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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文艺》公众平台 尊重名家，力扶新人 小城的雪 作者：唐水莲（四川） 在一个毫无准备的清晨，来自西西伯利亚的极地天使，造访了我生活的的南国小城。 地上，花台边，树上，房檐，屋顶都被立体地披上厚厚的积雪。空中雪花肆意烂漫地飞舞，将远行的疲惫置换成无边的快乐，洒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水榭亭台。 柔软的雪花入乡随俗地把自己交给了小城。腊梅衔雪而歌，丁香拥抱了大雪。雪花亲吻了千年的驿道，牌坊呼应了洁白的纯粹。 这样的一场雪，实在是恰到好处，好在没有给小城带来灾害性的损失，好在她的雨雪量恰如其分地满足了小城的人们对雪的渴望。 一大清早，小城的窗口就飘出甜美激动地呼告声：下——雪——啦。 公园的斜坡草地上，孩子们用平底的不锈钢盆、塑料板甚至硬纸板当滑雪板，这突如其来的雪白的惊喜，人们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大人们穿着厚实的冬衣，干脆就直接从斜坡顶滑到坡底，那些笑声欢呼声尖叫声打闹声夹杂着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在小城的上空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山顶上，一群早行的赶雪人，齐声向山下呼喊：下——雪——啦。山下的湖边竟有人回应：看——雪——啦。这喊雪的声音，喊醒了山的沉睡摇动了湖的宁静，把空中的雪花惹得上下翻飞情绪激昂。 雪地里，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大家互相拥抱合影。雪地里，陌生人也不再陌生，彼此热情地招呼，因为人们的脸上都盛开着雪花一样朴素纯净的微笑。雪地里，蹒跚学步的孩子，坐轮椅的老人，手牵手的情侣，依偎前行的父女，替母亲捏紧围巾的儿子……从全国各地回到小城的大学生，回家过年的外出劳作的游子……这场雪，打破了钢筋水泥的壁垒，人们为一个共同的主题而欢呼雀跃。 汽车车顶上，小店的门口，公园的草坪树林里,甚至是街角，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雪人，突然间，小城好像增添了不少的人口。她们或娇小可人或赏心悦目，有的带着小帽子有的带着小手套，有的围着围巾娇羞欲滴，有的矜持地站着，有的谦逊地坐着，有的围着围裙，有的带着红花，有的提着花篮，有的把手藏在后背，有的用手牵着裙摆，有的摆出渔翁垂钓的姿态，有的俨然像壁虎贴在树上……这些雪白的天使，真是风情万种各具情态。 一场在北国司空见惯的雪，一定没有想到会如此般染上这南方人的妩媚和矫情。 已经深夜了，大人孩子仍在乐此不疲地堆雪人，打雪仗，欢笑声不时传到十几层高的楼房窗户外。有人穿着厚厚的睡衣，打着手电筒拍雪景拍视屏。洋洋洒洒的大雪，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无数抛洒的线粒，争先恐后地飞向大地，把整个小城怀抱在雪白的世界里。 我伫立在窗口，三十年那场飘落在小城的雪景叠加在温暖的窗外。下晚自习的教室门口，母亲谦卑地躲在黑暗的角落。见我出来，连忙撑开雨伞说，好大的雪哦。走过小巷的时候，雪更大了，母亲脱下她薄薄的棉袄，给我穿上，再取下她的围巾系在我脖子上。母亲不听的咳嗽，我说什么也要脱下棉袄让母亲穿上。母亲却说，我是大人，不怕冷，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冷不得。 很多年过去了，那个投落在教室门外的单薄的影子，那条小巷，长久地留在我的记忆里。那个雪夜，母亲给我播种下的爱，在经年累月的流年中长久的温热着我。 今夜，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我拨通母亲的电话，说小城下了好大的雪。母亲说，那你一定多穿点。 转过身，我看到我的儿子，穿着厚实的冬衣，惬意地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在这个衣食无忧的时代，我又该将什么播种在孩子的生命里呢？ 美文作者简介 ❀❀❀❀❀ 作者简介：唐水莲，女，1969年10月出生，四川隆昌人。作品散见《四川文化报》《党员文摘》《沱江文学》《华夏散文》《千高原》《现代艺术》《中国电影报》等报刊。2015年首届林非散文奖获得者。 本文系作者授权中外文艺平台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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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黄山松（中国） 微信：rocola2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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