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大德临济义玄禅师云:
禅师在这里所讲的“无事”,不是无事可干悠哉游哉的无所事事。人活着哪能没有事呢?这个世界,是个普遍联系的有机整体。我为你服务,你为我服务,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无事”不是不做事,而是本分做事、自然做事、不人为造作地做事。顺遂着日常生活,饥来吃饭倦来眠,无住无念,无思无虑,任运自在。息却驰求之心,随处作主,触事皆真,此心安处是吾乡! 禅师在这里所讲的“无事”,也不是平常所言中平安无事之无事。它是指不向外求的一种心理状态。跟道家的无为差不多,无为便是无所不为,无事便是把所有的事都看成没事一样。虽然人在忙中,但心却在歇处,并不为其所累。人之所以会有烦恼,是因为无事生事,庸人自扰,且不能正确地审视自己。 求心歇处即无事,无挂无碍方自在。正如临济禅师的师傅黄檗所云:“终日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终日行,未曾踏着一片地”,即便我们从早忙到晚,毫无闲暇,但只要能让心灵轻松自在,就不会被烦恼无明侵扰。此时,你就是那个无事的贵人! “但莫造作,只是平常”临济禅师进一步解释了无事,以平常心不造作,保持清醒状态,这就是无事。不管置身何种境地,能够不造作,如实面对所见所闻,这样的人就是无事的贵人。宋代的大儒程颢说“澄然无事”,这就是说因为无事,所以内心处于澄明透彻的状态。 心中无事就天下太平,《六祖坛经》中说:“憎爱不关心,长伸两脚卧”,心中无嗔无恨,无贪无爱,也就不会执著什么,排斥什么,也就不会心心念念追求什么,争取什么,所以可以舒舒服服把两脚伸得长长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无事贵人”的境界,就是杜绝一切修饰造作,不向外求,一如平常无意识的本来境界。就如杰出的艺术家在创作时,都是领悟力与表现力俱佳。将深邃的道理巧妙的呈现在我们能感知到的地方,于“但莫造作”的状态下,无依无住、顺畅通达地创作出惊世骇俗的作品。 临济禅喜欢用“活泼泼地”来描述平常的、自由的人的生命活动。认为每个人都有圆满自足的本心,由于它受到情识所掩,以致于隐藏而不能显露。这就好比我们欣赏艺术品,无论是绘画,抑或是书法,其水平之高下,时间久了大抵也能体会一二。 譬如,一个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作者是断断不会写出大气磅礴的作品,纵使强行表现,也掩盖不了字里行间隐然而见的猥琐之气。而对于好作品而言,你仿佛能感受到它连贯的气息,呼应的情怀。看着它们,你会沉浸在笔墨之间,远离尘嚣,浑然忘我。久而久之,自己的胸襟也会随之开阔。如此,人怎能不逐渐尊贵起来呢? 无事是贵人,平常心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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