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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送女上大学 作者 | 肖慈旭（四 川） 女儿已在京城工作多年了，但仍觉未曾长大，那份牵挂实难割舍：听说出差去韩国，怕乘飞机不安全；报载京城高温不下，坐寝不安，每日一问“平安”；打回电话觉声音浑浊，立即警觉是否感冒，叫其快去看大夫······ 对女儿的疼爱，不自今日始。仅说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考上东北某建筑大学起，那份牵挂就日烈。那时她作教师的爸和为工人的妈，光支付一年3000元的学费就够呛，对上学途中睡卧铺、坐飞机更不敢奢望。多数时间是凭证购学生优惠硬座票到北京再换乘去沈阳的火车。那时车次少，坐票真难买，两次春节后返校均站着去北京！看着她形单影只，孤雁北飞，大三前每次都由我自川南小城亲送去成都，帮着将行李搬上车。看她在拥挤的车厢里站着远行，父女隔窗泪眼相望，沉重挥手，哽咽着互道“注意安全”，那情，那景，誰见了都会掉泪的！ 看到每次购票的艰难，大二下期终于托女儿同学的姑妈代购到一张去北京的坐票。那年春节全家高兴。元宵刚过，父女俩高高兴兴去成都，取票后挤住在县政府驻成都办事处。怕女儿揣票马虎，当晚把女儿的学生证、车票、入学生活费1000元一并装在一个信封里揣入自己西装怀中。第二天上午，带着行李乘九眼桥去火车北站的“小巴”去车站。一路上父女谈笑风生，好不惬意。刚准备下车，一摸怀中，天啦，哪还有信封！原坐在我左側的一位女士不无责备地说，先前站在你右側的那位高个男青年摸了你的包早已下车了，当时我狠狠地瞪了你几眼，你没注意。无话可说，谁叫自己不注意呢！赶车要紧，还是赶快上车站！ 无票无钱的父女俩赶到车站，只见广场上外出民工、返校学生、探亲返程人员黑压压的一片，售票大厅里水泄不通。无奈，父女俩把身上的零钱聚拢，，再给前来送行的女儿成都理工大学的同学借上100元，四处寻觅，终于“钓”到一张去北京的坐票！反复验证，无假。车次是晚上的，我须赶回上班，女儿这时摸出给她沿途作生活费的50元钱，流着泪说：“爸，您去梁家巷北城车站买张票回家吧，别给妈说，怕她受不了！以后您别送我了，保重！”说完，别过了脸去。我眼里噙满泪水，点点头，转身硬着脖子朝梁家巷走去······ 寒来暑往，南来北去的列车，承载着多少亲情、友情、爱情与疼爱、关爱、挚爱周而复始地呼啸而去。又是高校入学时，站台上，有多少负重的中年父母又将演绎着如我当年般痴痴的舔犊之情。先生鲁迅说得好：“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於菟，wutu,古代楚人称虎。） 2009年10月 作者风采及简介 肖慈旭，四川富顺人，1948年12月出生，大学文化，曾从事教育和新闻工作，文学爱好者， 有优秀人物通讯集《咋说都是正能量》由文汇出版社出版公开发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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