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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茶花

 大春观察 2020-09-10

门前的茶花

作者管怀伦

门前的这株茶花从幼儿时代就走进家门。搬到郊外了,舍不得她,让她随迁;她也就从城里七楼的平台上走了下来,落在郊区新居一楼门前的草地上。
可能觉得被冷落了——那可是漫长的几天啊,所以寂寞踌躇,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但她哪里知道,这是我们对她安居工程的重视。经过一番认真选址,最终决定把她安置在阳台和门前的主卧窗下的草地上,我们就可以时时看护着她,她也能够时时看护着我们。
于是挥汗轮锹,破土挖坑,改良土壤,施足底肥;接着,就像扶持新娘下轿那样,把她从花盆里挪将出来,再把她和我们对她的爱一起植入最好的归宿。微风下,她浑身颤颤的,那是高兴,也是激动,虽然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能够读懂她的表情。
第二年,忘记了月份,更不记得日子,但是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春天,一个非常温暖的春天,差不多就在一个夜晚,她就像爆炸一般地开放了。早起,乍一看,满枝桠的灿烂,姹紫嫣红,不由得心花怒放,连树下的猫咪也喵儿喵儿地朗诵着春天的诗。

经过几年的花开花落,她已经出落了,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不再像过去那样稚气娇嫩。就在今年漫天大雪的时候,她也没有一点惧色,反而露出浅浅的笑容。孙儿盟盟用小手指着,口中呢喃:爷,月牙经他点拨,我一看,可不是,那一个个的花果朵就像被染成红色的新月牙儿。 

然后,她又一个一个地开,开成了一朵一朵,好像要用次第的开放为我们计算着春天的节奏。已经3月了,已经7号了,她又开放了。一树红绿,错落有致,疏密相间,沐浴着和煦的春阳,披挂着崭新的盛装,用矜持而明朗的笑,迎着黎明,送着黄昏。
看着眼前一层一层展开的花瓣,盟盟的母亲琴儿由衷地赞叹:“今年的茶花真好,水分不重!”琴儿的赞美提醒了我,让我想起,往年被雨水浸泡了的茶花,不仅快速地失去本色,也凋零得好快。那种惨淡,曾经让我不禁遗憾、感叹。
树上,还有花蕾,圆圆的花蕾,大概本想深藏不露,但是经不住春风的吹拂,经不住开放的诱惑,慢慢地、悄悄地解开了乳白色的包衣,一边静静地观赏同伴们开放的美丽,一边静静地等待自己开放的机会。她们知道,春天,谁也不可阻挡;春天,就是开放的机会。

一旁的盟盟,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树上还没开放的花蕾,像是呵护自己的伙伴;脸上红光娇嫩,比开放了的花朵还要灿烂;看着他,看着门前的茶花,我的心里一片云蒸霞蔚。 

:本文作者为南京市委党校资深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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