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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帝都琴师说

 文粹读书 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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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宫墙固若金汤,雍容华贵的琉璃瓦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朱红的城门紧闭,门外蹲着两只两米高的巨石怪兽,它们睁着铜锣似的大眼,仿佛在守候这座王者堡垒。此处,便是东皋国的帝都,一个建在云梦泽旁的王城。

   若耶花溪畔,有一个青丝飘扬的公子斜靠在一棵翠竹旁,怡然的轻动着手指,和煦的阳光透过片片竹叶洒在他的衣服上,七年前,若耶花溪旁的那个女子对他的质问依然萦绕在耳畔,“公子南,若耶花溪,埋葬了多少红颜枯骨,只为了垫作你登天的阶石!”七年前,他登基成为东皋国君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深知往事不堪回首了!宫中岁月容易过,时间繁花又一年,曾经的摘星阁现在变的如何了,这位东皋国君皇甫南真想去看一看。

    这日天气极好,透过娇艳含羞的花枝洒了一地,碎影明媚,柳色舒展,榆槐成荫,浓浓翠翠已是一片秀润。皇甫南离开了东皋王都,来到了凤阳,去寻找七年前自己遗失的东西,来到凤阳,他径直奔去了摘月阁,去拜访了摘月阁阁主离霜,风信年华的离霜如今仍是风华绝代,似乎岁月未曾使她红颜枯尽,此刻的离霜正抚着她的“焦尾”琴。这时的她可谓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见到皇甫南的离霜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淡淡一句,“皇甫南,久违了。”

   离霜冰冷的目光转向了公子南,只见他眼睛盯着另外一把名曰“绿绮”的琴,“霜儿,难道这七年南宫司音就从未踏进你这摘月阁半步吗?依朕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可以离开朕的女子,却不是一个可以离开这绿绮古琴的人。”

   只见公子南的手指划过那“绿绮”古琴,叹息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是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年纪和摘月阁阁主年华相仿的一个女子,只见此女子月白锦袍,娇弱兼梨花,淡月之神,他只是款款而笑,眉黛青青,杏眸温转,盈盈间两痕秀水深澈,那芙蓉面,那纤柳质,私是沾尽了这春光秀媚,然而又在这美中暗含冰雪之姿,似梨花,淡月疏风下的清丽佳人,私红梅冰雪凌霜中的清傲绝尘,好一个梨花为神,梅花为雪的女子,“好一个多情却被无情恼,到底是我南宫笙太多情,多情二字怎敢使在你东皋国君的身上。”

   “南宫司音,这七年来你可安好”公子南问道?

   “禀主上,民女在看不见你的这些日子里,便觉人情世故,甚适人愿。”南宫笙的冷漠让公子南喘不过气来,他与南宫笙当年的情愫,现在恐怕就是追忆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此刻南宫笙的心像坠入冰窟一般,她明明不想说这些恼人的话,却情不自禁。毕竟都过去七年之久了,斜思的往事都已经化作残阳了,南宫笙清楚的记得他和公子南要结为连理的前一天晚上在公子南的书房听到公子南和尚宫局尚宫萧芸的对话,她这一生都忘不了……

   天已全黑,空中不见半颗星子,夜在幽岭的林子中诟异无比,秋风拂过落叶的声音轻轻地划过,孤沉的箫音让夜空显得空寂,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惘然,低低徘徊着,过了这一夜,南宫笙将要和公子南结为连理,公子南不在是东皋的二皇子,而是东皋国君。书房内公子南的灯一直亮,南宫笙在今夜去找了公子南,书房外偶然间听到的对话让南宫笙知道何为“哀莫大于心死”。

  “公子南,我帮你轻松除掉了花蕊夫人,扳倒了姬媱,你的兄长皇甫玉没有姬媱父亲姬丞相的支持,你才可以顺利登基为东皋君,而你取的娶的却是南宫司音,难道萧芸在公子心中就只是你铺天的阶石吗?”

 “芸儿,南宫司音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你不要想太多。”你的心意我又岂会不知呢?公子南的一席话逗乐了室内之人,却震伤了室外的南宫笙,“棋子”原来我一直以来竟是一枚棋子,南宫笙隔着纱窗看见那个未来他的夫君,烛光洒在那个人身上,孤冷寒厉,唯有杀手,才能让感觉接近死亡的战栗。杏眼一转,两行热泪随之落下,她转身离开了,耳畔的坠子却少了一只。

   回到房间的南宫笙想起她和公子南的点滴,只觉自己好傻,她是凤阳人氏,距帝都东皋甚远,当年她带着“绿绮”,离霜带着“焦尾”她们在摘星阁设宴,以乐会友,南宫笙和公子南就是于这摘星阁相识,那天公子南持笛,南宫笙抚琴,笛声疏荡而有志,琴声柔婉而有骨,一个志比云霄,一个情托鸥雁,相铺相合,二人两两相望,忘却周遭之事,只觉天地间只剩这笛与琴相绕。当时,南宫笙并不知这吹笛之人竟是东皋国二皇子。东皋君即公子南之父,也是一个擅乐器,工丹青之人,摘星阁之事传到他的耳中,便下旨让南宫笙和离霜两人进京,为他抚琴一曲,红尘有梦白云寂冷,相较百姓街的热闹,帝都皇城内显的格外冷清,这日,笙霜二人带着琴去了皇城见了东皋君。也见了东皋君的皇子,公主,皇后……南宫笙为君王抚琴时,低头看见了公子南,眼中深藏着初遇的情绪。曲罢,南宫笙留在了王城,离霜生性不羁,不愿待在王都,便离去了。南宫笙被封为司音,与司膳,司设,司织齐名,司音专管乐器,是一名琴师。

   此时的南宫笙,对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很好奇,尤其那位希望她留下的二皇子――公子南。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天,若耶花溪发生了一件奇闻,太子皇甫玉及太子妃姬瑶,侧妃花蕊夫人来参加由司音房举办的家宴,南宫笙应该尽地主之谊为大家演奏乐器,这次她弹奏一件箜篌,音质可谓“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而太子的侧妃花蕊夫人也擅箜篌,便在众人的邀请下去弹箜篌,曲罢,花蕊夫人竟然莫名的死去,刚才的绝代风华,如今的红颜枯死,之见她指尖泛黑,无疑是由中毒引起,而碰了箜篌的人却只有南宫司音一人,所以,南宫笙被捕入狱。

狱中的生活让南宫笙过的苦不堪言,时间一天复一天,朝朝暮暮,日出东升,夜幕星驰,七天的狱中生活让南宫笙恍若七年之久,那天,她只是听到是公子南为她洗清冤屈,就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在公子南的府邸。天山的银河,脚下的云水泽,还有无数盏灯,喧闹的轩馆楼阁,这一切都是梦吗?他睁眼看你的第一个人就是公子南,南宫笙从小是孤儿,从来没有人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照顾过她,此刻,公子南手中的粥在南宫笙的心中胜过世间一切的海味山珍。

公子南的府邸,从未那个女子可以一连住上数月之说,帝都有多少达官贵人都想把女儿嫁入这坐府邸,即使这里的主人并不是太子。而南宫笙却是这第一人,苑中第一朵含笑,曾簪过她的鬓间,苑中第一朵栀子,曾被她摘下插过净瓶,而苑中第一场新雪曾由他作画。

南宫笙平安从狱中出来了,但花蕊夫人却已经逝去,南宫笙剪不断也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只是听说是太子妃姬瑶犯的错,而南宫笙也选择了相信,姬瑶一倒,太子皇甫玉没有姬丞相的支持,大浪淘沙终被历史的洪流代替,朝中势力纷纷倒戈转向二皇子公子南,南宫笙也替这个二皇子感到高兴,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先帝驾崩,众人拥二皇子皇甫南为王,皇甫南打算在登基那天封南宫笙为后,而那天的南宫笙却和他的绿绮古琴一起失踪了,书房外,公子南捡到一只耳坠,他明白了,昨晚和萧芸的对话被她听到了,他知道笙儿此刻的心是碎的,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为了保护南宫笙,不让她成为众矢之地才出此下策。南宫笙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不是“棋子”而是妻子。登基大典在即,他谋划了如此之久的皇位就在眼前,最后他选择了江山。

枝头光华如醉,朦朦胧胧,酒下斑驳陆离,摇曳不定,似要被这君王拂去,这位年轻的君王今年十八岁,带着一双深邃淡然的眸子,扫过所经的每一处,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每一张毕恭毕敬的面孔,然后抿起唇角目视前方,眼神坚定而深远。

皇甫南一跃成为东皋国君,而南宫笙却从此杳无音信……

作者简介石云霞
甘肃医学院学生文学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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