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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南 | 詹腊清:故 乡(美 文)

 当代文摘 2020-09-09


  故   乡  

作者 | 詹腊清(湖 南)

每个人,都有一种思乡情结,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会对自己的故乡有一种抺不去的卷恋,都会对自己的童年有一种抺不去的记忆,一种感怀,一种依恋!

故乡的山水孕育了我,孕育了我感性的情怀,我一直以积极的心态面对每一天,以阳光的心态面对每一个人,以乐观的心态面对每一件事,我喜欢一切与美好相关联的浪漫。在城市里呼吸,时常回忆生我养我的故乡,总想写点什么,想把自己对故乡的情感写到纸上,想把我在故乡的经历写在纸上,想把我在故乡的见闻写在纸上,要写的东西好像很多,但坐下来就不知从何开始,企盼着让自己沉静下来,理清一下思路,在脑海中去感受一下故乡的美景!

我浓浓的乡愁在脑海中翻腾。在我的故乡,流传着一个无法考证的故事,不知哪个朝代,有一位县太爷在我的故乡经过,看到溪边有一美女在浣沙,因为太美了,县太爷心生淫念,要强娶为妾,美女不从,正在纠緾中,突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山洪瀑发,把县太爷和美女都淹死了,美女死后化着了一座大山——羞山,主峰下面的二个小山峰恰似美女的一对乳房,半山腰有一清泉,一年四季流趟,听说是美女在撒尿,喝了这山泉,女人就会变得美丽,这就有了传说中的——桃花江是美人窩。县太爷化着了一只石龟,浮在江心,昂着头,看着美女化身的羞女峰,有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景,至少已有几千年了呢!直到上世纪末修了羞山水电站,这只石龟沉入了水下,怕过往船舶触礁,才把这只石龟炸掉。美女撒尿形成的一江之水,两岸生长着很多桃树,每年春暖花开,随风漂落的花瓣复盖着江水,仿佛是美女在进行花瓣浴。

每当我满怀虔诚皈依故乡的乡村,漫步在儿时走过的乡间道路上时,青草和牛粪的味道澎湃得格外欢畅,耳边尽是小溪的叮咚和鸡鸣狗吠的吟唱。故乡的变化可大了,儿时泥泞的乡间小道,现在都是宽敞的混凝土道路,道路两旁有了路灯,乡村也有了公共汽车。

童年的记忆,家乡有中间屋和龙肚湾二个大木屋,每个屋能住几百人,特别是中间屋,是木制的二层楼,屋中有很多天井,用土夯筑的围墙有一米多厚,近三米高,围墙内还有二个很大的水塘,小时候走到屋里面还时常迷路呢,听说过去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把闰房安置在楼上呢。上世纪八十年代,包产到户后,大家不愿意拥挤的住在一起,就把所有的大屋撤除盖成了一橦橦低矮的小木屋,直到上世纪末,因为家乡富了,老乡们又把小木屋撤了,变成了二层小别墅,现在的家乡,映入眼帘的全是瓷砖贴面、盖着红色琉璃瓦的小洋楼。

过去人声鼎沸的乡间,现在只留下了年迈的长辈和未懂事的孩子,守着一橦橦美丽的洋房。年富力强的人们或到工厂上班去了,或远离故乡去外面打工、办厂、创业去了。在离我家不到两公里的地方,自发形成了一个工业园,有很多工厂,据说有几百家工厂呢,大多以生产竹制品和木胶合板为主,而大量的原材料主要来源于云南、缅甸等很远的地方,故乡依然是青山绿水!

故乡的沟谷与溪流割离大地,故乡的山峦与枝叶让天空斑驳,但大地绿得纯粹,天空蓝得干净,随意的一泓山泉就足以奏出一轮明月的妩媚。回到故乡,没有了城市中的喧哗,没有了城市中的雾霾,只有那婀娜的炊烟,只有那宁静和安祥的绿色空间,还有那每日不知疲倦而欢歌的溪流,眼前都是一片如诗如画的乡间美景!

故乡有吹唢呐的师傅,有会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国乐队,有跳神的道师,现在也有了洋鼓洋号的西乐队,还有那弹着月琴、敲着渔鼓的盲人,每逢“红白”喜事,他们就会奏到一起为主人送去祝福,主人也会给他们红包,几句赞美的唱词,还可以让客人陶腰包呢。还有故乡的匠人,有老木匠、泥水匠、漆匠、蔑匠……这些艺人和匠人守着手艺,担负着文化的传承使命,寂寞、孤独的一代代相传,他们时常涌现在我的记忆里。

我把所有的心思栽进故乡的天空,心中守着一份浓得化不开去的情感……在故乡散发开来的泥土清香里,我情不自禁地一把搂住了我的童年——那是我挑着行旅离开故乡到省城上学的那一刻,二十多年了,其实,我很难找到自己的影子,记忆就停留在了那个长长的夏季……母亲为我整理行妆,父亲挑着行旅陪我在黎明前翻过一座山去乘车,父母在我临行前的叮咛还时刻在耳边回想。那已是农历八月初了,乡村挂在篱笆上的藤蔓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田间刚插的禾苗已经绿了,随风摆动。我,伫足于此,翘盼在田园地头间萌动着的丰收景象!

随着我们一个个长大后逃离故乡,在流浪于城市的岁月里,母爱只能是我在深夜里无数次独自反刍的寂寞。回到家乡,无论何时母亲都会用自己那双饱经风霜、粗糙而坚实的手,为我带来可口的饭菜和细腻温暖的母爱……但是,几年前,母亲就趁着一朵祥云而去,只剩下八十多岁高龄的父亲一个人独自守着那栋二层的小洋房。我似乎触痛了故乡的灵魂,霎拉间,不由得泪流满面。心灵深处的这一刻,我想拉着父亲的手,真的,就想父亲送我去上学一样,我陪他一起慢慢的走着,直到永远……

故乡的一草一木,浸润着秀丽与灵巧,故乡的一座座山川,承载着伟岸与精魂,她们背后躲藏着故乡五彩缤纷的梦境,久居城市的我怎么也无法窥探她的全部……在故乡丰收的果实里,我品尝到隐匿在岁月深处的快乐,这种情绪从来不曾在我城市的脚步里萌动过!

我在遐想中漫步,我的脑海中,如梦一般地闪现着一片乡村的袅袅炊烟……回眸城市的迷离,再一次翻阅城市,我仿佛穿越了一次岁月的轮回……


作 者 风 采 简 介

詹腊清男,湖南益阳籍,定居长沙,毕业于云南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学历,现任中建五局东北公司副总经理,高级工程师,曾在国外工作多年。《中外文艺》和《当代文摘》特邀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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