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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 | 谁知口中薯,个个皆辛苦(文/晏烈春)

 当代文摘 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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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名家,力扶新人


谁知口中薯,个个皆辛苦

作者 | 晏烈春(湖南安化)

醒来,在人民日报读到一篇叫《“红薯当家”的往事》的文章,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前年回家的一个上午。

那是春天刚刚醒来的一个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虽然地上已不见积雪,向阳的坡地上已长出了浅浅的青草,但家乡的天气并没有完全从严寒的冬季里走出来。清晨,地上还铺着一层白霜,夜晚的风冷飕飕,有的老人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袄。不知是哪家亲戚有喜事,父亲昨天就去亲戚家贺喜了。母亲叫我今天上午陪她去地里把红薯种下了,说别人家的都下了好几天,再不下就晚了。母亲是急性子。我满口答应了母亲。其实,我每次从外面回家,父母很少叫我干活。
       


坦诚的说,虽然我对别人从不隐瞒自己的身份是农民的儿子,对人说我自小在农村长大,我也从不以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感到丢人,但说出来也许让大家不相信,地里的活我干得特别少,至今我还没下田插过秧苗。我帮父母干得最多的活是放牛,割牛草,拔花生与黄豆地里的杂草。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劳动的艰辛,不知道身为农民的艰苦与劳累。在烈日当空的炎炎夏日,哪怕是匍匐着身子在冒着热气的地里拔草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母亲叫我先把粪挑到离家有五百米的地里。她则去邻居家里拿用来发红薯苗的红薯。自从搬了新家后,我们就没有了专门放红薯过冬的地窖。我来到茅房挑起两个装满了粪便,且臭味难闻的木桶。但我并没有脸露厌恶之色,因为我的父母,还有村里的乡亲们一辈子都在挑这个东西去地里。我又不是什么公子少爷,又有什么不能闻的呢?虽然路程不是很远,但挑这担粪去地里还是费了我很大的劲。一是路很窄,不好走,稍不留意脚就会踏空。在一个地方我差点连人带桶摔到了小路下的地里。二是粪很沉,众所周知,一担粪比一担水沉多了,且挑到半路就越来越沉。三是自从离家出来打工后,我就很少干农活了,过怪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我咬紧牙关把粪挑到地里,不仅肩膀火辣辣的痛,而且累得满头大汗。我立即把身上的外衣脱了。可母亲见了,叫我赶紧把衣服穿上,她担心我感冒。
      


下红薯种的地也就三十多个平方。地还没有翻,沉寂了一个冬天。母亲叫我先拿锄头翻地。我心想地那么小,地又被冬天的雪水浸泡过,土质松软,翻地还不是一下子的功夫。可是,真正拿锄头翻起来,我一会就累了。幸好地不大,翻几下很快就让你看到成功的希望。地翻完后,母亲见我额头冒汗,知道我累了,她拿起锄头挖眼,我放红薯,然后往每个眼里倒一半罐子大粪,母亲再用锄头盖上土。把红薯种全部埋到地里后,母亲与我又拿塑料薄膜盖上。这样做既保温,让地里的红薯容易发芽,又防鸟类刨开土啄食红薯种。塑料薄膜要等到红薯苗从土里长出来才揭开。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我与母亲才把所有的活干完。但是,我知道,等到地里长出新鲜的红薯,我父母还要付出很多时间与艰辛的劳作。

很多时候,处于对父母的关心,我与姐姐对父母说,地里的东西少种点。可是,父母没有听从我与姐姐的,凡是我们爱吃的花生、红薯、黄豆,他们每年都会种点;凡是我们爱吃的咸菜,他们每年都会腌制点。这样,每次回家,我都能吃上父母种的花生与红薯,自家黄豆磨制的豆腐,还有可口的咸菜。不知是故乡的食物很早就陪伴我成长,给我的味蕾留下了磨不去的,又特别熟悉、亲切的记忆,还是别的原因,我总觉得父母种的比在外面买的东西好吃多了。也许这个原因,父母也一直不听我与姐姐的话。他们怕我在外面吃不到与家乡一样的食物。而我们虽然嘴里说着关心父母的话,叫父母少种东西,但我们又是那么喜欢与留念父母给我们种的,亲手做的食物。唯一让父母欣慰的是,我从来没有忘记劳作的艰辛。对那些一年四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一直怀着深深的敬意。


从来不写诗,也不会写诗的我,今天在人民日报读完《“红薯当家”的往事》后,仿古诗《锄禾》写下了这样的四句话:种薯三月三,汗湿发与衫。谁知口中薯,个个皆辛苦。

  

作者简介


晏烈春,籍贯湖南安化,七零后,当年考军校的落第让自己爱上了写作。退伍南下后业余时间仍然没有放弃写作,时有“豆腐块”在报刊发表。

©2016

©2016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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