲避官兵的耳目,他们迅速转到良壁,山东汴庄,嵎山等地活动.后期由于军中出了叛徒,军中首领苏鲁两省的大都督胡宗垠不幸被捕,与一九一七年十月,在邳城被杀害,年仅三十九岁.不过他的作为,以及行侠仗义,扶困救危的事迹,给人民群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胡宗垠,原名胡山,字统众。原籍运河乡刘庄村,后迁连防乡爱山西村。他幼时读书,聪明过人,性格刚直,胸怀大志,思想较进步。但由于家庭贫穷,只好雇给李财主做活。在此期间,他联合了思想较进步的青年,反对地主对雇工的剥削。这样一来,惹起了地主的怀恨。有一天,终于找了个茬子,不但打骂了一顿,而且还把他解雇了,同伙们罢工挽留,但也无济于事,后来只好凑了几吊钱送给他,他被大伙的同情感动得留下了热泪。他写过大伙,卷起了席子,昂首阔步走出了地主的大门。

宗垠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思绪翻腾,为什么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的人游手好闲却花天酒地,挥金如土;有的人累折腰骨却一贫如洗,朝不保夕呢?他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憋气。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家酒店,一怒之下,借酒浇愁。宗垠吃过酒,从怀里掏出几吊钱朝着店主一掷说:“再来两碗”,店主没有理,只在鼻子里哼了两声,宗垠是人穷志不穷,他哪受过这个窝囊?三句话不投机,就跟店老板打了起来。在厮打中小宗垠被伙计们打死了,店老板为了不吃这人命官司,随又令伙计砸了酒店,好嫁祸于宗垠,最后有认识宗垠的,便把他抬回家去。正要掩埋,宗垠舒了一口气,又慢慢地醒了过来,想要去县衙告状。但在银钱世界,哪有穷人讲理的地方?只好憋下这口气,准备暗地报复就是啦。

    宗垠和几个兄弟一切都准备好,便四处派人扬言说:“死方到处送银子,托人去县衙告状”。店老板做贼心虚,便带着厚礼去衙内想来个恶人先告状。谁知道刚走至半路,突然遇上几个蒙面人,把他抢劫一空,并狠狠揍了一顿。其实这才几个人,并不是强盗,而是宗垠的把兄弟,为了报仇,才这样干的。从此宗垠很受启发,他心里产生了招兵买马聚伙成群的想法。过了几天,他又和几个兄抢了两家有钱的财主,有结拜了几个把兄弟,力量渐渐大了起来。可是被抢的财主都纷纷去县衙告状,于是,官兵进行围捕了。

    宗垠为了躲避官兵的搜捕,带几个兄弟去连防乡爱山西丈人家。日子长了生活不能维持,只好托人在四户王司牧家找点事干。于是他的身体好,武术高,没几天就被王司牧看上了。从此,他们几个都但是不多久,司牧家除了人命案。一天夜里两个家丁被人刺死,司牧就怀疑是宗垠他们干的,准备第二天吧他们通通活埋。此时被司牧的一个妾知道后,马上告诉了宗垠,宗垠就要去与司牧对质,王妾说:“千万去不得,只要是司牧定下的,就不准辩理,如果此事与你有关,趁早远走高飞;如果无关,你可去我娘家呆上几天,然后在讲”。于是,王妾在当日晚,把宗垠几个悄悄地送出了后门。

    时隔不久,真相大白,原来两个家丁,是男女间为了争风吃醋而被杀害。王司牧立即找凶手治罪,但凶手却先下手为强,用布袋把王司牧装到河边,准备投进河里,正巧又被宗垠几个兄弟给救了下来。从此宗垠又和兄弟们回到了王司牧家里;而王司牧对他的救命之恩总是感激不尽。但宗垠不愿再在他家待下去,在动身时,王司牧说:“你很仗义,不记私仇,将来定能做一番大事业”。这样一来,更有利于宗垠将来树大旗了。因为王司牧还有一个作公吏的儿子。

    宗垠带着几个兄弟和几个新兵,一道南来,正走着,突然有人来报:“前面村庄,有伙官兵正吊打两个革命党。”宗垠早就听说过革命党,也曾追求过,只是还没碰见过,如今相遇,必须冒死相救。宗垠皱了皱眉头,很快想出一个计策来。

    胡宗垠安排好队伍,准备接应,然后只带两个亲兵前往,一见官兵还在吊打那两个人他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可把官兵给惊呆了,弄得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一个头目压住惊慌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发笑?”宗垠说:“不要问我,那两个是干啥的?”头目说:“是贩‘老海’的”,“你们打算怎么办?”“天到午时送客。”“告诉你们,我就是笑这个的。其实真正贩‘老海’的,早就逃之夭夭了。”头目问:“你打算怎么办”?“把他放了。”宗垠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匹马闯到面前,来人滚鞍下马,禀报:“都督大人,部队主力已到,何处搭肩?”宗垠答:“就地迭窑。”说罢,来人跃身上马,飞奔而去。

    这样一来可把官兵们给吓住了,赶忙陪着笑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说完,转脸对手下人说:“楞什么?还不快把人放了。”从此以后,人们便称胡宗垠为“都督”大人了。

    两个革命党被救之后,对“胡都督”感恩不尽。后来胡宗垠自我介绍一番,才知道底细,两个人说:“既然如此,你们何不树杆大旗,正式组织起一支队伍,将来条件成熟,我们可引见孙中山先生。”说完当时就写了封亲笔信给胡宗垠,宗垠接过,便命人把他俩送出危险区。

    胡宗垠来到艾山西,准备了几天以后,就在艾山顶上树起了大旗,大旗上是个斗大的“胡”字,下面一行小字是“杀富济贫”,树旗不到三天,前来入伙的就有几百人。他们马上整编了队伍,立了军令,弛__远近,向百姓明白宣布:“杀富济贫,吊民伐罪,救民水火之中,严惩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并编出了“一牛一驴好种田,十顷八顷少我钱,贪官污吏当头死,贫穷百姓上大山”的顺口溜。并说:“今后,我们所到之处,开仓放粮,穷人无耕畜的,给钱购买,有冤伸冤,有仇报仇。”

    自从胡都督在艾山树了大旗,前来入伙的人甚多,为了躲避官府耳目,他只好把人马拉到艾山东南角四五里处的夹河滩上,那里芦苇丛生,是练兵的好地方,但后来终于被人高了密,大股官兵前来围剿,胡都督平日用兵神出鬼没,常使官兵大败亏输,这次他早安排好了,单等官兵来受擒。官兵为了探清虚实,先派个小队人马进入芦苇荡,然后再大股进攻;当这队人马顺利返回书,官兵首领“哈哈”大吓:“我早说过,小小的马子胆敢与我作对,我们一到,他们早已闻风丧胆,跑得无影无踪。”另一个副将奉承地说:“大人一向明察贼情,所见甚是有理。”当他们大队人马都进入包围圈时,一听一声炮响,四面呐喊,八下围攻,当时义兵们个个怀着必死的决心,无不舍命向前,一下就把官兵冲乱了,官兵大败溃散,自相践踏,一场混战,杀死官兵几百人。这场激烈的大厮杀,大大削弱了官兵的锐气。以后大小数十战,官兵望风披靡,义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军威大震,不到二年,义兵从树百人发展到五六万人,所到之处,民心归顺,有口皆碑。

    以后官兵们一天比一天追捕的更紧了,青纱军不得不从良壁撤到山东的汴庄.嵎山等地,在那里又联系了小皇上(小皇上是当地农民组织的领袖,有两千人马),赵大脚.小红袄等头领.以后随着形势逼迫,胡宗垠决定去南京和两个被救的革命党取得联系,大伙都同意了这个想法。他惟恐走后青纱军不守军纪,毁了名胜,几经商讨才决定;大旗暂时隐蔽,青纱军化整为零分散活动,只留几个亲兵跟在身边。一切安排妥当后,当时就带着吴宝运.石大宽.许保解.解井合.刘二娥.何小君.张德法.冯开品.周玉香等人出发了。

    到了滩上,雇了只小船,过了许多日才到了苏州。虽然带了不少钱,但大部分都被胡宗垠在路上救济了逃难的贫民。这时钱已不多了,不能继续南下;只好停船让张德法回取家钱。

    一日宗垠和几个亲兵正在吃酒,冯开品一时疏忽,喊了声“胡都督”,这本是在家时说好的,路上任何人不许喊“都督”,只许称刘先生,当开品喊过,便挨了宗垠一记耳光,幸亏当时没有外人。因当时官府已是悬赏了三千两缉拿胡宗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得处处小心,步步留意,有一点大意就有被捕的可能,因为不论开品有意还是无意,胡宗垠便给了他些银子,让他回家了。谁知冯开品路上又遇上强盗,把他抢劫一空,他两手空空,无法回家。

    正在愁闷,忽见墙壁上的悬赏榜文,上面明写着捉拿胡宗垠,重赏三年两的条文,冯开品见钱眼开,思想半天,一不做二不休,终于到县衙告了密。县衙得报,赶忙派了捕快,前往捉拿。但到了苏州,一连几天无法下手,好歹瞅了一天在酒惯里得了手,因宗垠怕开枪伤害无辜,为敢开枪,终因寡不敌众,最后全被捉拿,没几天就押到邳城。

    一九一七年十月二十日午时,邳城内西关,围满了男女老少,到处挤得水泄不通,知县洪鉴,不得不把衙内所有衙役赶出来,林立街头,如临大敌。宗垠被带出以后,知县领衙役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问他:“你到底有多少人马?”“嗷,原来是知县想知道这个,这没什么难说,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你可在艾山顶上树上我的旗,用不到三天,便会撑倒你的城墙!”知县一听,吓得心惊胆战,深怕有人劫牢反狱,晚上就怕胡宗垠开刀斩首了。同时被斩的还有:吴宝运.石大宽.许宝解.解井合.何小君等人。

    一九一八年正月十三日晚,以刘二娥.刘文章为首的一支队伍,趁着衙役们外出看乡会的机会,袭进邳城,打开牢门,救出了宗垠的岳父刘建明,和其他所有被押的贫民百姓,杀了叛徒冯开品,开仓分了粮食,得了几十支枪和几千两因子,后来在良壁又重新树起了青纱军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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